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你怎么了……”
“平安……”
“平安——平安——”
“平安!”
“平安你快醒醒,你不要吓我,平安……”
沈游盘腿坐下,将苏平安扶起,往她后背输送真气。
有人唏嘘有人叹惋。
苏平安一动不动。
沈游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有人小声说道:“这姑娘流这么多血,不成活不了了,咱们劝劝恩公吧。”
“对,得劝,恩公这样下去会吃不消的。”
“恩公——”村长轻声叫道,“这……”
“滚开!”沈游怒吼一声,双眼红得要喷出火来。
“平安,你快醒醒,你快睁眼看看我。”
沈游收回手掌,将苏平安拦腰抱起。
“大夫在哪里?”沈游冷冰冰地问道。
“在城中,我们村里没有大夫,要去城里找……”村长话未说完,只见沈游抱着苏平安凌空而起,从他们头顶飞过,很快不见。
“唉——”村长一声叹息,招呼众人,“咱们回吧,回去为恩公和苏姑娘祈福。”
众人的火把连成一条火龙,在田间游走。
沈游抱着苏平安走上街头,将迎面走来的锦衣公子哥一把抓住,“说,医馆在哪里。”
白衣公子哥一脸不耐烦,想拿掉沈游抓在自己衣襟上的手。
“我问你医馆在哪里!”沈游咆哮着,右手一把捏住白衣公子的手臂,狠狠地扭了一把。
“咔擦——”
“啊!”白衣公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痛得掉下泪来,“我的手……”
很快便有人围了上来。
沈游一字一顿道:“若是没人带我去医馆,我把你们全都杀了。”
围观的人莫名打了个寒颤,他们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几个胆大的人主动站出来给沈游带路。
医馆里大夫正忙着收拾药材。
“快救人!”
大夫眨了眨眼睛,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他竟然是飘进来的。
大夫忙从沈游手中接过苏平安,将她放在一旁简易的床上,又吩咐徒弟重新点了几只蜡烛。
苏平安的胸口血糊糊的一片,虽用沈游从衣上撕下的布料给缠住,却仍是有血渗出,她上身差不多已被鲜血染红。
大夫将一整瓶白色粉末往苏平安伤口上倒去,然后翻开苏平安的眼皮,又探了探她的呼吸,无奈地摇摇头。“病人失血过多,已经死了。”
一块巨大的黑布往沈游眼前降下。
“不,不会的,她不会死的,你再仔细看看。”沈游颤抖着说道。
“这姑娘是被剑刺伤,一剑致命,活不了了。”
“你胡说!”沈游一把揪住大夫的脖子,又缓缓松开手,“你这庸医,你在胡说!你快救她!你快救她!”
大夫剧烈地咳嗽起来。“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已经死了……”
“不,不会的,你救她,求你救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再看看,她……她还有呼吸的……”沈游说着将手探向苏平安的鼻尖。
沈游僵住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沈游又将苏平安的手腕抬起,道:“你看,她还有脉搏,对,脉搏还在跳动。你快救救她,不然我杀了你,你快来啊!”
大夫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你就是杀了我她也活不了。”
“不!”
沈游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双膝跪地,将苏平安抱住,将头深深地埋在她脖子上。
“她不会死的!平安,你不会死的……你怎么能丢下我……呜呜……你怎么能丢下我……”
大夫不禁用衣袖擦拭眼角,做这一行多年,他早已习惯生离死别,可是沈游的痛哭声仍将他惹出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大夫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像这样痛哭过,就像是一个孩子失去了他最心爱的事物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大夫不忍打扰沈游,默默站在一旁。
沈游抓住苏平安的手,将她手往自己脸上放。
“平安,你摸摸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甩开你的手,你摸摸……”沈游带着哭腔说着,眼中泪水仍源源不断地往下流,突然——
沈游愣住了,忙用另一只手按在苏平安手腕上。
“大夫——”沈游激动地叫出来,“她有脉搏了!你快来看看!”
大夫看着沈游大悲大喜的样子,很是为他担心,为了配合沈游,他还是走过去了,伸手去摸苏平安的脉搏。
大夫清晰地感受到苏平安的脉搏跳了一下。
大夫大惊,忙伸手去探苏平安的呼吸,却仍旧没有探到。与此同时,苏平安的脉搏又停止了跳动。
大夫无奈地摇头,正准备把她手放下,她的脉搏又开始跳了。
在接下来的一盏茶时间内,苏平安的脉搏时停时动,反反复复,但是呼吸却一直都没有。
沈游一脸急切,“怎么样,大夫,她是不是有救了?”
“怪了怪了,我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她这是死的还是活的?”大夫喃喃自语。
沈游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你倒是说话呀!”
“她……她应该还活着……”
沈游欣喜若狂,“真的!那你快救她!快用药,多贵的药都可以,要是找不到的名贵药材,你告诉我,我去偷,去抢!你快救她!”
“她很奇怪,没有了呼吸,却有脉搏,但她心跳实在太弱了,就算现在还活着,恐怕也撑不到天亮。我……我救不了……”
“那有谁能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大夫摇摇头,“恐怕天下再无人能救她,她伤得实在太重了,失血太多。”
“失血多?那给她喝血!”沈游说着掀开衣袖,露出手腕,“我喂她喝点血就是了。”
“万万使不得!”大夫忙将沈游拦住,“你这举动不单救不了她,还会害了她,还会害了你!”
“那怎么办?我求你了,求你想想办法,你一定要救救他。她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的。”
“唉——罢了罢了,看你如此执着,我豁出去了,就干干缺德事吧。我为你指一条明路罢。豁出去了,你的至于去不去,你自己斟酌。”
“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只要能救她。”
大夫起身去柜台拿了一个小白瓶,将苏平安的嘴掰开,强行将瓶子里的液体倒进去。“我给这丫头灌的是续命的药,让她还能再撑一会儿。接下来我说的事你可听清楚了,一点也马虎不得。一会儿你去唐府,唐府是咱们这儿的首富,他府上有一棵百命草,那草功效大得很,只要人没死透,服下它都能撑个半把月,你去把它偷来,给这姑娘服下。”
沈游道:“这你放心,我一定把那草给偷回来。”
大夫又道:“为保险起见,你必须在三更之前回来。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此行十分凶险,你万万要小心,唐府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剩下的事等你回来了我再同你讲,当务之急,就是要设法得到那棵草。你出了医馆一直直走,到了前方会出现两条岔路,你往右边那条路去,再一直前走,就能到唐府了。”
“我知道了,多谢。”沈游轻轻捏了一下苏平安的脸,柔声道:“平安,你等我,等我回来。”语毕,离开医馆。
沈游照着医馆大夫的指示很快就到了唐府。
唐府的大门辉煌气派,门口居然站了四名家丁。
沈游看了看,四周人来人往,若是直接从围墙飞进去定会引起众人注意。
沈游想了想,解下钱袋,将里面大大小小的碎银子全都拿出来放在手里捏着。
沈游躲在暗处,照着唐府大门的方向,稳稳地将一锭银子扔在一名家丁的脚边。
家丁听得响声,低头一看,只见脚边躺着一块银子,高兴坏了,忙蹲下身去捡。
另外三名家丁见了哪里肯依,伸手便去抢。
沈游又扔过去一块银子,这一次扔在大门左边的方向,隔了十来步。
“快看!那边还有!”一名家丁忙跑过去。
沈游又照着大门右边的空地扔了一块碎银子,又一名家丁跑了过去。
“没想到这天上还会掉银子哩!”
沈游又将手中剩下的碎银子随意地扔向多处,很快就将四名家丁给引开。接着,他飞快地闪进唐府。
几位家丁捡回银子回来,笑嘻嘻地谈论着这件荒唐的没事,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唐府已经被外人混了进去。
沈游谨慎地在院子里走着,没多一会儿便碰到一个路过的丫环。
沈游忙跑到丫环身后,一把拧住她脖子,恶狠狠道:“快说,你们老爷在哪里!你若是不说或是敢骗我,我马上送你去见阎王。”
小丫环艰难地说道:“老爷……在在……他房里……”
“怎么走?”
“东……东边……直走……门前有一块大石……是元宝的形状……咳……”
沈游一掌将小丫环击晕,将她拖进一处隐蔽处。
沈游飞上屋檐,使了招花影移身,快速地往东边移去,一路上看见不少人,就算有人抬头看见房顶上有人在跑,但他们会认为是自己眼花的。因为花影移身是轻功中高深的一种,速度极快,沈游可以做到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