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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山野的征服 第五十四章不择手段

第五十四章不择手段

贝国运一案,原是一桩窝案。牵涉他的三个副手,几名处室负责人。那三名助手,一个已经车祸身亡,另两个也已经被纪委传唤,在指定的地点,规定的时间里,接受严格的纪律审查。贝国运并非是那种老奸巨猾,冥顽不化,主观恶性深重类型。相反,当事情败露之后,他惭愧羞耻得不敢抬起头来,更不敢正眼看谁一眼。只是,他在交代涉及到查经仁,吕昊坤,支华永,李大兴,代伦科等人的问题时,他几度欲言又止,不断地哀声叹气。看得出,他对于彻底深入的检举揭发他们的问题,根据他所掌握的细节实情,做一个来龙去脉清楚明瞭的坦白交代,似乎顾虑很大。

经过反反复复做工作后,胡子拉碴的贝国运以一种豁出去了的决心,从旁边的工作人员手里要来了一支香烟,迫不及待地用手指夹着叼在了嘴唇上,还没等打燃火机的工作人员给他点上,他就贪婪地深深吸了几口。及至点燃,他马上颤抖着双手久久地狂吸了一口。看着他脸憋得通红,头也跟着摆动,卻明见他的手里的香烟,因这一口长气之下,出现了极长的一段烟灰。

一支香烟几大口,就被他吸得只剩下一段长长的白色烟灰,扔掉烟蒂,吸了几口气,顿了顿,他才开始缓缓的进行了讲述。

这几个人可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以吕昊坤为核心,有着一个相当庞大的体系,手下不仅仅是那些善于拉关系,走后门的人才,也有善于谋略的文人秀士;也有敢于冲锋的无赖流氓。它的结构犹如金字塔,第一层,吕昊坤;第二层,支华礼,查经仁,代伦科,李大兴;第三层,各个酒楼,饭店,车场,ok厅,工程队的经理或总经理,以及“冲锋队”头目;第四层,企业的中层负责人;第五层,分布于各县的分公司或办事处的管事。

在这个地级市的行政区域内,他们的企业拥有资金,技术,资质方面的优势;更主要的,他们具有遍布各个机构的关系资源;尤其可怕的是,如果需要,他们既可以动用恐怖手段中暗中搞破坏干谋害的那一套,也可以进行明火执仗的暴力威胁和武力攻击。

举个例子,在某县的乡镇里,有几个外地来的煤老板,在若干年前即进入该区域,通过地勘,探明某处地下有大型煤层,于是拟定进行开采。先是通过与村民,村组签订用地协议,再通过乡镇,地方各级政府,按照程序和步骤,一步步,一层层,耗时几年时间,斥资若干,终于逐渐办理到了探矿权,开采许可证,安全生产许可证,煤炭生产许可证,矿长资格证,矿长安全资格证,营业执照,以及各种所涉及的相关许可,证照,且一应俱全。由于这个煤矿地理位置优越,储量大,煤质优良,且无瓦斯,无地质塌陷,无地下冒水,是一个极难得的香馍馍。在煤炭产业红火的年代,拥有对于这一煤矿的开采,销售资质,可谓是财源滚滚进,令不知多少人艳羡,垂涎!这几个来自外地的老板也志得意满,正踌躇满志,在煤矿旁边,修建起了办公楼,宿舎,车间打算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吕昊坤等人听说了这个煤矿,垂涎三尺,于是,透过当地的内线的乡镇领导,县政府领导,前去交涉,要将这个煤矿买下来经营。

几个老板一听,当即矢口并严词拒绝:转卖?哼,想得太美了!怎么可能?

第一次,吕昊坤率领多人浩浩荡荡的开来了,他们特意惊动了乡镇领导,县府领导一同前往,近十部车威风凛凛的直接开进煤矿的办公区域。虽然有县乡领导从中助阵,帮腔,但是他们这次仍遭到了当场的毫不客气的拒绝,悻悻而去时,吕昊坤等人的脸上阴森可怖,十分难看。紧接着,他们并不善甘罢休,又通过电话,短信反复纠缠;又支使各色说客一次又一次上山进矿,不停地对他们进行动员;其间,乡县两级领导也不停打来电话,内容就只有一个,说服他们将矿山卖给吕昊坤等人;每一次,都会撂下这么一句话,何必给自己惹上麻烦!

这几个老板来自于黑龙江,本身就是国营煤矿的工程师,技术员,掘进队队长,矿长之类人士,离职到南方来,就是发挥自己精通煤矿产业的优势,经过多年的耐心等待,持久探寻,苦心谋划,跑断双腿,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一招得以坐拥此人人眼羡的“大金矿”,面对这得来绝非轻易的煤矿,他们岂会甘心情愿唾手转让他人?所以,虽然他们听出了乡县领导的弦外之音,此时也不愿去做过多的考虑;其实也不愿顾及那么多了。

接下来,麻烦事就找上门来了。先是煤矿矿井占用了他们土地的几个农民,拿着所谓的协议,前来诉苦,说当时听信领导的话,克服困难,因此也就把之前与别人签的土地使用权转让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现在人家找上门来,怎样补偿都不干,生死要执行协议,怎麼办?与你们签的协议在后面,只好来找你们终止了。

这几个老板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当初,与他们签订协议时,何曾听到半点关于你们说已与他人签订有合同的事,现在突然冒出来,岂不分明是在讹诈?真正的是刁民的无耻行径!便怒不可遏地提出要看协议,那几个农民不给看,只拿着所谓的协议在他们的眼前晃晃,然后收起。紧接着就是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达不到目的,便组织全家大小老老少少,到机房,到井口,极尽村夫泼妇之能事,或拉扯,阻碍,或谩骂撒泼,其目的就只有一个,竭尽所能使你不能正常开工。

村组的几个头头也趁火打劫来了,他们找到那几个老板,居然理直气壮的耍起赖来了,说是合同有几处的问题,按合同,四至界限不明,煤矿超界限开采,超深度开采,引起了土地塌陷,水源枯竭,必须要停下工来,把相关村民土地协议的问题,村组土地使用的问题,谈妥,讲定,重新形成严格协议或合同,该退缩的退缩;该补偿的补偿,一切理顺了才能正式再开工,否则,煤矿的生产和销售只能无条件停下来,且是非停不可!

这几个煤老板可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什么阵仗没见过?加之从老家也带了一大群沾亲带故的棒小伙子过来,并作为矿里的主要骨干。

当听说当地农民,村组耍赖,黑压压的人群就涌了过来,村民及村组负责人见势不妙,赶紧诺诺而退。矿里生产继续进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就在煤矿的人们掉以轻心之际,第二天一大早,矿里除值班人员以外,所有职工和家属全都安安心心的捂着被子睡大觉,一辆接一辆汽车的发动机的轰鸣声,喇叭声发出刺耳的声音,把他们从美梦中惊醒过来,上百名持棍舞棒,雕龙刻凤的人们,声称村里的舅妈,姨爹被人欺负,今儿个就是来给他们讨个公道。

来人似乎训练有素,步伐整齐地跑步包围了整个厂区,先用石头,铁刺,荆棘,形成路障堵在关键路段,再分配人员封锁把持了各个进出路口。

当地有关官员宣称,此事纯属经营权,使用权的争议,政府机关不便介入。只能是双方自行磋商,拿出可行方案才是上策。

由于来的人气势汹汹,人多势众,生产,销售只得被迫中断,煤矿老板终于打听到幕后指使就是吕昊坤,但是,你告他违法也好,犯罪也罢,证据呢?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经过一个星期的对峙,较量,外来的煤矿老板终于败下阵来,以极低的价格,将煤矿转到了吕昊坤名下了事。

许多知情人都说,他们没有在精神肉体上吃苦,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吕昊坤经营的卡拉ok业,以往一直很红火,后来,临近地段开了三家,生意就开始惨淡了。

某夜晚,新开张的逍遥卡拉ok厅,进来了两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叫了一箱啤酒,就坐在舞池,歌台中间的位置上,一边斜倚歪靠着皮座椅,一边将所有的啤酒瓶全都摆放在了桌上,不倒在啤酒杯里,而是整瓶整瓶的对吹,两人端起酒瓶一碰就必然一口气吹完一瓶,根本不会出现含糊的现象,只一会儿工夫,十二瓶装的啤酒,就喝得满桌只是瓶子,全部喝了个罄尽。

两人语音含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啪”的一下,就将装有半瓶啤酒的啤酒瓶,砸在了桌上,迷离着双眼,一歪一倒,大呼小叫,提出要站到舞台上去,要与女歌手对唱,否则,就要砸了整个场子!

服务生赶紧找来大堂经理,大堂经理上前苦苦相劝,看他们态度十分蛮横,眼神,表情动作开始呈现凶恶之相,赶紧陪小心,并提出由他陪他们上去唱一曲,这可一下惹火了他们,用手掌掌根疯狂推向大堂经理的脸,动作及其粗暴,野蛮,并带有极度的侮辱性,由于用力过于凶狠,大堂经理的下巴被推的几乎脱臼,身体直接仰倒在满地酒水的湿滑的地上。然后,他们醉醺醺的奔上台去,根本不顾娇嫩,优雅的美丽女歌手的惊恐,两人上台之后,一人从一边就对女歌手实施夹击,伸出咸猪手乱摸,熊抱,还不停地用臭烘烘的嘴,去强行亲吻女歌手的那张俏脸,这一行为实在粗鲁突然,嚇的女歌手当场尖声大叫起来!

保安及大堂经理便跑到台上去拉劝,企图将两人劝下台来。拉扯中两人似乎有备而来,突然发飙,手脚并用,大打出手,并顺手操起趁手武器,疯狂伤人,并对ktv内一切设施进行疯狂打砸。

两人步伐稳健,神态清醒,目标明确,一砸一个准,丝毫不像醉了酒的人。

就在增派保安前来之时,几十人的队伍高呼来救兄弟,呼啸着闯进了场子,好像就埋伏在周边,等待了许久似的。一场规模更大的疯狂打砸,如狂风骤雨一般袭来,客人们被吓得惊叫着四散而逃,整个ok厅内,一片狼藉。

这种事情发生了多次,致使逍遥ok厅无法再继续营业下去。报警总是迟迟不到;即使到了,只是简单问问情况,做一个潦草的记录了事。

总是不断有社会无良人员找茬,要么,几十上百人进来静坐,威逼停业;要么,直接打砸。不久,逍遥ok厅因无法继续经营关闭。

接下来,红烛ok厅,喜客来ok厅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不得不相继停业。

他们在外省的边远山区,看好一处煤矿,但已经被当地人取得所有证照,正常经营,他们又去买通了相关机构的人员,带着大部队,前往矿区,大言不惭,提出要平分股份,共同经营,当然遭到无情拒绝。于是,双方发生群体性械斗,矿里的人多半是当地农民,为保护自身权利,拼死搏斗,双方都有多人受伤。此事惊动了当地地级市的政府,调动了若干警察,抓了许多人,也判了许多人,但是,怀疑有人暗中操作并让人顶缸,第一二层面的幕后操纵者居然无一人伏法,真是奇怪之至。

这些年,他们垄断,控制桑拿业,所用手段与矿山,ok业如出一辙。

在某县,一家金矿被他们看好,这家金矿便接二连三的遭遇村民,社会混混,流氓,赌鬼,来自于各色人等,各种各样的找茬,不外乎有家人,亲戚在这里打工,受伤了,生病了没有得到补贴,救助,或补贴救助不满意的;我们是附近的居民,要求安排,不予安排或安排不满意的;我们是邻近村庄的群众,办厂造成了污染,塌方,水源断流的;三天两头聚起若干的人,厂内厂外闹个不休,理由和口实层出不穷,花样百出。有几次报了警,警察来了后,也只能是劝开了事,不想,这反而激怒了他们,自此之后,行为升级,直接发展到阻工阻路,搅得金矿是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多次找到政府,找到公安,皆无彻底厘清方案,无解决良策。却更进一步激怒了他们,事态愈演愈烈,有过激分子逐渐有伤人倾向;极个别人员甚至威胁说解决的不好,要炸掉厂房。

最后,经“好心的高人”指路并从中牵线,找到吕昊坤,并恭请他出面斡旋。吕昊坤当时正高坐于他的楼顶茶室的巨椅上,好整以暇的端着紫砂小茶壶,不紧不慢的小口小口的啜着茶,见来的三个老板急火攻心的样子,他悠悠的说,想过安稳日子,闲事一概不愿再管了,你们走吧。

来的三个老板已被搅得人困马乏,焦头烂额,只要能恢复生产,回复安定,此时,你就是让他剁手,恐怕他都愿意。见吕昊坤态度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当即齐刷刷给吕昊坤跪下了,吕爷,求您了!

见三人几近崩溃的衰人表现,吕昊坤这才睁开大大的水泡眼,大喝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到山穷水尽,绝无生路,岂能随便给人下跪?

三人齐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来求您老啊!我们已是走投无路了呀!

吕昊坤见时机已经成熟,这才慢条斯理的开了言,提出,由于此事特别复杂,混杂,难缠,不知要花去多少精力,时间,金钱,用到多少关系,要他出面可以,但必须干占金矿一半的股份,答应则成交;不答应,一拍两散,各不相欠。答应后,保你一切平安无事,生产经营从此不再受半点侵扰。

三人点头如捣蒜,只是,还需电话与大老板再商量一下。电话另头,大老板权衡再三,实在是别无良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这个类似于明抢的无理条件。吕昊坤不费吹灰之力,便坐享渔翁之利。

至于操纵工程方面的招投标,私底下勾结,串通,最终致使公平公正公开的招投标形同虚设,直接是他们长期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拿手好戏。

他们手底下养了近百名打手,虽然逐渐转入地下,转为秘密,但这些人凶狠歹毒,下手不计后果,加之有保护伞,想起来都胆颤心惊,谁不畏惧遭到凶残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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