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赵怀远乃成郡王府嫡长孙,为正德帝表弟之子,因天生神力,为人谨慎,很得正德帝看中。十六岁就入职羽林军,十八岁被封为御前侍卫,十九岁时更是封为侍卫长。可谓是年少有为,圣眷正隆。
赵怀远身份贵重,不仅是正德帝表弟之子,其外祖母与钱太后乃是同胞姐妹。其妻乃钱太后侄孙女儿、户部尚书嫡长孙女儿钱飘飘,两人于三年前成婚,现已育有一女。
赵怀远因职位原因,并不经常露面,是以年轻一辈对他并不熟悉。见他叫人将自己送到刑部,潘丽婷恼怒不已,心下决定回家就让人弄死他!
且说她们到了刑部之后,并不是同往常一样直接就被人给放走了,而是被人直接送到了地牢里面。
刑部地牢多为水牢,里面十分潮湿还长满了苔藓,虽每隔五米就有火把照明,但仍旧昏暗潮湿的很,并不是很看的清。但是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凄厉叫声却叫向来有恃无恐的三人心中发毛。
在地牢里面,随处可见各种刑拘,其中有个刑头居然直直的将水银从犯人口中灌下去,一个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转瞬变为一具死尸,然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刑头轻而易举的将他的人皮剥下。
在转角处有片水牢,里面的水腥臭难闻,潘炜英借着灯火发现那水居然成了血红色,里面甚至有不少人身上的伤口都长满了蛆,在那一下下的蠕动着,实在叫人心生恐惧。
地牢里面充斥着血腥味儿,还有那不怕人的老鼠窜来窜去的,吓得潘丽婷直叫。到底是个女孩子,对这些恶心的东西有着天生的恐惧。
“你们带本县主来这里干嘛!还不放本县主出去!信不信本县主马上叫人砍了你们的脑袋!”虽然她戴着手铐跟脚铐,但是她却毫不担心,甚至还能理直气壮的指使他人。
在她身后的两个弟弟更是有样学样,满脸的嚣张,完全不在意他们现在的处境,在他们看来,他们的父亲乃是大将军,从来都只有别人巴结他们的份,哪有他们去讨好别人的事。
押送他们的人充耳不闻,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似的。他们身上穿的是大内侍卫的锦衣,代表的是一种荣誉。除了这种荣誉之外,他们更是大家子弟,非但不怕他们,更是对他们深深的不屑。
潘丽婷姐弟三人骂骂咧咧一路,其中一个大内侍卫有些烦躁的随手抽了一堆草塞到了他们嘴里,让她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到了他们的牢房,三个人更是心中恨恨。这处牢房虽然干燥了些许,但也只是相对于其他的牢房来说,不仅是没有桌子、椅子、床,还只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实在是简陋至极。
这其实已经是地牢里最好的牢房了,在刑部尚书刘尚书接到了消息的时候偷偷让人前来安排打扫的,他还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只是接到了消息。
只是三人不领情,嘴巴被人堵着在,只能用一双眼睛怨恨的盯着众人。
除了大内侍卫的人外,其他的狱卒或多或少都心下恐惧,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若是这些少爷小姐们要报复怕是第一个就报复他们了。
只是大内侍卫们不走,他们也不敢上前,只能瑟瑟缩缩的低着脸,生怕他们看到了自己,日后找自己报复。
刘尚书早就在前面等候了,他官职虽比两人高,但一人家是大家子弟,背景雄厚,不是他这个普通世家可比的,二人家可经常面圣。是以刘尚书对两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不知两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话,“你叫我刘侍卫即可,他是赵侍卫。”
刘尚书哈哈一笑,但心下一凛,赵姓乃国姓,也不知道这个赵侍卫是哪个,只是他带着头盔,看不清。但他面上却是毫无异色,热情道,“原来是本家的兄弟啊,刘兄弟,也不知这三人到底犯了什么错事,还得关在地牢啊!”
刘侍卫淡淡的看了刘尚书一眼,“冲撞皇族,对三皇子、六皇子、七公主不敬,甚至动手。此事已经上报陛下,你暂且收压就好。”
刘尚书心下一惊,三皇子,六皇子,七公主!且不说三皇子,六皇子跟七公主可谓圣眷优渥,他们心下清楚,这六皇子怕就是日后的新帝了。
冲撞皇族,与皇家动手,可谓是目无王法,按大昌例律可判死刑!只是三人到底是大将军之子,于公,大将军现在驻守北疆,正得皇帝重用,想必不会判死刑。于私,自己同大将军乃多年好友,知他远在边疆,儿女教育实在是鞭长莫及。
他讪讪一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侍卫打断,“刘尚书,还望您能好好看守罪犯,静候陛下的旨意。”
他着重强调了“罪犯”二字,眼神更是意味深长。
刘尚书点点头,堆了一脸笑,“这是自然的!你不用担心。”
刘侍卫跟赵侍卫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先告辞了。”
刘尚书虽然不能将他们放出,但却可以以自己的职能之便让他们过的舒心一些。他过去连忙叫人将里面收拾一下,搬了桌椅板凳进去。
“刘伯伯,刚刚那个是什么人?你快将我们放出去呀!”潘丽婷吐干净了最里面的稻草,跑过去挽着刘尚书的胳膊撒娇道,别看她想来嚣张跋扈,但是这么些年来从来没被将军夫人罚过。
刘尚书叹了一口气,“你们这次可得好好反省一下!那可是皇子皇女!哪能随便动手呢!”
潘丽婷低着头撇撇嘴,心下毫不在意,但是嘴里却说道,“好嘛好嘛!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刘伯伯你放我们出去吧!”
刘尚书可是官场中的人精,自然听出了潘丽婷的不在意,只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愈多说,“你们先在这里呆着等候陛下的旨意!在此之前,你们可得好好反省自己!听到没!”
潘炜英跟潘炜华两个人满脸的不情愿,但是到底知道事情轻重,只能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心想,若是下次让自己碰到他们必然要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而潘丽婷却是尖叫出声,“刘伯伯!你让我们呆在这个鬼地方?!我不要!我要出去!我要找我爹!”
刘尚书皱皱眉,颇有几分不悦的看向了潘丽婷,只是他到底是个大人,不愈与小辈计较,便淡淡的说,“你们这可是犯了死罪!还是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吧!”说完了便走了。留下潘丽婷在后面大喊大叫。
潘炜华跟潘炜英两个人皱着眉看向了潘丽婷,耐着性子说道,“好了,姐!别叫了!他们是不会放我们出去的!”
潘丽婷瞪大了眼睛,指着他们,怒气冲冲的道,“那个小贱人,若是落到我手里,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原来是她见赵韵酥长的漂亮才心生妒意。只是没想到这次却踢了铁板!
潘丽婷自己长的不是很漂亮,因而最见不过长的好看的人,往常若是见着了比她长的好看的人,私下里必定要想办法毁了她的容!
也不知多少女子都因此毁了一生了,偏偏他们顾忌着将军府的名字敢怒不敢言。
这边,赵韵酥一行人刚回宫不久,就收到了将军夫人入宫觐见的消息。只是天色已晚,被驳回了。
第二天一大早,将军夫人就递了牌子。皇后病重,宫中大权都在安贵妃手中,是以安贵妃慢慢悠悠的,一直等吃了早膳又处理了各项事务之后才召见了一直等候的李氏。
李氏站在门口将近两个时辰才得到召见,只是她有事相求,并不敢抱怨。
安贵妃自然知道李氏所为何事,只是她不点明,只是慢悠悠的喝着茶,不冷不热的跟李氏搭着话。
眼见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安贵妃也没开口,李氏咬咬牙,直直的跪了下来,“贵妃娘娘,婷婷跟炜英、炜华年纪尚小,不懂事,冲撞了六皇子、七公主,实在是他们的不是。只是他们年纪尚小,还希望娘娘能看在他们年纪尚小的份上,饶他们一命!”
安贵妃嘴角扯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原先还觉得这李氏是个爽快的人,没想到却是个糊涂的,“年纪尚小?潘丽婷怕是都到要嫁人的年龄了吧?冲撞了皇族还亲自动手可是要杀头的罪!你一句年纪尚小就可以免掉吗?”
李氏咬咬牙,连磕了好几个头,带着哭腔说道,“贵妃娘娘,都是臣妇的错,是臣妇没有教导好他们,只求娘娘能够从轻发落。要罚就罚臣妇吧!便是,便是看在将军的份上,也不能......”
“啪!”安贵妃直接将手中的杯子丢出。
李氏话还没说完,就被安贵妃的盛怒给吓到了。
安贵妃心中恼怒,正准备开口,却听到了正德帝的声音,“你是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