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巨虾依然很奋力的朝前游着,卖力的像受财主雇佣的苦力。
“美男鱼?鲛人?帅哥?说句话啊!”零试探性地开口道,发现一旁的鲛人仿佛没听见似得,但是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还有,现在要把我们带去哪里?”
一旁的鲛人皱了下眉。
零还想问些什么,鲛人突然转过脸来,作凶狠状,张大了嘴巴。
两颗锐利的尖牙反射着寒光。
零吓得有些呆滞,刚刚还面容和善,变脸变得这么快是在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看鲛人接下来并没有做些什么,零长舒一口气,乖乖不敢再说话。
而鲛人看目的已经达到,嘴角挂起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突然加速,游到前方,依旧领着三虾三人朝前游着。
前方的鲛人由于尾部摆动幅度不大,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浮在空中,结实健硕的身材配上柔软的鱼尾在此刻竟然散发着一丝野性的美。
阳刚与柔美竟然结合地如此恰到好处!
零甩了甩头。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直男,零心里这样想着。
“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要被抓去哪?”零回过头朝后方的冀星海和方刚喊着,试图得到答案。
“祁兄弟别担心,他既然没有让我们溺水而亡,那这一路上想必便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我猜,此去目的地十有八九就是鲛人族。既来之,则安之。祁兄弟不要惊慌。”冀星海安慰道。
“我才没有害怕。”零嘀咕着。
被巨虾的须捆的久了,脚踝处及腰间的血液循环受到一定的阻碍,一股又麻又胀的感觉渐渐升起。
巨虾的速度渐渐缓下来,并且逐渐往下沉。
眼看前方不远处领头的帅气鲛人已经停了下来。
或许是到达目的地了。
朝下望去,零不禁张大了嘴巴。
底下有一巨大的黑窟窿匍匐在深处,在波动的水光中摇曳着。
就像是猛兽的血盆大口,下一秒钟就要吞噬天地。
帅气鲛人领着几人缓缓在黑洞的边缘落下。
巨虾从帅气鲛人那里得了些食物便游开了,看起来倒像是些得到了大人奖励而开心不已的孩子。
帅气鲛人不知从哪抽出三根布条似的东西,嘴里念叨了两句,然后大手一挥,三根竟然自动飘到三人面前,麻利的将三人的双手捆了起来。
接触到皮肤,感觉有些滑溜,好似海带,但是却无法挣脱,越用力绑的越紧。
“跟着我。”帅气鲛人冷冷地开口说道。三人吓了一跳。
零刚刚就在想,或许这鲛人根本就听不懂人类的语言,那到时与鲛人族沟通不了,怎么能清楚地表达来意呢?
这下倒好,没有了语言上的障碍,零心间的担忧也就不复存在了,只是这被捆绑的双手着实令人有些不爽。
黑洞边缘有一块延伸向里的石头,帅气鲛人领着三人走到了石头上,走到石头的末端然后头朝下纵身一跃,潜入了黑洞里。
这时黑洞表面竟然泛起了一丝金色的光华,就好似整个黑洞的表面覆盖了一层金色的薄膜。
三人跟着鱼贯而入,在黑洞的表面激起阵阵金色光华。
本来还想抱怨绑着双手如何能自如的游泳,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本来绑着他们的海带突然从打结处伸长变宽,就好似人的两条臂膀不停地划着水,方向丝毫不差的跟着帅气鲛人。
所以此时三人看起来的姿势是双手合拢被海带拖着往深处游去。
虽然有那么一丝滑稽,所幸似乎看起来并无他人。
这个黑洞好像是深不见底,游了半晌依旧丝毫没有见底的意思。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在渐渐往下游的过程中,三人发现这巨大黑洞的洞璧上与有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窟窿,经常有鲛人来来回回穿梭其间。
这些鲛人多数为雄性,手持着长矛铁剑成群结队的好像是在巡逻。
这可比先前看到那一个鲛人的画面震撼多了,那股子凶悍气势,连阎浮司的总旗冀星海看了都佩服不已。
但奇怪的是,这些鲛人看见三人就好像看见了恶魔一样,眼中瞬间充满了愤怒与恐惧。
又游了许久,下方有一巨大的石头平台,平台上竟然有一座酷似人类庙宇的建筑物。
帅气鲛人率先落在平台上,紧接着是冀星海,零和方刚。
近观,此地果真是一庙宇,与平常人类庙宇别无二致,其形其式昭昭在目。
门前立柱之上还有一副对联,上曰:
东土耶,西土耶,古木灵根不二;
风动也,旄动也,清池碧水湛然。
庙前有一石碑,斜斜插在平台之上,‘泉客’二字隐隐见于其上。
推开庙门,一眼望去仅见中央有一丈许石像,石像是一人盘腿坐在一四足兽的背上,那人神态怡然,而座下的兽则是威武霸气,盛气逼人。
零心里一惊,这座石像不就是山海经封面上的图案吗?
不知道这其中有着什么联系,为什么鲛人族要在这供奉一座这样的石像?
朝里走,庙宇一侧的壁上刻着壁画。
零的目光马上被壁上的壁画吸引了过去。
壁画上是一些简易的符号,而那些符号稍加分析便能猜出八九。
象形的人,有鱼尾的则是鲛人。
开头是,一群人持着长矛在围攻鲛人。
鲛人式微,地上还躺着不少鲛人,看起来死伤惨重。
再往前,天空中似乎有着强烈的光撒射下来,人类和鲛人被一团光芒震开了。
接下来是一人骑在一四足着地应该是某种兽的身上与另一人对峙。
最后是人类放下兵器离去的画面。
“快点。”帅气鲛人不耐烦地回头看着盯着壁画出神的零说道。
“祁兄弟。”冀星海也喊了句。
零甩了甩有些疼的脑袋,怎么回事,刚刚看这些壁画的时候,竟然就好像这些壁画上记录的事就生生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一样。
这不就是山山说过的人类霸主嬴氏屠杀鲛人取鲛人膏的故事吗?那最后骑在兽背上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是他救了鲛人族,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这座庙里会出现这样一座石像。
零的脑中一片混乱,某些事情看似无关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些事从未遇过却又好似真正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
快步跟了上去,帅气鲛人继续往庙宇深处漂着。
之所以说是漂,是因为完全看不到他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微摆一下鱼尾便一直在离地尺许的地方向前进着。
零等三人则是和陆地上行走一样,只不过步伐变得十分的轻巧,似乎稍稍用力便可腾空。
想不到寺庙的纵深如此之长,其间兜兜转转了不少时间才终于来到一处宽阔的大殿之中。
大殿中有一方正平台,平台四角各有一鲛人形象的石像矗立,正面有台阶,可以上到平台之上。
平台上好像列着许多的鲛人。
鲛人排成两排,当中有一个头十分高大的鲛人,背朝着大家,不过看起来稍稍有些佝偻。
“族长,各位鲛佬,抓住了入侵者,是人类!”帅气鲛人把三人带到平台下方说道。
只是他念到‘人类’二字时,特意加重了语调。
当中有些佝偻的鲛人听到,身体不自觉地颤了一下,随后又归于平静。
其他鲛人十分惊慌地低头朝下方三人看着,之后又凑在一起议论着些什么。
佝偻鲛人渐渐转过身来,满脸的皱纹以及松弛的皮肤在昭显着他的年纪。
他手中持着一拐杖,拐杖头部镶着一枚血红色的珠子。
“人......类......”他的声音缓慢而嘶哑,让人听不出丝毫的生机。
“人......类......”他又自顾自地重复了一边,两旁的鲛人都是满脸的凝重。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为什么把他们带到这里?”佝偻着的老族长厉声问着下方的帅气鲛人。
“这三人我从海穹涧就已经注意到他们。我发现,他们有着通往这里的地图。我怕...”帅气鲛人恭敬地答道。
老族长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外界有人知道通往这里的地图,怕是又要再兴起一番血雨腥风,鲛人族的存亡不容有失!
“你们为何有通往海穹涧的地图?又或者说,你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老族长一字一句地问着,仿佛每个字都在击打着平台下方仨人的内心。
“我们......我们是来找眼泣之珠的。”零仰着头回答道。
“当年是鲛人膏!这次又是眼泣之珠吗?贪婪的人类......”老族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
“那你们的地图从何而来?”老族长强压内心的怒火问着此刻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想必阁下就是鲛人一族的族长,我是赡部州阎浮司的冀星海。这份地图是阎浮司的金忘尘大人给予我们的。我们这次来是因为......”冀星海赶忙在一旁接话解释道。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族长给打断了,“阎浮司?金忘尘?”
“哦,是的。”冀星海只得恭敬地答道。
而老族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冀星海此刻也不好打断只得等着。
“不,那已经是久远到我都不记得的年代了,不可能是......”老族长此刻有些神神叨叨。
平台下方的帅气鲛人皱了皱眉头,从未见过族长如此,今天是怎么回事?
“族长,族长......”耳边传来一阵轻声呼喊,老族长这才回过神来。
“您没事吧?”一旁的鲛人关切地问道。
“没事。”
“族长,人类与我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这次又是特意来鲛人族寻眼泣之珠,此三人不可不除。一来,杀鸡儆猴,让那些贪婪地人类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另外,也可涨族人士气,最近矶姬一族那边来者不善啊!”
两旁的鲛人纷纷响应以示支持。
老族长微微颔首,“后天就是族祭了吧?以此三人奉为牺牲,祭祀祖先!”
族长缓缓转过身,似乎是从平台后方的阶梯走下去了,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平台之上有一中年鲛人使了个眼神,从黑暗中窜出几个鲛人族的士兵手持着长矛朝仨人逼近。
三人被粗暴地扔进了水牢当中。
“你们这是干什么?”
“喂,别走......”任凭如何的呼喊鲛人族的士兵也丝毫不搭理,眼神中的怒火似乎是要喷薄而出。
零用被捆绑的双手疯狂地敲打着,但是却似乎毫无用处。
方刚和冀星海倒是老老实实坐着,也不见有多着急。
“喂,你们要不要这么淡定啊?”
“在我看来,把我们关起来而没有直接把我们宰掉已经是万幸了!或许你们还不知道鲛人族与人类之间的恩怨吧?”冀星海缓缓道。
“你是指嬴氏为取鲛人膏所犯下的罪孽吗?”零转头问道。
“你竟然知道?”冀星海有些惊讶。
“那座庙宇墙壁上的壁画记载的不就是么?鲛人族之所以把它刻在壁上或许是想永永远远地记住人类犯下的罪孽吧!”零的脑中又有些什么一闪而过,但也是转瞬即逝,根本来不及捕捉。
“贪婪的嬴氏。”冀星海摇了摇头轻声道。
“贪婪的人类。”向来不爱说话的方刚嘴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冷得一如钢刀的刀锋。
冀星海先是一怔,而后又仿佛带着些自嘲的意味,“是啊,贪婪的人类。”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不应该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吗?”零望着眼前的二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头疼的厉害。
“等。”冀星海和方刚几乎同时回答道。
零转过身猛捶了几下水牢,白眼已经翻上了天际,心想着我怎么会跟这两个人一起来这儿?一定是脑子短路,嗯,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