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要和村里的叔伯们一起去看农具,问她怎么办?
齐欣乖巧道:“我在客栈等着你们回来”。
许父一直不放心的叮嘱她,说会陪她寻亲人,她自己不能离开客栈一步,她再三保证,许父方离去。
早饭过后,客栈空了,齐欣看着柜台后唯一的掌柜,踱步上前。
“老先生”。
“吆,小娃娃有何贵干呀?”
齐欣讨喜道:“老先生,你知道城中最近有什么稀奇事吗?你给我说道说道呗!”
老先生微眯眼,显得高深莫测,要说这稀奇之事,还真有这么一件。
齐欣期待的看着他。
老先生转了话,对着他到:“你是和那一伙乡下人一起来的那个小孩子。”
齐欣夸道:“老先生真是好记性”。
小老头得意的笑,“那是,这客栈来来往往多少人,做什么的,几人,小老头可都记得,就连穿什么衣服都记得大概,要说人老了记性不好,还真没有这么一回事,你看我的记性就好着呢!”
“是,小儿看出来了”。
老先生笑,“你小小年纪倒是聪慧,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阳城虽是北魏第一大城,超越了皇城所在都城,只因阳城偏处交通赛道,除了汉人,还有胡人,匈奴,群居混杂,经济繁茂,与各国往来频繁,又偏南,气候较宜人,适居住。
北魏当朝在位者为焘帝,据说,皇帝爱骑马,顽劣不堪,北朝实际掌权者为太后,所有大事均由冯太后说了算,当今太后是唯一一个不是出自当朝齐家的人,而是由婢女上位。
说到阳城,天高皇帝远,真正管理阳城,操控它的是阳城刺史,阳城刺史之权大,估计是连皇帝都不知,前几日将行监督之职的典签直接下了大狱,据说这典签还是都城齐家之人,哎!。老者说的叹了一口气。
而这刺史却是太后一手扶植上来的。
齐欣沉默,她的叔父尊皇帝之命,在阳城行监督之职,不想此时已下了大狱,那她的哥哥呢?
老者又道:“齐家在阳城,从不做那欺男霸女之事,是个好官,可惜啦!”
齐欣呐呐道:“可惜什么?”
“可惜得罪了贵人,全家上上下下现在可都在大牢里,不知何人能救”。
齐欣沉默,他的哥哥是不是也在牢里,“老先生,那齐府可还在?”
“在的,刺史大人下令封了,也不知想从齐府找什么?还派士兵把守,日夜看守。”
齐欣傻笑,挑高眉:“老先生,这就是你说的稀奇之事,也不怎么稀奇,只是上位者们专权弄术的手段,这不年年都有!”
“小娃娃知道的不少啊!还知道这专权弄术”。老者好笑的看着她。
“没意思,我还是回去自己玩去吧”。齐欣挥挥手,转身走人。
老者在身后嘀咕:“这小娃娃,小人样”。
许父回来,还给她带了馋嘴的零碎,她高兴的给许父端茶倒水,许父高兴的说她懂事的不得了,齐心傻笑。
深夜,所有的都沉睡了,一天的疲倦也只有这好梦中舒缓。
客栈的一处,吱呀的开门声轻轻的响起。
从门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左右窥视一番,见没有响动,转出身,又轻手轻脚的揠上门,手里提着客栈的马灯,转眼消失在走廊里。
屋外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只有偶尔远处传来的几声乌鸦声,深冷阴寒。
齐欣抬高手里的灯,仔细的看着手里的一张地图,这是她闲暇时根据客栈里人描述画好的。
看了一会,心里有数,她收好地图,塞进衣襟里,重新提好灯,向着左手的路,一步步的远去,小小的灯光,只能照明脚下的路,一个人的身影,一盏灯,在黑暗的显得那般孤独。
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齐欣总算看见一处灯火明亮的宅院,双眼眯了眯,白嫩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抬起手里的灯,轻轻的吹灭,脚步轻浅的继续前行着。
真如老先生说,小小的家宅,却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齐欣站住思考一阵,转到宅院的后院位置,站定,在墙角的四处查看,她曾听家里的下人说过,凡是宅子,一般都会有隐藏的狗洞的。
找了好一会,她总算在西北角上找到一个狭小的洞,她借着微弱的光,使劲扒拉开洞口堵上的大石,石头是从里堵上的,齐欣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
齐欣在外头等了一会,没有任何的动静,屈身,正好容纳一个孩子身子,猫身钻了过去。
眼前,她站在一条小道上,黑暗中看不清,只能在隐约间看到她的左手边有一大宅子,先去那里。
她听父亲说过,叔父呆板好读书,是典型的书生,其实不适合做官的,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皇帝才派他来监督刺史。
她现在不巧,正站在一间满是书的屋子里,用火石点着手里的马灯,屋子瞬间亮了起来,环视四周,真是满满的书啊!
窗边的书案上,还未收拾好的纸被风吹得哗哗的响。
齐欣上前,将手里的灯放在案上,轻轻翻动被刮的凌乱的纸张,只见,虬劲有力的字个个端正,不禁让人一叹:好字。
窗外突然想起交谈的声音,齐欣慌忙吹灭手里的灯,猫身躲在了案桌后的八宝架身后,开门声想起。
“我明明看到灯光了呀!”一男子说道。
“你看错了吧,大半夜除了咱们,哪来的烛火”。
“难道是见鬼了”。男子低喃道。
另一个男子声音哆嗦:“不会吧,那咱还是赶紧离开,肯定没事”。
门又被关上。
齐欣一手按在架上,轻出了一口气。
这时,只听吱呀吱呀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在身后想起,她掉转头,愣在原地。
黑暗中隐约的光亮,她不由自主的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