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确实在等待寒烟对于暗夜的处置，瞥了一眼寒烟手上的玉石，却并未拿起。

“你觉得朕要拿下你这个暗夜还需要这个玉石吗？”寒烟虽生于皇宫，却自十岁起，就很少待在皇宫。这个皇宫，对他而言就像是牢笼一样，披着华丽的外纱，却要伪装成令人厌恶的模样。

相对于皇宫，江湖才是他的归属之地。寒烟公子，名扬天下。这辛苦经营的暗夜，寒烟并不相信会不堪一击。

“儿臣认为，没有这个玉石，父皇确实难以拿下暗夜。”这般的挑衅和违抗，皇上已经很少没有听过了。所谓皇上，不过是高高在上，万人恭维而已。如此挑战皇上的权威，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这句话一出，皇上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愤怒。但天子之怒，寒烟心知肚明。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要惹怒他，摆脱这个位置而已。

这御书房里的时间，比外面要慢许多。过了一会，皇上才开口到，“我有意将你寒洛殿里收的那位白以若入宫”。

入宫？是要做什么？寒烟皱了一下眉，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做宫女还是？

“朕的后宫许久也没有新人了，她若是让朕瞧着满意，便封个贵人。朕不过是想向你要个女人。”皇上的眼神很凛冽，他是看出了寒烟待这个女子不一般，他在威胁他。

寒烟转眼说道，“儿臣不知这个女人跟儿臣请求废位有何关系？”。

皇上倒是笑了笑，“你不过是想请朕下一道恩旨吗？朕可以答应你，我刚才说的就是条件”。

他不是早就想要废除太子了吗？不是早就要传位给二弟吗？为什么今天还是要有意为难？若是让白以若入宫，这太子之位真的会因此废除吗？他到底是这么想的？

“若是白以若真的入宫了，那父皇可真的遵守诺言，给儿臣一个自由。”

寒烟自从踏入这御书房，就一直面无表情，哪怕是刚刚皇上提出那个条件时，也看不出他的神色。

“朕既然说了，就绝无戏言。”皇上也在赌，在赌那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至于废位，废了并不代表可以重立，废了并不一定是最终的结局。这个交易，其实一直都是寒烟处于被动。

皇上想要一个女人，又何必需要这么麻烦，只需一道圣旨而已。寒烟很清楚这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局，想要试探他。太子的废立，纳个人进宫，不过都是他的一道圣旨而已，何须如此麻烦。

“儿臣失言，任凭父皇处置。”既然皇上现在不想废他，为了是什么阴谋，都强求不得，否则只会适得其反，皇上的那个诺言或许是最不值钱的。

“你最好记住，在朕面前别耍那些小聪明。”皇上转过身去，下旨到，“太子殿前失仪，刑杖三十”。

殿前失仪，是因为他的穿着，还是因为他的违逆。又或者只是一个告诉他寒烟不要自作聪明的借口。寒烟苦笑一声，“儿臣遵旨。”

寒烟被摁在长凳上，刑杖并没有因为他是太子而放水。背后的疼痛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自由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寒烟手指攥紧，强忍着，指甲嵌入手中都不可知。

皇上也不过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你最好记住，你要是再赶在东宫荒淫无度，朕见一次就打你一次”。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来管他了吗？他不是一向对这个无用的太子不理不问的吗？他想怎么样，他要把寒烟永远困在东宫，当一个名不副实的太子吗？帝王心，真的是很可怕。

那个女人，当初亲自将她召入寒洛殿真是个错误。寒烟突然害怕，害怕那个女人会成为皇上来要挟他的把柄。不过转念一下，他不在乎那么多人的命，他那么冷血无情，又怎会在意一个女人的生死，这种突然冒出的想法真是可笑。

秦棋和易雨霏还在酒楼里闲聊着。她真是希望可以每一天都如此，陪在一个她爱的人身边，谈天说地，笑看江湖。

只是突然，秦棋拉着易雨霏的手，一脸正经地望着她，“以若，你愿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跟随着我吗？”

“秦棋，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以若，我决定不回暗夜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他不确定易雨霏到底是什么想法，到底愿不愿意。只是现在他不得不离开。

“我……”，易雨霏不知该怎么说，她还很多事要做，怎能现在就跟着秦棋一走了之，她身上背负的那些东西，都不允许她跟着他走。可是她又何尝不愿意，她也是多么希望跟秦棋一起玩赏人生，不顾一切。

“你不愿意？”秦棋确实脸上很沉重，却很快就又转化为一抹笑容，“以若，你可愿意，愿意等我。我家里发生了一些重要的事，我需要回去处理，你会等我回来吗？”。

“会。”易雨霏一脸的坚定。

“你就不怕，不怕会很久？”

“怕，很怕。”一年，两年，还是要等你十年，要是一辈子你都不会来，她难道就要一直等下去吗？

秦棋一把抱过易雨霏，“我会回来娶你，一定会。”

“你要是不来，我就算是踏遍天涯海角，山川万里，我都会杀了你。”这是她易雨霏爱过的第一个男人，她付出了真情，他许下了一生。

“我不会让你等很久，若是负了你，我愿意死在你的剑下。”秦棋吻过易雨霏的嘴唇，炽热缠绵，他圈起她的身体，嘴唇紧紧贴住她的，辗转反侧，他想告诉她他全部的爱。易雨霏也没有任何的挣扎，她在迎合着他。

她的爱，要给就是全部，而且不容许一点的玷污，既然爱上了她，等多久，她都会等。她甚至想，若是有一日复国之后，她要和他在那个美丽的国度，喝着醉人的酒，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永远不分开。这是一个美丽的梦，她希望那一天早点来临。

秦棋走了，头也不回地就大步迈去，他害怕回了头，便走不了了。这件事，很凶险，不带着她也好，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