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元似乎比原来大胆了很多,这种变化他自己也能明显感觉得到。原来摆脱不了生活的基本要素,现在有了保障,再无后顾之忧。以前对世界的认识仅限于书本,进入社会的一年里,以他的聪明才智,朦胧中已经能把到社会的脉搏。因此,这种变化不足为奇。
再次与沈家结怨,王德元没有担心,他与沈家的战争不可避免,只是比预料中的早了些而已。这也不是坏事,即便自己现在的势力还很绵薄。他能等,可那些受害的农民已经等不及了。他下定决心要替天行道,那么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周大哥,这里的村民生活困难,我为你们某了条出路。今晚你召集村里灵活的青年,我有话说。”王德元不给周大同咨询与辩解的机会,因为他的时间有限。
周大同眨巴眨巴眼睛,心里一时惊讶没反应过来,眼前是十几岁的少年说的话吗?他真能为村民谋道出路?看他今天出手一点都不含糊,对于沈家他们可是闻之丧胆,眼前的少年却不当回事。
鲁二德和小玉想劝解王德元早做逃出沈家报复的打算,王德元反而为村民谋划出路。小玉关切地说:“哥,那沈家如果报复怎么办?”
一丝感动更增加了王德元对小玉的好感,王德元笑笑说:“他们不找我我也会找他。妹妹不用担心。哥哥自由办法。”
几位一听,挂满霜的脸色好多了。都希望王德元有四两拔千斤的能力。
“王大掌柜,打架算我一份。”鲁二德拍着胸部说,态度慷慨激昂。
一旁的康胜和小玉看着鲁二德憨憨的样子“噗嗤”一笑。
王德元不想扫了鲁二德的兴,也吊着嗓子说:“好,我说上你就出手。”
“我听你的。”鲁二德一脸正经。
看着鲁二德认真的劲,大家都笑了起来。王德元对鲁二德患难与共的出发点很欣赏。王德元继续安排说:“老鲁和小玉在这里呆着,我和康胜还有事要办。周大哥,你带我去找花公子落脚的地方。”
为什么要找花公子其他人一头雾水。王德元从一路观察花公子,认为他胆子小,心底是善良的。毕竟是沁州富家公子,他有些信息需要从花公子口中了解。
“哎吆,王兄弟快坐。不知找我何事?”看着找上门来的王德元,花公子态度殷切。今天王德元的作为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
王德元拱手回礼后,找了个位置坐下说:“不知花公子对沁州的官府可有了解。”
一听王德元打听官府消息,花公子脸露怜悯之色,王德元惹了沈家,找官府打点最有效,说:“知府姓褚,人称‘笑面虎’,生性贪财,与沁州一些大户都有瓜葛。原因很简单,这些大户每年都有供奉。估计与聚源庄的沈家关系不浅,半年前沈家二少爷被人打了,知府下令严查了好一段时间,可能凶手逃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关系由此可见。王兄弟此事要息事宁人,恐怕还得花银子。否则沈家报官官府不会置之不管。即便沈家私自抓人在先。”
“向官府使银子不是王某的风格,我也不会助长这种歪风邪气。既然官道走不通,对付沈家王某还有其它办法。多谢花公子相告。在下告辞。”看着花公子听到话后膛目结舌的样子,王德元说着站起身来走人。
好霸气的年轻人,不知有没有自己说的那种能力,花公子自忖。突然,花公子表情变得惊愕,直直地看着王德元腰间的翠石,不可置信地问:“在下可是太原城宝芝林的大掌柜。”
已经起身的王德元有些奇怪,也不知道花公子怎么认识自己,回答道:“正是在下。”
花公子很难把太原城的传奇人物与眼前这位太年轻的少年联系起来。好一会儿,格外激动起来,握住王德元的手,用他特有的女声,失去公子风度地说:“王大掌柜,久仰久仰啊,前段时间本人在太原满耳都是王大掌柜的经典故事。没想到能在这里碰面。若有用的着花某的地方大可来太原城找我。”
花公子虽然变化快了些,王德元对心存善意的人总是心生好感,开玩笑说:“一定一定,到时花公子可别推脱啊!”
“绝对不会,能为王大掌柜效劳在下荣幸之至。”能在这种穷山僻壤见到太原城的名人,让花公子兴高采烈。
一直陪王德元出来的花公子,告诉王德元自己的详细地址,目送王德元消失在大雪中,才不舍地离开,希望能在沁州见到王德元。他起初担心王德元的处境,现在看来是多余的。太原城的济世堂何等的势力,都栽在王德元手里。聚源庄的沈家欺诈农民多时,惹上这个人就算不死也够自己尿一壶的。想到这里,不觉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现在的敌人除了聚源庄还有腐败州府。对于聚源庄的恶行,州府即便不作为也值得庆幸。照目前的情形州府保持中立不大可能,先要想办法让州府不再给自己生事,才能腾出精力惩治聚源庄。王德元边走边谋划。
晚上,雪终于停了。庙川村有理想的青年聚集在周大同家里,听到令人振奋的消息,聚集的村民兴奋不已。
一间不大的小屋,挤满了人。在举步维艰的生活里,这消息无疑是最吸引眼球的。在众人的期盼中,王德元发话了:“我要在公路边上建一家大客栈。你们村总共二十三户人家,每家可以安排一名人员在客栈当伙计。”
当伙计的村里不是没有,可出去的几个都是城里有门路的。伙计一年的收入足以养家糊口。这等好事村名一时不敢接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半响,一个年轻小伙大胆地问:“东家,我叫大宝。我想问一下,一般的店里只有五六个伙计,咱这店里能容纳那么多人吗?”
“那得是多大的客栈啊!”
“哪有那么多客人啊!”
村民的话匣子一打开,各种问题都出现了。
见王德元一时不答话,村民开始怀疑,眼前这位陌生男子才十多岁,而且不像有钱人的打扮,还是让村民难以置信。
康胜心存疑惑,这个决定太大胆了。虽说王德元拥有宝芝林四成股份,即使宝芝林生意现在如日中天,要撑起一家大客栈恐怕还是水中花吧。而王德元这么说肯定有伏案,听听再说。
小玉两只水灵灵的眼珠,关切地看着哥哥,生怕被村民问住。
喧哗声逐渐平息,王德元要给村民接受的时间,所有问题一并问完。在村民不可置信的目光里,王德元说:“客栈建在我路过的小摊处,那是太原、辽州、汾州、沁州的交叉处。是四个州县过往行人的必经之路。只是离城镇较远才没有客栈。所以不愁没有客人。这个诸位不必操心。”
看着村民心头云雾消散以后,王德元继续说:“这是给大伙修客栈,所以要全村人出力。我管吃的。”
现在闲来没事,村民只是坐吃山空,而且交完地租,粮食所剩无几。成了村民的一块大心病。现在有人管吃,哪会在乎使点力,何况是给自己干活。根本没有异议,都表示赞同。
“我路过的山上木材资源丰富,大伙大可以在山林深处砍伐。”王德元继续说。
“这个没问题,前边是原始森林,再说这里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着。”周大同附和着。
“村里有木匠吗?”这是王德元最担心的。
“我会,还有村里几位老人会,就是人老了力气跟不上,不过指导年轻人是没有问题的。”周大同说。
“这样最好,等天晴了就伐木。咱们建的是木楼,没必要等到天气变暖。我回去准备运口粮。”王德元好像完成了一桩心事,心里踏实了许多。
村民们脸上洋溢出从未有过的笑容,终于有饱饭吃了,还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吗?
康胜可是当过掌柜的人,这样算来,一家客栈只需投资口粮即可。不禁心里赞叹,好厉害的大掌柜!
小玉不再抱怨命运,能让她碰到这么厉害的哥哥,说明老天爷是睁着眼的。若不是昨天去了小摊,好运就会擦肩而过。想到这里,小玉不寒而栗。
“还有一件事,沈家不会善罢甘休,可能不久就找过来。他们的行为你们无法阻止。”王德元思考片刻后,继续说:“大宝,沈家再来生事,你及时来沁州城找我汇报消息,我给你留下详细地址。千万不可大意。”
大宝受宠若惊,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敬了个礼说:“保证完成任务!”
大宝的行为引得众人一片狂笑。
王德元继续说:“我回去先对付沈家,大伙儿先把伐的木头运到我说的位置,等我来了再建。”
众人领命以后,兴奋的不想离开,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动手。王德元下了逐客令后才互相讨论着离开。
“东家,我也要跟你干。”鲁二德诚恳地说,刚才村民不走,他急得直跺脚。
“恐怕不行,客栈可不需要打架的。”王德元总想逗逗憨憨的鲁二德。
鲁二德脸色一下变得很难堪,王德元连乞丐都会收留,怎么不要他,是不是他太笨。鲁二德还是不放弃,站直了声音近乎颤抖地说:“体力活我都能干,东家我会好好干的。”
看着担心又被拒绝的鲁二德,小玉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那就先收下你,你得好好干啊!”王德元强忍住没笑出来。
“我一定不让您失望。”鲁二德一高兴连“您”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