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额虎正恼怒于上不得树,只能闻着血腥之气而不得,突然有两个人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早就隐隐进攻之势,在兰芽飞跃上树之时,白虎也一跃而起,向海大壮扑身而来。
雷霆哪里肯罢休,与海大壮二人一起,与白虎战在一处。
寻常的狼早就败下阵来,幸亏雷霆是雪狼的后代,身形较土狼要大了许多,即使如此,一人一狼也是险相环生。
眼看着海大壮不敌,几欲被虎尾卷倒,兰芽心下大急,吹了一声口哨,将猴小白招唤过来,将海石头网在猴小白后背上,将斜挎布袋递给猴小白。
又点燃了两只火把,一只递给猴小白,又是一阵吩咐。
猴小白明白兰芽的意思,沉着的稳坐在一个树叉上,面对着黑豹所在的方向,若是来袭,就用火把吓退它,或者用袋子里的飞蝗石打它,海东青也伺机保护。
兰芽则跃下树来,如狼般一跃而起,直奔白虎的后背之上,长刀毫不留情的砍向虎颈,震得兰芽虎口大痛,竟留了血。
白虎受伤,更加发狂,尾巴扫的地面狂风大作,身体撞得树木乱颤,风中夹着腥气,裹着飞石,迷人眼眸。
白虎吃痛,向天长啸,兰芽暗叫不好,忙叫海大壮上树,只是还未上树,却见另一只黑豹出现在另一株树上,两只黑豹将猴小白和海石头夹击着;
地面上又现一只猛虎,两只猛虎将兰芽与海大壮夹在中间。
兰芽心下大急,白虎受伤,它的配偶会替它寻仇;幼豹受伤,很显然,它的母豹会替它寻仇。
在兰芽看来,本不应该生存在一种环境下的动物竟然都存活在这莽莽七星山绵延百里的丛林之中,动物数不胜数,却是分布有秩,各居一处。
如在于家村附近,兰芽就从未见过老虎和豹子,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自信,只带了四只爱宠来。
早知如此,兰芽定会多求些海东青和猴小白来帮忙,总能暂缓一时危险,现如今,不仅救不了海石头,还要搭上海大壮以及雷霆等几只爱宠的性命。
两只老虎如君临天下,眼中明显是轻蔑的神情。
兰芽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隙里都冒着风,直浸入每个毛孔,阴阴透着冷气。
白虎一扑而至,将受伤的雷霆直接拍飞,转身又将兰芽狠狠扑倒在地,居高临下的架势,竟似是一名王者。
兰芽轻闭上眼,手里却不怠慢,机械的将尺长的杀猪刀一下一下的插入到老虎的皮毛里,力气之大,连兰芽自己都有些咋舌。
再睁开眼,满脸都是热呼呼的虎血,眼前红蒙蒙一片,兰芽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正要将刀插向另一只老虎,解救被扑在身下的海大壮,本来被自己刺得昏迷的老虎临死前用长尾一扫,将兰芽的手腕扫出了一道血印,长刀脱手而落。
眼看着老虎将森冷的虎齿咬向海大壮,兰芽眼色一凛,飞身扑向老虎,用突然变大的力气抱住老虎受伤的脖颈,在地上滚了一滚,对海大壮喊道:“大舅,快走,别管我和石头了。”
海大壮哪里肯走,想帮兰芽,却不知怎样分开扭滚在一起的一人一虎,转眼想要救被夹击的儿子,只是不争气的爬不到树上去,气得自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回头继续想帮兰芽。
正焦急间,只见剑光一闪,闪现出两个少年来,为首少年眼疾手快,直接用剑刺向与兰芽滚做一团的老虎。
猛虎见危险将至,急身跃起,在空中不退反进,直接扑向少年面门,少年挥剑与老虎战于一处,直战得二十向个回合,才将老虎刺于剑下,一命呜呼。
另一个少年则跃至树上,直取成年豹子的喉咙,豹子一见大事不妙,当先向一侧树上跃去,低叫两声,两只豹子飞快逃窜。
兰芽轻舒了一口气,身体松懈下来,感觉身子被老虎快压成竹板伐了,浑身酸疼难耐。
赖在地上看着少年道:“谢谢你了啊,竟然救了我一命。”
卓萧然撇撇嘴道:“我是想救我的雷霆。”
傲娇的少年不屑的转身,又不甘心的回过头,将怀里一物扔到兰芽的身侧道:“用豁牙的杀猪刀杀老虎,我都替老虎死得窝囊,以后用这个吧。”
兰芽低头一顿腹诽,打开被少年扔在地上的匕首时,却是喜色一片。
这是一把尺长的匕首,刀口锋利,刀把有卡口,手掌握着,很是熨贴舒服。
刀鞘是皮制,上面镶着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兰芽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宝石,心里想着,这是红宝?蓝宝?祖母绿?猫眼石?还是紫晶?这得值多少银子?
正想着,只听少年阴恻恻的声音道:“我是借你的,你若是敢把它们卖了,我就敢把你卖了。”
兰芽登时蔫了头、搭了脑,去了心思。
入夜,一片空旷的山洞里,四人四宠俱在洞里休息。
中间围着一团篝火。
卓萧然拿起自己空空的水袋,无奈道:“卓六,我要喝水。”
卓六脸上一片乌黑,讷讷道:“少爷,下午打黑豹的时候落了地,洒了。”
少年面色不悦道:“我要吃东西。”
卓六脸色一片惨白,讷讷道:“少爷,打黑豹的时候,与水囊一起落地了。”
少年脸上已现一片愠色了。
兰芽正在给受伤的几人几宠上药,除了卓萧然和卓六,其他人和动物均都受了伤,包括鼠小白--虽然是逃跑的时候摔伤了腿。
上罢药,兰芽将干粮分了分,最后将剩下的半长袋干粮递给卓萧然道:“现在天色晚了,出去找食物十分危险,将就一晚上,明日给你做叫化鸡吃。”
卓萧然不情愿的啃着干粮,吃着吃着竟剧烈的呛咳起来,应该是太干的缘故。
兰芽忙用竹筒装了山洞渗落的一小洼潭水,递给卓萧然,卓萧然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
卓六一脸讪笑道:“猴子,我们少爷是不喝外面的水的,太脏,你看这水,都照不见人影,浑得如同泥水。”
兰芽气得将水倒回潭里,回身看见少年已经咳得发红,轻叹一声,无奈的站起身来,用刀子将装水的竹筒筒底抠了一个铜孔大小的孔,用帕子包了小潭底的一层细砂,连砂带帕子铺在竹筒最底层,上面铺了一层飞蝗石,又捧着水放在最上面,水经由沙子、石子过滤,再从铜钱孔渗出来时,清澈了许多。
用卓萧然的水囊接住,递给他道:“这回可以喝了吧?”
卓萧然少年心性的嗅了嗅水的味道,觉得还可以接受,一仰脖喝了两口,复又递给兰芽,示意兰芽来喝。
兰芽笑道:“这些留给你喝吧,明天还得一天的路呢。我再过滤多一些。”
见储存的水差不多了,兰芽将过滤器里的东西收了起来,用漏眼竹筒装着水,给几人洗 了头脸,洗去了一身的血腥之气。
怕受伤最重的海石头发烧,将湿树叶烤干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一伸手轻松的将海石头抱了起来,放在树叶床塌之上,让海大壮倚在他身旁,看着他是否发烧。
卓萧然面色不悦道:“小小的丫头,比牛力气都大。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不帮我弄一个床榻?”
兰芽反驳道:“我天生神力,要你管,再说,你不是洁癖吗?能睡在树叶上?”
卓萧然撇了撇嘴:“我在洄流塘睡的不是草铺?我只是不吃不干净和来源不明的食物而矣。”
兰芽省事的将火堆移了移,将地上发红的碳灰平铺在地上,上面撒了一层树叶和草叶,一片蒸腾之气迅速腾起,升成了浓浓的白雾,不一会儿就干爽舒服了。
兰芽用手探了探热度,觉得安全舒适,这才对卓萧然道:“请就寝吧,救命恩人……”
卓萧然傲娇的用手探了探,这才安心的坐在热度舒适的榻上,指着旁边道:“我先不困,你可以坐在旁边,挺暖和的。”
兰芽则摇了摇头,答道:“你不困,我可是困了的。”
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跑到火堆旁,直接与雷霆窝在一处,蜷缩的样子,竟和雷霆如出一辙。
见兰芽睡觉,鼠小白哧溜一声再次钻进了兰芽的怀里,不一会儿就鼾声阵阵了。
卓萧然脸色不由一黑,一个小姑娘,竟然会打鼾,还真是匪夷所思。
看着与雷霆抱在一处的小丫头,卓萧然脸色不由一愠,轻轻叫道:“喂,小丫头,快醒醒。”
喊了半天也未见回答,忍无可忍的扯了兰芽胳膊一下,兰芽立即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见卓萧然嘴巴一开一合,忙将塞到耳朵里的小帕子拿出来,惊疑的问道:“做什么?”
卓萧然脸色一黑,指着兰芽给她搭的草榻道:“我睡不舒服,你来睡吧。”
兰芽不悦道:“你还是没困,如果困了哪里都是天堂了,接着睡吧,一会儿就舒服多了。”
萧然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为你好。你为什么剔头还不记得了吗?你就不怕雷霆身上有跳蚤虱子再转到你身上?”
兰芽惊悚的抖了抖似乎有些发痒的身子,不可置 信道:“我见雷霆天天雪白雪白 的,还以为你天天给它洗澡呢,它多长时间洗一次澡 啊?”
卓六面有喜色刚要回答,却听 萧然一脸漠然道:“它,天天洗。”
见兰芽面露喜色,少年心性兴起,恶作剧道:“它天天洗澡,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洗澡,用的是,它自己的舌头。”
兰芽狠狠瞪了一眼少年,老实不客气的躺在了草榻上,拢了拢衣裳,用帕子卷在小卷卷,如同蜗牛般盘在耳窝里,好看又好玩。
见小丫头再度睡去,可能是刚刚的姿势不对,这次倒是没有打鼾,乖巧得如同一只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