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血色长枪呼啸而过,王天佑蓄势而出,手中的银枪带着丝丝的风声,迎着大长老的身躯便横击过去。
王天佑很有信心,他相信只要这一击能够击中大长老,他便有足够的时间去破开四位长老的合围之势,带着三妹去营救老四。
“大哥!”突然,王雪玲尖锐的叫声在大堂响起。
王天佑眉头微皱,目光向身侧一撇,顿时一股危机感传遍全身,王仁杰不知何时候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
即便已经察觉到了王仁杰的身影,但是王天佑手中的长枪已经顺势扫出,无法收回,已经来不及应对王仁杰的偷袭。
说时迟那时快,王天佑银枪脱手,右手猛然发力,一记直拳悍然打出,直奔王仁杰的脸颊而去。
面对王天佑的突然袭击,王仁杰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右手一伸,五指成爪状,虬龙抓直接抓在王天佑的手腕处,左手拇指弯曲,四指绷直成刀状,狠狠地击向王天佑。
“哼!”王仁杰脸色阴沉,怒哼一声。
伴随着王仁杰的怒哼声,王天佑只觉得脖颈上受到了重重的一击,眼前的景色便渐渐开始模糊。
“爹......四弟......”
在王天佑模糊闭眼的那一瞬间,他最后看到了的却是父亲那张充满怒气,似乎苍老了许多的脸。
“来人!给我把这两个逆子关起来!”王仁杰右手用力一推,直接将不省人事的王天佑甩在了大堂上。
王仁杰左手拂袖一甩,单手背于身后,怒道:“今日谁若敢走出这个家门,从此别再妄想踏进王家一步!”
“爹!”
王雪玲实力远远不如王天佑,此刻已经被另一位长老擒住,正扭动着身子,仍想挣脱出去。
可是那长老束缚地紧,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弯过她的手臂按于身后,使她无法发力。
“给我带下去!”王仁杰怒喝一声。王家大堂上再次陷入了一片静默,谁也不敢说话。
王仁杰坐回堂上,背靠着石椅,一言不发。大长老则是站在他身旁,不时地用余光看向王仁杰。
“按住我!”突然,王仁杰轻吼一声,传音给大长老。而堂下的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仍然低着头在那里跪着。
大长老眉毛微微一皱,伸手重重地按在王仁杰肩上,轻叹一声:“但愿澜儿能够逃过此劫!”
......
时光匆匆,转眼间十五年过去,当年的追杀就像一粒石子落入水中,即使引起了轩然大波,但终究还是恢复了平静。
即使是清玄界的人也逐渐开始淡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够说得清道得明,这世间恐怕也只有那几个当事人才知道此事的真相。
不过此事之后,也有不少传言四散纷飞。有传言称,寒家的一个重要人物被劫,因此出动了大批人马进行围捕。据说劫徒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貌似是王家的四公子。
但是最终结果如何,却没有人知道,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那一次围捕之后,王家的四公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不见踪影。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传言的真实性。
而更让人觉得传言可信的是,在那次围捕之后,清玄界界使严钱大怒,带着寒家的人去问责王仁杰。据说寒家家主寒东林与王仁杰大打出手,甚至最后连界使也插手进来。王仁杰虽然实力强悍,但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落败了下来。
在严钱与寒东林的夹击下,王仁杰不得不狼狈出逃,王家四大长老以及嫡系一脉也在逃亡过程中与寒家家将进行了殊死搏杀。据说那一战双方打得血流成河,死伤无数,王家四大长老更是打得只剩下了大长老一人。
从此之后,王家嫡系一脉开始走向没落,逐渐被王家的旁系所取代,甚至嫡系一脉在界使的驱逐下被迫逃出了清玄界。
一转眼十五年过去,在距离清玄界上百个界域的地方,有一个不起眼界域,这是一个叫做天正域的小型界域。
在天正域中没有星辰林立,有的只是四片巨型大陆。所以说,天正域与其说是一个界域,还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星体。
在天正域上,海洋穿梭于四片大陆之间,将陆地划分成了四个区域,分别为东域,西域,南域以及北域。
这四大域各有各的特色,简单来说,东域富饶多产,南域沼泽遍地,北域严寒极冻,西域荒蛮多兽。
在天正域南域的一处平原上,一群建筑拔地而起,有序而整齐地排布着。在建筑群的中心有一座雪白的巨型宫殿,宫殿周围戒备森严,寻常人根本不能接近。
而此刻,一名身着黑衣,约摸十五岁样子的少女,却如若无人般地大步走进了宫殿。
刚入宫殿大堂,那少女便单膝跪了下来,头微微向下,恭敬地道:“三叔,我回来了!”
大殿中一道身影伴随着轮椅的吱吱声缓缓出现。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留着钢针般的胡子,一头黑色短发冲天而起,成熟的脸庞上带着和蔼的微笑。
如果此刻王澜在场,肯定一下子就能认出来,这就是当年的韩凌空。
此时的韩凌空虽说与当年并未有太大的差距,但是唯独让人遗憾的就是他的两条腿。
轮椅上的他,下肢两条腿都空荡荡地少了半截,虽然血肉已经愈合,但是可怕的伤口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当年的追杀,韩凌空虽然保留了性命,但他的两条腿却是彻底废了。
“难得你还记得。”韩凌空推动着轮椅的车轮缓缓向前,只见他右手一挥,两个酒瓶凭空出现,顺着韩凌空的手势快速飞出,直奔黑衣少女而去。
酒瓶近身,那少女却没有丝毫慌张。只见她微微昂首,没有过多的动作,抬起右手稍稍向前一迎。
在少女的动作中,空气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两个青色的气旋,环绕在飞来的酒瓶周围,稳稳地接住酒瓶,宛若落入平地般地悬在少女前方。
韩凌空微微颔首道:“去吧!去祭拜你二叔吧!”
那少女伸手接过空中的酒瓶,神色似乎有些犹豫,但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三叔,你还是不去吗?”
听到这话,韩凌空似乎有些痛苦,神色也黯然了许多,合上双眼道:“不了!我没有脸去见他!”
少女眼神中有些无奈:“三叔,当年的事其实......”
“够了!”
韩凌空猛然睁开眼,向着少女一声爆呵,怒视着少女。
在韩凌空的呵斥下,那少女不由地屏住了呼吸,赶紧低下头,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已经触碰到了韩凌空那根脆弱的心弦。
“三叔,我......”
“下去吧!”
少女的话硬生生地被韩凌空打断。
韩凌空坐在轮椅上,皱着眉,重新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假寐的姿态,显然是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与少女多做讨论。
那个少女看向韩凌空痛苦而又倔强的脸庞,神色显得有些无奈,告了一声便退了下去,独留下韩凌空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