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个洞通往矿洞?”斗魉看着脚下黑漆漆的洞口。
北堂芊语使劲的点着头:“没错,我已经打探过了,只是我一个人不敢冒然深入,来这个岛上倒霉事遇的太多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北堂芊语就跑回明镜屋寻找斗魉,结果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斗魉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把揪住了她,然后她就带斗魉来到了通往矿洞的洞口。
对着脚下的地洞看了半天,斗魉冒出了一句,“没兴趣。”说着就要走。
在不知道海盗的企图前,他是有兴趣的。但现在知道了海盗在这里做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还和龙族有关,所以他不打算有兴趣。
心魔赞成到:“对对,赶紧走吧,麟炎胧的事情最好别搅和。”
斗魉心下笑了一声:“我发现提起那个女人,你就心虚。”
“屁,她哪儿是女人?简直就是女魔头!”
这时,北堂芊语上前拽住斗魉:“如果能抓住海盗的把柄,我们的胜算不就更大了吗?”
“你刚才不是说逃出来的人说里面什么都没有吗?”
“所以这更古怪啊,你不好奇海盗在搞什么吗?”
斗魉摸着口袋里的蓝色晶体,犹豫了片刻,“那就满足一下好奇心吧。”
心魔顿时发出哭丧的声音:“娘的,小兔崽子就知道瞎折腾,要被你害死了。”
黑暗狭小的空间呈下坡状一直向前延伸,青色的烛火好像引路的灯悬浮在半空忽明忽暗。越往前骚动的声音越清晰。渐渐隐约看到类似出口的光亮,北堂芊语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摇动了一下手指将“引路灯”熄灭。
出口被一块钟乳石一样的悬石遮掩着,非常隐蔽,距离地面不到两丈高,跳下来后的地方似乎是个被废弃的矿道,再往前十几步灯火通透,一个拐弯就能看到一条主矿道。
“怎么这么安静,听不到挖矿的动静?”北堂芊语小心翼翼的质疑着。
斗魉才懒得遮遮掩掩,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眼前空旷的场地里几十个奴隶靠坐在墙边,一人手里捧着个干粮。一双双死气沉沉的昏暗眸子齐齐望了过来。这矿洞不知道被挖了多少条道,眼前的这些人只是矿洞里的一部分奴隶。
“啊——”
看见有人出现,附近的一些奴隶就像突然见到鬼一样,吓得连爬带滚的朝远处逃去。几个胆大的站在原地不动。这些人以前都是些无法无天的市井流氓,如今一个个被海盗摧残的跟失了心智的乞丐一样。
“谁……有谁在那里?”
躲在斗魉背后的北堂芊语露出脑袋,冲着惊慌失措的奴隶警告道:“小声点,想把海盗引来吗?”
斗魉走到一辆矿车前,抓起一把矿车上的土。除了土,就是碎石块。
一个奴隶战战兢兢的朝前走了两步。问道:“你们是谁?”
芊语道:“我们不是海盗,我们是救你们出去的。”
斗魉瞪了她一眼,“我可不记得我要做这件事。”
推开北堂芊语,斗魉直径走到那个奴隶面前,从兜里掏出蓝色晶体:“我问你,挖了这么大一个洞,你们可有挖到这个东西?”
看着斗魉手里的东西,奴隶口齿不清的哆嗦着:“这……这是什么东西?珠宝吗?”
没有?
琉璃不可能说谎。
正当斗魉思虑的时候……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动山摇。
“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北堂芊语吓得捂住了耳朵。
砰!砰!砰——
爆炸声接二连三。洞壁开始摇晃,顶部的岩石纷纷砸了下来。人群炸了,四处逃窜。
心魔惊呼道:“糟糕,海盗是要炸了矿洞将这些奴隶矿工活埋。”
斗魉拽起一脸懵呆的北堂芊语朝来时的矿道跑去,还没到跟前,坠下的岩石已把路堵住,身后传来的轰鸣声夹杂着惨烈的哀嚎,连绵不绝。
“啊,要死了,要死了!”一块石头砸在北堂芊语脚下,惊得她直叫唤。
“你这扫把星,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斗魉骂了她一声,然后一脚踢翻一个矿车,将里面的土倒掉,再用矿车将自己和北堂芊语盖在了里面。
轰隆隆的崩塌声持续了很长时间,然后四周恢复一片死寂。
漆黑拥挤的空间里北堂芊语爬在斗魉身上一个劲的哭。
斗魉怒:“不准哭。”
“呜呜呜……为什么我会在你上面?”
“万一矿车承不住重,还有你顶着。”
“呜呜呜……你太没人性了。”
“少废话,你试着动一动。”
“动不了。”
斗魉挪了下身子伸出胳膊,推了推盖着他们的矿车,果然纹丝不动,“刚才一路下来估摸着有十多丈深,这会儿被塌严实了,一会儿就连呼吸都困难了。”
北堂芊语怯怯道:“我们要被活埋了吗?”
“是已经被活埋了。”
心魔一个劲的鬼叫着:“看吧,看吧。真被你害死了。”
※※※
惊天的轰鸣声让整座岛都颤了一颤,随着大地的震动,雷德抽搐了几下眉头,然后从桌下抽出两把弯刀。
一长一短,寒刃如月。
龙息——弦月。
这件龙器神兵跟了自己整整十年,一次都没有使用过。
龙器择主,在他手里玄月刃只是两把快刀罢了。往事如魇,不堪回首,虽无法物归原主,但至少将其交给更适合拥有它的人。
正当游神中,塞丰敲门走了进来,“雷德大人,事情办妥了,洞里的一万多人一个都没跑出来,与崂福交手的时候不必担心后院起火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做?”
雷德点了下头,将双刀用布包了起来:“你带着旧部上船,半个时辰后出航。”
“那您呢?”
“去和远道而来的朋友打个招呼。”
“不行。”塞丰上前一步,坚决道:“我得和您在一起,崂福有备而来,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我给你另有任务,出航前解决掉腾迟。”
塞丰瞪大了媚眼:“为什么?”
“从一开始腾迟那个家伙就被崂福收买了。”
“既然您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早收拾了他?”
“如果一开始就除掉奸细就等于提前和崂福撕破了脸皮,这不利于我的计划。利用腾迟传递假信息将崂福引来西离岛才是我的目的。现在目的达成,这个人也就没用了,最后关头被他反咬一口就得不偿失。虽然我相信你的实力,但不要大意,腾迟的本事你应该很清楚。”
“奴家知道了。”塞丰还是放心不下,忐忑道:“可是您一个人……”
“呵。”德雷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顾虑,“谁说我是一个人。”
话音一落,门被推开了。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
五艘大船就像是五头海中巨兽逼近西离岛东岸渡口,为首居中的船上,一个紫衣法袍的长发中年男人迎风站在甲板上眺望着即将接近的小岛,身后站着两位随从。
其中一个白色短发的少年指着不远处已经下沉得只露出船尾的海盗船,说道:“主人您看,那应该是雷德的船。”
这个被白发少年称为“主人”的紫袍男人正是煌天城护国士——崂福。这个看起来一脸消瘦,阴气森森的男人被公认是神州大地上的最强的方士。
顺着白发少年手指的方向望去,崂福苍白冷峻的脸挤出一丝笑意,淡然道:“看来你们捞上来的那个小子没有说谎,雷德摊上了麻烦,不过那个麻烦也可能是我们的麻烦,不得大意。”
白发少年摊开一张地图:“雷德现在在岛的西面,我们如果兵分两路从岛的南、北绕行就能将其夹击,但是看地形岛的北面是一片沼泽,南面是悬崖,船只都无法停靠登陆。如果雷德在南北海面设伏,我们就会措手不及,难以应对。”
崂福点了下头,“焱天,你对你弟弟的分析怎么看?”
另一个头戴斗笠遮着半张脸的高个子应道:“回主人,雷德是赫赫有名的海盗,虽然他的主船沉了,但其他战船也许正在某处待命迎接咱们。面对善于水上作战的海盗,海战不利于我们,所以我的建议是直接登陆向西面进军。”
“本座也正是此意。此行将你们‘四星徒’全带来,就是不想费心思用什么战术。”
白发少年思虑了一下,问道:“那么,救上来的那一男一女怎么办?”
“小葵给那个女孩做检查的时候,本座在旁边留意了一下,那个女孩的体质令我有些好奇,高烧都快把皮肤烧坏了,居然还能有意识,实在有趣。他们兄妹俩先好生安顿下来,关于此次行动的细节决不能让他们知道,让他们留在船上,派人看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