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慕容夏第一次进入医院的太平间,即使有人跟在一起,仍觉得有些瘆的慌。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慕容夏垂下了眼眸,缓和了一秒钟才抬头朝里看去,为了以防自己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她始终都是目视前方。
看到乔正的一瞬间,慕容夏稍稍的有些心安了。回想起之前的状况,慕容夏匆匆的朝着乔正所在的位置跑去。
“那个,崔先生还好吗?”慕容夏忧心的看了眼躺在白色床上闭紧双眼的崔锦东,略顿了顿才问:“毒,解了吗?”
乔正顺着慕容夏的视线朝着床上瞟了眼,又看看一脸真挚的慕容夏,点了点头,“毒已经解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听到崔锦东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慕容夏彻底的放下心来。
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四周,慕容夏搓了搓胳膊,谨慎的问着乔正,“为什么不住病房要在这种地方?”
慕容夏问这话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纯属好奇。
她不懂明明是有钱住vip病房的人,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病房不住,跑来这种晦气的鬼地方。
反正,估计会如此行事的除了崔锦东以外,这世界上怕是不会再有第二人了吧。
乔正还没来得及回答慕容夏的问题,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怕吗?”崔锦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夏。
原本以为崔锦东已经昏睡过去的慕容夏,乍然听到他的声音,被吓了一跳,慌乱的朝着崔锦东看来,连连摆手,“没,不……不怕。”
慕容夏慌乱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谎言被戳破的小孩子。
只是即使这样,崔锦东也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有关于恐惧,有关于嘲弄的神情,盛满慕容夏眼眸的只有担忧和不解。
面对崔锦东犀利的眼神,慕容夏有种瞬间被看透的错觉,慌忙的错开眼,“崔先生,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锦东。”崔锦东没有回答慕容夏的问题,只是神色如常的吐出两个字。
慕容夏一愣,有些不知所以,“啊?”
“不是崔先生,是锦东。”崔锦东简短的给慕容夏做了个解释。
慕容夏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法依照崔锦东的意思直接叫他锦东,毕竟两人才认识不久,虽然崔锦东救了她,但是……
无论慕容夏如何为这个称呼找借口,她始终都没办法就这样以这种亲近的叫法来称呼眼前的人,所以为了避免尴尬,慕容夏另找一个相对来说更合适的称呼。
“崔大哥,那个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吧?”
“锦东。”
崔锦东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只是若是不执著于那两个字,慕容夏觉得自己应该会更加的坚信这一点。
“锦……锦东,你身体没事了吧?”迫于无奈,慕容夏还是选择了屈服,才说出这两个字,慕容夏就后悔了。
站在一边的三个人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戏谑,让慕容夏恨不得能立马找条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没事。”崔锦东总算是回答了慕容夏的问题。
得到回答,慕容夏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不得不重新打量起了崔锦东。
这个外表看起来十分稳重的一个人竟还有小孩子心性的一面,着实让慕容夏为之吃惊。不过更让她惊讶的则是选择太平间当做治疗地点这件事。
或许是看出了慕容夏眼里的疑惑,崔锦东在乔正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扫视了一周,淡淡的开口,“这里比较安静,不会轻易被人打扰,更适合治疗养伤。”
慕容夏暗自在心里吐槽着,这是什么烂理由,这种地方不嫌晦气反而说适合治疗养伤?看来是个比自己还要“怪”的存在啊。
慕容夏再一次看了看四周,更安静?确实,恐怕是一点声音都不会有吧,毕竟没有谁会没事跑到太平间来玩儿。看来眼前的这个人是相当的有意思。
想清楚这些东西,慕容夏再看崔锦东的时候,眼里带着一丝认同,还有对崔锦东更深入的好奇。
慕容夏脸上的一个个表情,一丝丝细微的眼神变化都被崔锦东收入眼底,见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怪癖”而感到不适,甚至还有些认可的意思,崔锦东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孩增加了一些好感。
“哦,对了,崔大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毒的,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说?”关于崔锦东中毒的事情,虽然慕容夏一直跟他在一起,但是也还是一无所知,自己连一丝的异常都不会发现。
崔锦东眼里划过一丝暗光,回想着当时的情况,他已经可以完全的确定自己被下毒的时间,“郑家的宴会上。”
看了眼有些讶异的慕容夏,崔锦东接着说道:“只有在宴会上才有下毒的可能,这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不是。”慕容夏看着崔锦东,眉头微皱,“我只是想不通到底会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就不怕事后查出来吗?”
慕容夏终归还是太过于单纯,对于很多东西看得都不够透彻。只是崔锦东并不想跟她解释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些阴暗面没有必要重新翻出来摆在慕容夏的眼前。
沉思片刻,崔锦东暗沉的回答:“按照正常的思路这事应该是傅海做的,只是凭借傅海的手腕,他还没这个胆量坐到这种程度。”
“你是说对你下毒的是比傅海还有厉害的人?”一个人名慢慢的在慕容夏的心底显现,只是她不想说出来,即使那人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瓜葛,但是血缘上的关系却始终摆脱不了。
看着慕容夏若有所思的神情,崔锦东没有丝毫的遮掩,直接将这个人名说了出来。
“郑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