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等了许久的齐欣都没有等到三哥回来,她着急的在地上来回转悠。
“三哥到底去了哪里?”心里是不住的担忧。
身上仅剩唯一的一个铜板,客栈的房租也已经到期,齐欣再三的和掌柜要求通融一下,掌柜无奈之下,只答应再多给一天的时间。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从客栈的窗外能看见被灯笼照亮的街道,她每次望向街道,都没有看到三哥的身影,此时此刻,她除了等待,再做不了任何事。
都怪她,这几日她只想着自己的事情,都没有问一下三哥出去到底做什么,现今哪怕只言片语的线索都没有。
夜晚冷冷的凉风拂面而过,齐欣就一直坐在窗边,桌上点着的烛火忽明忽灭,等了许久,齐欣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叩向桌子,几次惊醒又几次迷糊着闭上双眼,直到完全的睡了过去。
黑夜中,修长的身影,将一件外袍轻轻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男子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暗哑的充满了诱人的磁性,“君儿,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老天的”,一只手轻轻的万般柔情的抚摸着齐欣少女嫩滑的脸颊,淡淡的清香,男子收回手放在鼻尖轻嗅,独属于她才有的味道弥漫鼻尖。
如若当日他没有去阳城,或者说他没有停留早日离开,是不是就错过了,此生相见也无缘相识。
男子转过身子,冷硬的面容暴露在黑夜中,熟悉的容颜,齐欣醒着定是惊讶的。
李墨紧挨在齐欣睡的地方坐下,身子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又温柔,素来冷硬冷酷的面颊,一抹淡淡的喜悦洋溢在眉梢眼角。
静静的专注的注视着安静沉睡的小脸,心道:这张脸看着还真是不习惯啊!比之前可是多了许多的娇憨。
可是他心里却是欣喜的,不论她是何种的模样,好似在他的心里都是一个样子,牢牢的紧紧的霸占着属于她的唯一的位置。
睡着的齐欣突然哆嗦一下,眼皮微动,李墨僵直背脊,是要醒过了吗?
齐欣却又安然睡得香甜。
李墨自嘲,只要面对她,他就变得胆小许多。
几次将滑落的外袍披回她的身上,李墨这么一坐,就是半宿。
看了一夜,想了一夜,喜悦着,期盼着,害怕着,却在天快明之际,将怀里的少女抱回到床上,扯过一旁的棉被,小心翼翼的盖在她的身上。
看了许久,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一半,又转回了身子,走到床边,只见他,慢慢的俯下身子,脸一点一点的靠近少女酣睡的脸庞,直到鼻尖对着鼻尖,温暖的气息呼在他的鼻尖,面庞,他错过脸颊,薄唇轻轻的印在女孩子的白皙红润鼓得娇憨可爱的脸颊。
“我们很快就见面了,至于你的三哥,不久以后你才能再见”。
说完这句话,李墨的心情变得更好了,满脸都是得意的喜悦,这才再次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等候着的一众属下,个个低敛着气息,低垂峨眉。
“将墨王府要招婢女的消息今日就发出,让她看到”。
跟在身后圆滚着身子的管家道:“是,爷”。
“还有…王家那些打探的宵小之辈是该处理了”。
“属下明白”。
李墨一想到王家那位,好心情瞬间的消失无影,君儿曾经和他的关系很好,这让他很不高兴。
一阵黯然,一阵失落,低沉的气压让身后跟着的众人更加低垂了头,心道:刚刚主上还眉开眼笑,怎一瞬间就变回从前。
这也只是众人心里想想而已,主上所有的事哪里是他们可以过问的,就好比,自从阳城回来的这段时日,他们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调查跟踪屋里睡着的姑娘的一举一动,就差就寝也隐在暗中窥探,只不过这件是主上下过死命令的,所有人在晚间不得进入这个姑娘的屋子,只得在外关注,但还要确保其一举一动都完整的汇报,这可是难煞了他们,但在主人深沉的眸中不得不去执行,想想就一把辛酸泪。
不过,想到不只是他们近卫是这般的日子,就连远在各地的暗卫都在做着同一样的事,心里到底平衡了很多。
只是所有的人对这位姑娘充满了好奇,主子从未如此关注过任何一个女子,却在这么一个小姑娘身上下足了功夫,众人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甚至私下有的人猜测,她也许会是未来他们的当家主母,只是如若说的那个人见过这个姑娘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这个姑娘,还是一个小女孩,对于他们主上也特小了点吧!
一群人来的消无声息,走的也消无声息。
近段时日,大楚和北魏开战在即,主上每日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作为皇上现今唯一亲近的兄弟,墨王爷在朝中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
朝中分成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作为皇帝是极力想战的,至于原因,他们主上是清楚不过的,可这朝中大臣并不知,所以很多人是主和的,主上也是每日被吵得焦头烂耳,却还不能不管。
世人眼中不可高攀的墨王府,是一座闻不到呼吸声的冷清的府衙,每日如此,日日如此。
回到府中的众人,在能听到针落的氛围中静静的散开,各忙各的事,这样的王府,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了,宁静的可怕。
李墨回到自己的书房,也不唤人伺候,随手解开身上带着寒意的袍衫,拿出上朝要穿的朝服,细细的整理穿戴整齐,离早朝还有一点时间,他随意的在高椅上坐下,桌上一副女子的画像铺展,粗粝宽大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描绘着画中女子的眉眼,眼里柔情满溢,每每看着她,他就觉得满身心的疲惫都消失的无隐无踪。
桌上除了画像,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耍之物,这些都是属下千辛万苦从不同的地方寻找而来的,想到那两个还不满一岁的调皮捣蛋的孩子,心里又是柔情满满,嘴角都软化了。
曾经他是怨怪过这个世界的,让他一出生就背负了所有的绝望和悲痛,可是后来,他释然了,只为所有不好的东西中给了他最好的,他很喜欢很满足。
可是后来,连这最好的老天都收回去了,他差点成魔要与这老天抗争,却不想,还留下了期盼。
小小的玩耍之物在指尖摩挲,他定会守住他心里所有的期盼,哪怕他们有一点伤害,他都定会与伤害他们之人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