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本是清荷村人,可她却死在一片不知名的坟地。更匪夷所思的是她自己为自己备好了棺材,可她分明是不想死,棺材里食物水源充足,她还有未出生的孩子。她在棺材里等待着孩子出生。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她在逃避,也许是在躲着什么人。
她究竟在躲藏什么?难道是有人害她?
沈游呆呆地看着被凤禹捏在手中的黏心花,脑海里像结满了层层蛛网,一切毫无头绪,但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便能理清一切了。
黏心花只开在清荷村,而《花凉百剑诀》与黏心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说《花凉百剑诀》的线索在清荷村?
白树并不能解苏平安的蛊毒,只剩唯一的办法,必须揪出躲在白清言背后为苏平安下蛊的人。
出宫,解蛊,前往清荷村。还有找到伤害苏平安的凶手,但愿卢伦能在白鲨帮找到线索。
沈游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句话也不说,便走出大殿。
凤禹在身后大喊道:“等等我——父皇同意我出宫了!我要出宫去查南河失踪人口案!”
凤禹一直在身后吵吵嚷嚷,沈游回过头来,道:“听云庄就在南河省府,你别跟着我,我们各走各的。”
“我不!沈游,咱们都说好了,我也要去看平安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了。还有啊,南河失踪人口那么多,这肯定是一桩很恶劣的案件,要是牵扯到一些暴匪强徒啊,靠官府靠不住,还得请你帮忙呢。”
沈游道:“暴匪强徒你就怕了,那你不怕魔教。”
凤禹嬉笑道:“我可不怕,你就是魔教教主。”
“所谓魔教,杀起人来都不会眨眼的!”沈游拂袖而去。
“诶——等等我——”
……
皇宫外某间房内,被剥掉官服的某官员目瞪口呆地看着把他绑来的人和太子一起。
小满边给他松绑边说道:“这位大人,这几天委屈你了,这位绑你来的公子他是太子的朋友,和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出去乱说哦……”
“下官不敢……不敢……”
凤禹挥了挥手,“还不快走等本太子请吃饭呢!”
官员连滚带爬地出了门,突然又返回来,尴尬地看着沈游,“我……我的官服……”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快回去,去让司衣房重做一套,报上本太子的大名便是。”
“多谢太子,下官告退。”
凤禹看着他狼狈逃走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沈游,真有你的啊,这无论什么人落到你的手上,你都能变着法折磨,哈哈哈……”
“闭嘴!”沈游将包袱收拾好抡在肩上,起身往外走。
豪华马车载着三人驶出京城,虽说一路上山高水长,路途遥远,但有人作伴,便觉时间很快过去。
只是沈游,自从皇宫出来,便似换了个人,无论何时,即使是在说笑之际,脸上始终蒙着一层淡淡的阴云。
进了南河省府境内,马车驶到省府衙门。
沈游用眼神示意凤禹,“你该下车了。”
凤禹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忙缩回车里去。“先走吧,我得先去看看平安。”
沈游道:“凤珏让你来是让你查案的,快下车。”
“我不下,”凤禹扬起脸,得意道:“父皇可不光是让我来查案的,他让我带平安回去。”
“想得美!”沈游冷笑一声,“凤禹,奉劝你一句,你别挂念着平安了,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呀,你是平安的师父,难道你真让平安嫁给白清言那个伪君子?”
“你可知平安是你什么人?”
凤禹道:“是我爱的人。”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说,你也不想想,你爹怎么会让你带平安进宫。至于平安是你什么人,你还是问你爹吧,看他怎么给你解释。”
“不说算了,得意什么呀得意。”
“我怕我说出来你会当场哭出来你信不信?”
凤禹哈哈大笑起来,“开什么玩笑,我会哭?我从来就没哭过好不好。不说就不说罢,小爷困了,先睡觉。”
马车从省府衙门驶过。
半日后,马车经过歃影盟。
沈游看着歃影盟有些斑驳的城墙,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又过了一日,终于到达听云庄。
几人一下马车,守门的两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跟我后面,直接闯进去。”沈游说道,便往庄门里冲。
守门的二人互换了一下眼色,并不阻拦几人,倒快步跑向里去。
“沈游来了!大家快出来!”
突听得一声喊叫,庄内突然涌出一堆人将几人团团围住。
“不是,沈游——这什么情况啊……”
“要开打了。凤禹,你躲开些,我和小满开出一条路来。”
“公子,小心些!”小满将凤禹护在身后,开始迎接前面冲来的人。
“哟呵,还拔剑!”小满侧身一躲,左手一章劈向来人肩上,右手顺势夺走了剑。
沈游接连招架住几人,身后的凤禹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沈游气恼道:“凤禹!你能不能别乱动!”
“啊!他们要杀我!”凤禹左右躲闪,慌忙中忙抱住小满的腰。
“小心!”沈游一下推开凤禹,一掌斩断迎面而来的剑。
凤禹吓得脸色苍白,不再一味躲在凤禹和小满的身后,学会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沈游将剑横着,挡住前面杀来的人,大声道:“把苏云卿叫出来!”
面前一人说道:“别以为还有苏师叔给你撑腰,苏师叔已经被关起来了,没人能救你!”
“找死!”沈游一剑向那人肩膀刺去。
“住手!”
邱所为和几位听云庄中颇有地位的人匆匆从石阶下来,冲在最前头的竟是白清言。
“都给我把剑放下,通通住手!”邱所为大喝一声,挡在沈游几人面前的人迅速收起剑,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白清言抽出长剑,一步步逼近沈游,剑尖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游,我真是看错你了。”白清言不由得手握紧了剑柄。
凤禹插嘴道:“白清言,你这个伪君子,快把平安的解药交出来!”
“解药?”白清言一脸茫然,“什么解药?凤禹你在说什么?”
“你少装傻了!你对平安做的事你自己清楚,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亏我以前还拿你当朋友。”
白清言无奈地摇摇头,“凤禹,你究竟在说什么?”白清言看了眼沈游,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沈游恶人先告状说我伤害平安对不对?”
凤禹道:“你少抵赖了!沈游他不是那样的人。”
“呵,”白清言道:“你别被沈游的表象给迷惑了,魔教教主就是魔教教主,你还指望他是什么好人?他对平安做的事才是丧心病狂,他不配做沈游的师父!”
“沈游他做什么事了,你倒是说清楚啊,说不出来了吧,自己做了坏事还想把罪推到沈游身上。沈游对平安有多好,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了。”
白清言笑笑,“沈游做的事简直是难以启齿,今天先不说那事了——沈游,趁大家都在这儿,我想问问你,前两月,飞花教的人街上闹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伤害了多少无辜百姓。我且问你,此事你认还是不认。”
沈游道:“不错,他们都是我飞花教的人。”
众人哗然,纷纷举起手中长剑,齐声道:“杀了他!杀了这大魔头!”
“大家稍安勿躁!”白清言大声道:“今日大家新账旧仇一起算。沈游,我再问你,几年前在槐树村你可曾杀过一对手无寸铁的农民,他们家里只剩下一个孤女得以逃生。”
沈游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将头往前探,指着自己耳朵,道:“你说什么?槐树村?槐树村是什么村?杀了一对农民,让一个孤女逃生?”沈游哈哈大笑起来,“白清言,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呀,我还就告诉你了,我沈游要是杀人,绝不会有人能逃生。至于你说的什么槐树村嘛,实在是没印象,我杀人从不记是在什么地方。我想杀就杀。”沈游摊开双手,自言自语道:“这双手好像是沾了很多血呢。”
“沈游!”邱所为冲到沈游面前,“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你还装作什么水公子混进我听云庄来,你究竟有何用意!”
沈游轻蔑道:“你们无不无聊,都问的是什么鬼问题。你这听云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用意,进来玩玩罢了。”
“你!”邱所为气愤到说不出话来。
“沈游——”白清言缓缓开口,“以前人皆说你怎样歹毒,怎样不好,可是在青城,通过我舅父一事,我觉得你这人不坏,可惜呀可惜,这全是你装出来的假象罢了……再加上上次你对平安所做之事,我今日绝不会饶了你!出招吧!”白清言说罢,将剑提起。
沈游笑道:“你打不过我的,你会死在我手上。”
“我知你武功高强,可我白清言也不是废物。出招吧,今日不拼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白公子!”邱所为忙将白清言拉住,“他沈游在我听云庄闹事,我先来教训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