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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玉使用指南 73.肃肃宵征

见着夕生发脾气,雪狼王奇道:“做题是为了我吗?救东境的人是为了拿到青圭,拿到青圭是为了让你回去!”

夕生冷冷道:“他让我跟他走,你就答应了,没提点条件?”

雪狼王道:“换我们明晚子时下岛,回北境。”夕生嘲讽一笑,丢了叶子转身就走。雪狼王叫道:“他今晚要见你,我答应了。子时啊,别误了!”夕生转身怒道:“先是姜奚止骗我到这来,现在又是你,哄骗我跟泯尘去!”

雪狼王一呆:“奚止骗你来的?她怎么骗的?”夕生道:“你问她去,别问我!”雪狼王听他发火,沉脸道:“就算她骗你,我可没哄骗你,我是不是说的实话?”

夕生气道:“你重要的不说,只拣好听的说!你是要牺牲我,换了你们回北境!”雪狼王一愣:“你既然想回去,拿到礼玉救了周泉就能回去,跟着他两天有什么关系?”

太阳大,晒得人心烦意乱,夕生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怼道:“拿到青圭就能回去吗?你教我怎么回去!”雪狼王奇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能打破结界的是你,又不是我!”

夕生顺口顶回去:“我凭什么能打破结界。”雪狼王听他不讲理,恼火道:“你去问泯尘!你是他儿子,我又不是他儿子!”

他刚说完,乓得一团沙球劈面袭来,夹着夕生怒喝:“谁是他儿子!”雪狼王晓得他功力,使了三分力,挥臂击开沙球。谁知沙球来势汹汹,非但没被击开,砰得炸开,撒了雪狼王一头一脸沙。

他被呛得大声咳嗽,呸呸吐着嘴里的沙,恼火道:“小子精进倒快,三四天罢了,这是入了势境了。”

夕生一怔,忽觉小腹温热犹在,波波冲击却不难受了,随着呼吸能调停得当。他并不知调息变了,只道是难受过去了。雪狼王扫着脑袋上的沙,恨恨看他:“别以为辛多说你能入碎境,我就怕了你!”

夕生冷淡道:“你怕我干什么,你怕过谁!”雪狼王奇道:“你在那边也这样说话做事吗?”夕生答不上,他在剧组出了名好脾气人随和,能忍就忍。

他忽然想,眼前之人若是赵梓亮,也是这般情景,他会发火吗。

他不会,非但不会,还要“多谢亮哥”,拿到青圭回去是正经。这念头冲淡了火气,夕生怔怔看着雪狼王,他的眉眼真与夕生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漂亮,夕生要上了妆,才能像他。

“当然了,”夕生想:“他父亲不是诸怀,他当然是漂亮的。”

想到这里,夕生眼泪差些冒出来,眨着眼睛转过头去。三十年了,他从不想生身父母。不想是不想,人同此情,谁能不想知道父母是谁。

芥隐说了他身世,夕生像听了个故事,听完了关进心匣,只当没听过。他没办法接受,见到泯尘的真身,他更没办法接受。这感情谁能体会,也许只有雪狼王。

雪狼王比他好,至少他见过母亲,至少他绕膝承欢有六年,夕生连六个月都没有。拿到青圭,夕生也许真要回去了,再不会回来。他的身世就此锁进心匣,便似没发生过。

他还是那个何夕生,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兄长,打拼在他熟悉的世界,赡养养母,过着不那么快乐,也谈不上痛苦的生活。

“会好的,”夕生想:“至少我有小山啊。”他想着,转身要走。

雪狼王叫道:“喂,今晚子时,你见不见他!”夕生冷淡道:“见。”他冷漠了,雪狼王又不甘心,非要再问一句:“那明晚走不走?”夕生回头瞧他一眼:“见他,跟他走,你放心了吧?”

雪狼王被他堵的无话,夕生不再理他,转身走了。

******

雪狼王黑着脸回到螺屋,屋里却热闹。晕去的人都醒了,众人围着音竹,听她咭咭瓜瓜讲锥心岛上的遭遇,说到凄惨处,人人黯然吁叹。

平常仍躺着,见他来了,勉力坐起,低声道:“殿下。”雪狼王走去他身边坐下,想说什么,却笑了笑。平常惭愧道:“彼澳馆不知殿下是殿下,平常有罪。”雪狼王笑道:“我不想叫你知道的,若被你看穿了,那是我无用。”

平常知是安慰,低头一笑。雪狼王见泥鸿的屋子空着,便说:“我们里头说话。”说罢起身进屋,平常即刻跟来,放下了门。

他俩对坐无语,一会,雪狼王道:“这一屋子的人,我最记挂的是你。”平常惊慌,动了动身子。雪狼王道:“你是墨灵骑的星骑将军,我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

平常来东境就闹情绪,气得是“大殿下”宠着“宫正”。他自认星骑将军也是大殿下心腹,根本轮不着宫正。此时误会解开,宫正原是大殿下,平常的情绪自然也没了。

听了雪狼王的话,平常微生感动:“殿下,星主在则星骑在,平常是殿下的影子,只凭殿下驱策。”雪狼王笑道:“我在关外三十年,墨灵骑其实无主,全靠你主持。”平常道:“殿下辍关亦是星主,平常是替殿下主持。”

雪狼王道:“苦了你们,总是低人一等。”平常惊道:“殿下说哪里话。墨灵星主血统高贵,我们是高人一等。”雪狼王注目他良久,温声道:“你说句实话,王父可有私下叮嘱。”

平常讷讷道:“王上,王上……”雪狼王平静听着。平常叹道:“殿下,王上素日说话,平常左耳朵进了,右耳朵就出了,并不往心里去。”

雪狼王知他不肯说,于是笑道:“墨灵骑编制多少人?”平常道:“北境仙民六岁进研习所,二十岁能入势境者,可编入星骑。星骑核定八千人,上限三万人,这些年……”他咽口唾沫,偷看雪狼王脸色,嗫嚅道:“这些年别的星骑都在扩人,只有墨灵骑,非但不进人,有时还要拨出去。”

雪狼王心下雪亮,星主被流放,星骑肯定受委屈。他略了不提,又问:“你回北境,如果不惊动王父,能不能调出墨灵骑来?”平常一愣:“调是能调出来,只是星骑出境要冰牒。此次随驾入东境,小的领了冰牒,核定八百人,再带出来,最多也只能八百人。”

雪狼王喃喃道:“来了八百人。”平常黯然道:“是,除了司蒙泥鸿,全折在东境了。”雪狼王点头道:“八百人就八百人,那么八百腾骥可有没有?”

平常笑道:“八百腾骥却是有的。他们不许咱进人,小的就想了花招,多进些腾骥,训了支两千人的飞骑兵。”他得意道:“传令所管着腾骥,拨给各星骑的却不问。是以二殿下能把半兽人混进伺候腾骥的奴人。”

雪狼王笑道:“你心思灵敏,不过飞骑要来何用?”平常笑道:“小的也不知何用,不过别家没有的,咱们有,那就不会吃亏。”

雪狼王按下不提,问:“腾骥飞到东境要多少时日?”平常算了算道:“腾骥只得夜行,到东境总要四五日。”雪狼王又问:“那么扎罗雪回去要多久?”平常笑道:“扎罗雪快得多,此时启程,明日正午该到啦。”

雪狼王低声道:“你即刻启程,带扎罗雪回北境,悄悄调出八百星骑,来东境接应。”平常愣道:“接应什么?”雪狼王把与泯尘约定,明日子时带众人坐船下岛事说了,又道:“船走的慢,水路我们不熟悉,还是有腾骥接应的好。”

平常听了皱眉:“泯尘为何肯放我们下岛?腾骥再快也要三日才到东境,他若反悔了,腾骥来不及救啊!”他顿一顿又道:“殿下,小的认为,此事宜禀告王上,否则出了差池,都是殿下的错处。”

雪狼王一时不知如何让平常明白,沉吟不语。平常小心道:“殿下?”雪狼王笑一笑:“把王后和二殿下送回北境,很重要。”平常愣了愣,雪狼王笑道:“要让王父和诸位大人知道,这件事是淳齐做的。”

平常猛然明白,咬牙道:“是!绝不能给人可乘之机,攀诬殿下含恨作乱。”

雪狼王笑道:“你速乘扎罗雪起程。调出星骑后不必整齐,飞的快只管快,前五十位迎着船只的,赏丙等护卫。已在丙等的,赏乙等护卫。”

平常起身道:“小的即刻便走。迟则五日,早则三日,必在海上恭迎殿下。”雪狼王含笑道:“将军一路小心,本王等你来迎。”平常肃然一礼,转身自去。

平常走了,雪狼王呆呆坐着,仔细推详下岛诸事。不一会门上轻响,芳冉揭门进来,面无表情道:“到时辰施针了。”

雪狼王虫子去了,本不必再施针。他电转一念,却依言躺下。芳冉冰凉的手指在小腹轻爬,拈针扎进脐下三寸。

雪狼王无话找话问:“明日该是第七天,虫子该出来了。”芳冉嗯一声,专心动作,并不看他。雪狼王便问:“你可有办法叫它出来?”芳冉冷冷道:“奚止殿下不纠缠,虫子便不生长,到第七日自然僵死,捉出来就是。”

雪狼王心想:“泯尘分明说动情一次生长三厘,她这医术不行啊。”想着便问:“心远身边的音竹,是奴人呢,还是仙民?”芳冉冷淡道:“她是灵石馆的仙民。三殿下赴东境,特意拨来跟着。”

雪狼王哦一声,笑道:“她的医术一定不如你。”芳冉拔了针,凑着光看看砭石,低声道:“那可未必,她跟的师傅好。”雪狼王笑道:“你跟的师傅不好吗?”

芳冉慢悠悠道:“殿下今日心情好,愿意多说几话。”雪狼王以为她起疑,不再多说,伸手系衣服。芳冉却走到他身边,探手进衣里,道:“殿下若是改了主意,我也好叫师傅设法。”

她在雪狼王脐下一按,雪狼王吃痛,拱了腿让开,按她手笑道:“你的手太凉啦!”

正说着,奚止哗得冲进来,叫道:“扎罗雪……”

她没说完就住了嘴。雪狼王躺着,衣裳敞开了,芳冉的手在他裤子里,他按着她的手,微仰着头看她,笑意盈盈。

奚止转身就出了门。雪狼王急的顾不上,翻身推开芳冉追出去。刚追到屋外,猛得刹了脚。

菁荃在木床上摆了石头金叶子,正在讲解东境布防。心远、泥鸿、司蒙等人,连同小山都凑着在听。奚止并不走远,挤在心远身边坐了,冷脸看着菁荃把石子树叶移来移去。

众目睽睽,雪狼王想做小伏低,总也不好意思。他微咳一声凑过去。心远瞧他来了,忙起身道:“哥,哥哥,你,你坐在这。”

雪狼王巴不得一声,正要坐下。奚止仰面看心远:“你讨厌我坐你身边吗?”心远立时嗅出火药味,诺诺不答,为难着看雪狼王。

菁荃捏着石子,左看右看,一时忘了说话。奚止平静道:“三殿下,你接着说,由求岛和半露岛为何布防最少?”

菁荃啊一声,看一眼雪狼王道:“东境岛屿分散,星骑首尾难顾,因此我们布防多在两岛之间。”奚止听的认真,黑长睫毛一动不动。

雪狼王站的尴尬,总觉得大家都在偷眼看他,便说:“我出去走走。”泥鸿道:“殿下,我陪你去。”雪狼王冷冷道:“你跟着三殿下好好学罢!成日不做正事,难得见你上心!”

他原本拿泥鸿出气,奚止却以为在说她,脸憋得通红,又气得发绿。

雪狼王指音竹道:“你若没事,陪我走走。”音竹一怔:“我?”心远挥袖道:“快,快去,哥哥叫你,你就,就去!”

雪狼王已转身走了,音竹慌忙跟上。两个出了螺屋,走过黄树林,雪狼王冰着脸一句话没有。直到了陵鱼栖洞左近,雪狼王停了步子,左右瞧瞧,轻声道:“这里头有个人浸在池子里,你什么都别问,设法诊一诊,他究竟伤势如何。”

心远性情温和,待人极好,音竹跟着他活泼,碰上冰块脸雪狼王却不敢多话,只说:“是。”

雪狼王又看看左近,领了音竹,直下到洞底,里面却热闹,大批陵鱼聚集在此,海筠借了劳民国的陶盆,正从洞口舀出水来,逐一泼在身上。

海筠抱臂站了看,见雪狼王来了,忙迎来期盼唤道:“殿下!”

雪狼王笑道:“你放心,泯尘那里无妨,明晚子时便撤了流水笛,你们照常下海。”海筠长舒一气,却又问:“殿下,兽主必定恨透了陵鱼,如何肯放一线生机?”雪狼王笑道:“此地噪杂,我们里面讲,我正要见见二殿下。”

海筠便领了他们进水晶屋,奚斯见了他却不惊奇,笑道:“我猜着你要来。”

雪狼王行礼道:“昨日从锥心岛回来,来不及拜见殿下,失礼了。”奚斯笑道:“无妨。”又看看音竹:“这位却是眼生。”雪狼王笑道:“这是跟着我的,叫音竹。”他说罢了,不给奚斯再问的机会,郑重向海筠道:“公主说的不错,泯尘虽答应撤了流水笛,却是记仇,说是兽族再见陵鱼,必要杀无赦。”

海筠一慌,便听着音竹啊的一叫:“小的金环掉在水里啦!”说罢了哗得探手入水去拾,一手握紧奚斯手腕,一手在水底乱摸。

雪狼王暗想:“这丫头倒是机灵。”想罢了立即助攻,缠着海筠问:“公主,你们可有别处可去?”海筠愁眉道:“南境东面亦有海,可眼下南境也是他的地方。”她叹一叹道:“我们身是兽族,却偏帮仙民,兽主生气也是难怪。”

她说着,雾白双瞳微转,看着奚斯。音竹泼辣从水里拔出手来,举了金环笑道:“在这里,拾到啦!”

雪狼王不理,小心问海筠:“如此说来,奚斯殿下却成了陵鱼的拖累。”海筠白瞳嗖得盯向雪狼王,冷冷道:“我护不得陵鱼,总能护着他。”雪狼王心下明白了五成,笑道:“小王是怕牵累公主。”

海筠仿佛生气,低眉怔了一会,冷淡道:“大殿下,他要休息,我要召集陵鱼商议,若没别的事,殿下请回吧。”

她下了逐客令,雪狼王只得起身告辞,向奚斯道:“二殿下,待公主商议好了,我晚些再来拜访。”奚斯微笑点头答应。

他们直奔出栖洞,到了黄树林,雪狼王看着无人跟来,方才拉了音竹低低问:“他的伤如何?”音竹小声道:“灵力尽失,性命无妨。”雪狼王一愣:“那么不浸在池子里,他也能活着。”

音竹奇道:“殿下,他为什么要浸在里面?”良久,雪狼王自语道:“也许有人不许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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