“师尊说了,看在水师叔面子上,让你在厚土峰暂住数日,左边有个柴房,自已去住吧,识相的早点滚蛋。”一盏茶后,徐良一个人跑回来,黑着脸大嚷大叫,不屑多看叶安一眼,又怒气冲冲跑远。
柴房在厚土峰最外围,矮小破败,四边没有窗户,暮色余光从木板缝隙中透了进来。
叶安将柴房简单归拢一下,一搬残败干枯的柴草,灰尘顿时袅袅浮起,一股腐草烂泥味道冲鼻而来。
柴房外山风呼啸,叶安心头七上八落,不知明日会发生些什么,敞开柴房门,顺着厚土峰山路信步闲逛散心。
“啾、啾、”一阵飞禽孤独凄厉的长鸣声,从道边一片石林中传来。
叶安心中一动,钻进石林,挑了一处位置明显的巨石,拔出虎头短剑在巨石下挖了一个深坑,从怀中摸出少许银两、一个精致绣帕,还有一枚小金鹰。
小金鹰在暮色中发出一抹暗淡光泽,在平原郡叶安一时气愤,扔到道边树丛中,走了不久后,心中开始后悔,便又跑回去,捡了回来。
绣帕略显宽松,内中触摸坚硬,显然包有异物,刚要翻出来查看,“呜、呜、、”石林中忽然怪风盘旋呼啸。
叶安吓的一机灵,回想起无间海地下宫殿麻衣女子临死前的惨状,顿时感觉石林中阴气森森,快速将手中几件物品扔进深坑中,掩上泥土,用碎石盖上,一口气跑回柴房。
翌日清晨,柴房门“啪”的一声被撞开,山风倏地灌了进来。
“穷光蛋,懂规矩不,不滚起来干活,难不成等着道爷来伺侯你一个外乡人嘛?”徐良冲了冲进柴房,怒气冲冲大嚷大叫。
叶安从睡梦中一惊而起,跟随着徐良默默出了柴房,柴房外晨光灿烂,厚土峰数百间草房间前人头晃动,担水的、扫路的、来来往往,中间一名瘦高个道人,背对众人,如一株青松般挺立,正在远眺山峰。
“听好了,道爷最烦和穷光蛋废话,好话不说二遍,厚土峰上有规矩,初入山门的要多干活,每日天不亮前起床,先把东边一溜房中马桶拎到峰后冲洗干净,如若桶上留有臭味,穷光蛋给道爷用舌头舔干净。”
徐良凶巴巴的说完后,甩手扬长而去,刚走出数十步,又转身跑了回来,一翻白眼,指着人群中瘦高男道士说道:
“看到没,那是田多多的哥哥田大丰,厚土峰上的总管,土汀子真人亲传弟子,道法厉害,穷光蛋干活若敢偷懒,小心田总管一巴掌拍死你,还不快给道爷冲马桶去。”
叶安心中郁闷万分,自已就象风箱中的老鼠,被一个猥琐小鬼勒令冲洗马桶,转念一想,要离开太华山,连个去处都没有,只有忍住心中凄凉怨气,冲进东边第一溜草房中寻找马桶。
日起日落,一连五天,叶安咬紧牙关,每日天不亮钻出柴房,将东边一溜草房中的马桶一一冲刷干净,不让徐良挑出毛病。
厚土峰上有百余名和叶安一般大的少年,每天在徐良一片“穷光蛋”声中吆喝来吆喝去,干着各种杂活,个个累的灰头土脸。
时间不长,叶安便和两名少年熟识,一名叫楚天,一名叫冯大伟,冯大伟长的矮胖肉多,绰号小胖子。
“徐贱贱原本也是一穷二白的乡下少年,后来拼命巴结上田多多,混了个峰上管事干,天天从我等身上搜刮钱财,用来讨好田多多。”楚天低声解说。
“田多多是狼狗,徐贱贱是土狗,主子是田大丰,若没有田大丰罩着,这两名狗腿子早被兄弟们打断狗腿。”小胖子愤愤不平。
“他们如此欺侮人,土汀子真人从来不管么?”叶安问道。
楚天摇摇头,解释道:“真人平时除了闭门修道,闲时便爱灌几口米酒黄汤,对厚土峰上的事总是得过且过,有田大丰管着干活的杂事儿,乐得落个清闲,这些活儿反正总要有人做,厚土峰上只要不出人命,真人从不出面过问。”
“叶安,看你穿着打扮,倒象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咋也混成穷光蛋了?”小胖子好奇问道。
“我出门游学,突然被山匪掳掠,亲朋下落不明,恰好遇到水鸾子真人,才把我带上太华山来。”叶安如今眼也不眨,一本正经撒谎。
楚天道:“徐贱贱总喜欢欺侮新人为乐,叶安不要和他对着干,若惹毛了徐贱贱和田多多,轻了挨揍,重了赶出太华山。”
“就是,就是这样的,我俩也是慢慢熬过来的。”小胖子一脸无奈。
叶安道:“大不了离开太华山,又不是活不下去。”
“太华派弟子招牌在大夏朝还是管用的,练好道法一可投军建功立业,差一点也可到县城中混个捕头当当,既然上了太华山,只有苦练道法,只要道法出众,便能引起五子真人注意,也就有了出头之日。”楚天目光坚定,出言劝说。
“我自到厚土峰后,数日来一直在不停的刷马桶,从来没人传授道法,。”叶安道。
“厚土峰东边有面大石壁,土汀子真人性情懒散,便把太华五术的入门修炼口决全刻在石壁上,让弟子们自已去背,然后每个人凭悟性各自修炼,在厚土峰上可没人口传授艺。”小胖子指着东方说道。
峰东石壁,叶安数日间冲刷马桶时常常从壁前经过,只是手中马桶太沉重,又臭气薰天,需快步疾走,从来没看到石壁上竟刻有太华五术修练口诀,土汀子传授道术方法真是别出心裁,天下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