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越下越大,吸血鬼在魔法阵旁边静静地等着。只要雨水把大蒜汁的气味冲掉,把蒜汁画的魔法阵冲干净,它就可以进去把那三个人撕成碎片。
“伊蔻,你可以给魔法阵施一个防水的咒语吗?”安东尼终于不淡定了。
“我暂时还没学会这么高深的魔法……”伊蔻哀怨地看他一眼。
“我们身上都带着大蒜,它会害怕的对不对?”安东尼心存侥幸。
“被雨水淋湿的大蒜没有气味,它不害怕。”伊蔻断绝了他最后的希望。
“阿瑟斯!你还有没有银币?它害怕银器,我们用银币在周围摆一个圆圈,它照样不敢闯进来!”安东尼使劲摇晃着阿瑟斯。
阿瑟斯抱歉地拿出一把银币:“我身上就那么多,我没想到会下雨,以为用大蒜汁就可以挡住它了。要是我知道会下雨,我一定多带些银币。”
三人脑子里都转着同一个念头:蒜汁的气味会在天亮前被雨水冲掉吗?本来这个时候,天边应该透出第一缕阳光,但下雨的时候天亮得特别晚。
潮湿的空气里已经闻不到大蒜的气味了,吸血鬼试探着用手挥过魔法阵边缘,发现魔法阵已经失效。
伊蔻赶紧给它施火焰咒,但在雨中,她变出来的火焰只能化作一股高温水蒸气打在吸血鬼身上,根本不能伤害它。
“快逃命啊!”三人分头逃跑,吸血鬼在身后穷追不舍。
跟其他凶煞一样,吸血鬼再次无视了阿瑟斯,只奔安东尼和伊蔻而来。伊蔻给它使了好几个火焰咒,虽然对它没有威胁,但高温水蒸气打在身上的确不好受,它放弃了伊蔻,坚定不移地追随安东尼而去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安东尼一边狂奔一边大喊,跟阿瑟斯和伊蔻在一起,他永远是被凶煞挑中欺负的软柿子。
在吸血鬼即将向安东尼扑去的关头,一枚银币重重打到它脸上,它踉跄了一下,安东尼趁机躲开了。
阿瑟斯握着一把银币,每次吸血鬼要追上安东尼的时候,就打出一枚银币,阻挡它的脚步。伊蔻发现吸血鬼是冲安东尼去的,也停下来不时给吸血鬼打去高温水蒸气。
“呼,你们就不能过来帮帮我吗?我跑得很累啊。”安东尼跑得气喘吁吁,累得不行。
“可我自己连武器都没有,不能过去帮你。”伊蔻抱歉地说。
“就是要你多跑几圈,你才会吸取教训,不要再接这些奇怪的任务。”阿瑟斯冷冷地说。
“你们见死不救……”安东尼泪奔,“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阿瑟斯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拔出自己取经用的镀银剑,挡在吸血鬼前面。安东尼也拔出了自己的镀银剑,他们取经用的剑跟佩剑不一样,两边都开刃,既能刺又能砍。安东尼作势要砍向吸血鬼,吸血鬼挥手阻挡,阿瑟斯趁机挥剑把它的一条手臂砍下来。
“干得好,阿瑟斯!”
“不能轻敌!只砍下吸血鬼一只手是不够的,要砍下它脑袋!”
果然,吸血鬼捡起那只被砍下来的手臂,安回原来的地方,伤口马上愈合了,好像根本没受过伤一样。
他们缠着吸血鬼打斗,虽然不能把它杀死,但好歹也争取了一些时间,随着天色逐渐变亮,吸血鬼的动作变得僵硬,最后终于一头栽倒在地上。
“天都亮了,为什么它还没有被烧成灰烬?”安东尼问。
“因为今天没有太阳。不过一到白天,它就变得跟普通尸体一样。伊蔻,你回村里弄点油过来,等雨一停,我们就把它浇上油烧掉。”阿瑟斯吩咐道。
伊蔻马上跑回村子向罗平先生求助,不久,山坡上的安东尼和阿瑟斯就看到罗平先生驾着装了几桶油的马车带着伊蔻赶过来了,后面还簇拥着大群欢天喜地的村民。
“我们的英雄!你们为村子里除掉了一大祸害,村子里的人会永远记得你们!我们要给你们立个纪念碑!”罗平先生热情拥抱了安东尼和阿瑟斯。接着,村民们争先恐后地过来跟他们拥抱,安东尼险些被拥抱得窒息。
“雨已经停了,我们赶快把吸血鬼的尸体烧掉,免得节外生枝。”阿瑟斯指挥村民们把油倒在吸血鬼身上,自己把火把扔在上面。众人欢呼着观看吸血鬼被烧成灰烬。
“万分感激!”罗平先生握着安东尼的手,“只是,我昨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为什么你们不在昨天白天的时候把它的棺材挖出来烧毁,要等到晚上才动手。“
三人闻言一震,对视良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如果昨天白天就把吸血鬼连棺材烧掉,昨晚就不用那么惊险了。村民们胆小,明知道把棺材挖出来烧掉就能消灭吸血鬼,却不敢自己动手,只能指靠他们三个。而他们三个平时盗墓盗多了,习惯在晚上干活,从来没想过可以在白天消灭吸血鬼。感情他们昨天晚上差点栽在吸血鬼手里,全是自找!
“啊哈哈,”安东尼干笑一声,“因为我们怕烧错了无辜者的棺材,所以特地等到晚上,等它爬出坟墓了再对付它,这样就不会搞错了。”
“多么高尚的心灵!冒着生命危险在夜晚跟吸血鬼搏斗,只为了不殃及无辜者的坟墓!”罗平先生再次拥抱了安东尼。
阿瑟斯和伊蔻决定,等回去后要痛扁安东尼一顿。
村子一连为他们举办了好几天的宴会,罗平先生把村民凑起来的另外一千银币给了安东尼,千恩万谢地送他们离开。临走时,伊蔻在吸血鬼墓挖了一些渗有龙血的泥土,回去炼造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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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阿瑟斯把房子退租,辞去仆人,收拾好财物,打算找一处舒适的乡间别墅过冬。
“我知道有一处好地方,”安东尼介绍道,“那是南部的一处乡村,风景优美,盛产野味,附近还有温泉,不少王公贵族都喜欢去那里疗养,我们也早点去那里租一间别墅吧,晚了就没地方了。”
“你确定那里没有吸血鬼?”伊蔻提防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安东尼怒了,“我只是鬼迷心窍接了那一笔生意,你们用得着一直把我当贼防着吗?我这是好心给你们推荐一处过冬的好地方,你还这样怀疑我!”
“我倒不怕你,如果你再陷害我们,阿瑟斯一定头一个把你推出去喂吸血鬼。我倒没有那么狠,我只会在你脸上用魔药画一个永不褪色的猪头……”伊蔻脸上露出年轻女巫特有的甜蜜而邪恶的笑容。
“服了你们了!我真的没有接下任何生意!”安东尼举起双手。
“其实你的建议不错,”阿瑟斯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地图,“但我租乡间别墅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想给伊蔻找个安静的地方练习巫术,你刚才说那个地方每年都有不少富人去疗养,人来人往,估计伊蔻练习的时候会被人发现。”
“那这里怎么样?附近的这个村庄,虽然风景、气候也不错,但离温泉远了点,所以游客比较少。如果在这里租别墅的话,房租也比较低,怎么样?”
“好,就这里吧。”阿瑟斯拍板定下了。
安东尼在那个村庄找了一座豪华的乡间别墅,它本来属于一个没落贵族,现在主人因为囊中羞涩,把自己的过冬别墅租给游客,别墅里用品一应俱全。
阿瑟斯带着伊蔻愉快地搬进去。安顿下来后,打扮成炼金术士的阿瑟斯给伊蔻准备了一间实验室,又买了坩埚、烧瓶、玻璃棒、冷凝管等仪器供她使用。
“我从没想象过能拥有这样设备齐全的实验室,”伊蔻欣喜地打量着实验室里的一切,“现在只缺点魔药原料了。”她满怀希望地看了安东尼一眼。
“我不帮你抓老鼠!”安东尼赶紧声明。
“切,我给你配的魔药救了你的命,现在一点小忙都不肯帮?”伊蔻白了他一眼,“不过我现在也不需要你帮忙,你只要给我点钱就可以了。”
安东尼赶紧把自己的钱袋双手递上。
伊蔻拿着安东尼给她的钱,跟村民们买了番红花、薰衣草、鼠尾草、迷迭香、水仙球茎、郁金香球茎、凤仙花种子之类的东西,村民们对这个小姑娘毫不起疑,她买的这些东西,都是烹饪用的调味品,或者是做香囊的原料,或者是园艺用的植物种子,女孩们都喜欢这些。
至于其他原料,伊蔻给村子里的野猫野狗施了摄魂术,让它们给自己寻找其他药材。于是,每天早晨,安东尼都看到猫头鹰和野猫闯进别墅,叼来一些稀奇古怪的树皮草根、冬眠的蟾蜍。地底的蚯蚓、蝉的幼虫之类的东西,又不敢劝说伊蔻,怕伊蔻一个不高兴把魔药用在他身上。
有了实验室,伊蔻除了练习咒语,还经常炼制魔药,不过她在实验室的门窗上画上魔法阵,免得那地狱般的气味传出去熏到安东尼他们。
安东尼平时在练功房里练剑,有时阿瑟斯也过去给他指点比划几下。安东尼虽然剑术不如阿瑟斯,但也算是一流的高手。
“不错!”阿瑟斯击开安东尼刺向自己的剑,趁机向安东尼辞去一剑,“你很有天赋。再过几年,你一定会成为欧洲闻名的剑客!”
安东尼后退一步,击开阿瑟斯的剑:“你说,我的剑术和波蒙德的相比,还差多远?”
“我倒没见过波蒙德的剑法,但我觉得你应该不比他差。你说你十五岁的时候跟他交过手,打斗很久后你落了下风,最后是你老师把你救走的。你能跟他打斗那么久,说明你当时的剑术就只比他差一点,如今我觉得你的剑术比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进步了不少,大概跟他不相上下了,如果我们联手,一定可以打败他。”
“不,我不要你帮忙,我要靠自己去复仇!”安东尼狠狠刺出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