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傻傻的看着左泉，尤其是赵书昌和杜升，已经不再是震惊，而是犹如见了鬼一般。
“怎么，还不承认？”左泉嗤笑道：“要不要大家玩个游戏，这周大家都一样工作，赌一赌，谁会在这周被开除？”
杜升蠕动着嘴唇，看样子还要辩解，赵书昌伸手拦住了杜升，对杜升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扭头看着左泉。
“如果你不是和刘沉他们一起来的总部，我真的怀疑你是老员工了，”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猜测的基本属实，总部确实用着这种竞争模式，每周开除工作能力不行，或是不按总部规章制度行事的员工，每开除一人，同组其他赵书昌员工加薪百分之十，每周最多开除两人，最高加薪两个月。”
“而且，确实像你猜测的那样，总部也确实有升职通道，那就是每月的绩效考核，而我们，的确刚进总部没多久，薪资还没到顶点，因为运气好，在总部坚持了几周，然后调到了这个测试组。”
赵书昌像是放开了，坦然承认了左泉的说法，不过，赵书昌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把你们当成傻瓜，确实是我们白痴了。不过，有两点你说错了。”
“哦？哪两点？”左泉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赵书昌。
“首先，我们没找理由骗你们，我们研发部上周真是被其他部门和分公司，在董事会上联合下了绊子，以后大家在总部都会很难过，其次……”
赵书昌顿了一下，继续道：“其次，每月的绩效考核并不独属于薪资到顶的老员工，而是新老员工一起由总部的行政部考核，谁会升职，全看行政部的决定。”
闻言，我将视线看向了赵书昌。
我以前问过赵书昌，大家在总部怎么升职，赵书昌说是没机会，要靠运气。
现在看来，赵书昌当时也在骗我了。
赵书昌应该也想起了那天的事，他将视线扭到了一边，不敢和我对视。
“哦？”左泉摘下了眼镜，磨砂着镜片，嘀咕道：“那这就有趣了，开除员工，收录新员工，却不将薪资已经固定的老员工调职，增加新员工留下的机会，看起来，总部对新员工很不友好啊！”
赵书昌点了点头，苦笑道：“不错，所以总部每周开除的基本都是刚来总部的新员工，你们也是运气好，分到了这个新成立的小组，不然……”
赵书昌的话我明白，他是说如果我们不分到这个有着许多新员工的小组的话，我和左泉第一周肯定也得被开除。
可是……
“你们是不是讨论错方向了，”我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道：“我们现在不是要讨论总部的竞争模式吧？而是……”
我看着赵书昌和杜升，冷声道：“而是，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们，不告诉我们这种竞争模式，还欺骗我们，让大家不工作，害的王喜，刘沉，孙恒，郑晔他们四个不清不楚的被开除！”
“这一点可以理解。”左泉看着我，忽然接口道：“先前已经说过了，有开除别人就加薪的利益在，欺骗我们，可以毫不费劲，又很有保障的加薪，他们自然会这么做。”
赵书昌苦笑着点了点头，说左泉说的对，他们确实是这么考虑的，所以一开始就欺骗我们，说在办公室不用工作，我们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但是实际上……
赵书昌抬头看着头顶的摄像头，说我们的任何举动，都逃不过摄像头后面的眼睛。
左泉点了点头，说这种欺瞒手法虽然很蠢，但是却很有效，既能骗到那些不谙世事的傻瓜，又能保证，他们这些老员工，只要正常工作，就肯定不会被开除。
而我和左泉之所以待到现在，也是因为这两周我们都有在工作。
听左泉说完，我怔怔的看着左泉：“因为想要加薪，就欺骗我们，害的大家被开除，你……不生气吗？”
“生气？为什么生气？”左泉推了推眼镜框，讥笑道：“因为被这种白痴的谎言欺骗所以生气愤怒吗？对不起，愤怒只是弱者宣告情绪的表现，而我，从始至终都不曾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根本没有骗到我，所以，我没有生气。”
“可是王喜和刘沉都被开除了啊！”我大喊道：“他们就因为这些家伙的谎话，没任何机会，甚至不明不白的被开除了啊！”
“哦，你是为王喜他们被开除而生气啊！”左泉笑眯眯的打量着我，嗤笑道：“陈源，你这人果然很有意思。被这种谎言欺骗，只能说明他们是白痴，一切是他们自找的，何必为他们愤愤不平？”
“可是如果赵书昌和杜升一开始就告诉我们总部的事的话，那他们……”
“他们就不会被开除了？”左泉冷笑着打断了我的话，问我，如果他们不被开除，那么这两周，被开除的四人会是谁，其中会不会有我。
闻言，我顿时哑然，回不了话了。
“陈源，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人都是利己主义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开除，赵书昌和杜升欺骗我们，这是很正常的做法，为此生气，只能说你过于幼稚！”
说着，左泉冷笑道，王喜他们和我一样，涉世未深，太过相信别人，因此才会毫无反抗的被开除掉，这只能说他们不成熟，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是白痴。
我傻傻的看着左泉，不敢相信左泉会说出这种话。
明明是赵书昌和杜升的错，是赵书昌和杜升自私，没把真相告诉我们，怎么到了左泉这里，错的是我们呢？
赵书昌他们应该同样不相信左泉这么帮他们说话，他们看着左泉的眼神，都显得有些诡异。
我蠕动着嘴唇，干涩的道：“左泉，既然你认为赵书昌和杜升没做错，那你上次为什么堵赵书昌他俩，这次又为何帮我揭露赵书昌他们的谎言？”
“堵他们？帮你揭露？”左泉蓦地笑了出来，他伸手摘掉了眼镜，悠然自得的甩着眼镜，讥笑道：“陈源，你误会了什么吧，上次我顶赵书昌他们，只是为了看他们的反应，来验证我的猜测，而这次帮你……可笑！”
左泉眯眼看着我，说他说了，人都有利己主义，他同样不例外，他所做的一切，自然有他的理由，而这次会和我一起出来，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兴趣，并不是在帮我揭露赵书昌和杜升的谎言。
“我喜欢将人光鲜的表皮撕下，看刻在他们骨子里本质，究竟有多么肮脏和龌龊，陈源，这只是我的乐趣，和帮不帮你，无关。”
“陈源，我和你有本质的区别，希望你不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样。”
我怔怔的看着左泉，左泉戴上了眼镜，对我轻笑道，他信奉一句话，人不会以最大善意去面对他人，所以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别人，我可以说他心理阴暗，脑子里净是阴谋论，而现实会证明……
说着，左泉看着赵书昌和杜升，讥笑道，现实证明，他的人生观都是正确的。
正确的吗？
我紧紧盯着左泉，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怎么可能是正确的啊？
利己主义？不会用最大的善意面对他人？
狗屁啊！
只是因为赵书昌和杜升凑巧那么自私，凑巧对我们怀着恶意，左泉就说人生观正确，也太武断了吧？
况且……
我扭头看向已经有些茫然的赵书昌和杜升，暗暗咬紧了牙。
这些事，归根究底，就是赵书昌和杜升因为自私而欺骗我们，无论左泉怎么阐明他的观点，赵书昌他们一定是做错了的。
想到这，我不再和左泉争论，走到了赵书昌和杜升面前。
但是，不等我开口说话，赵书昌笑着对我伸出了手：“陈源，左泉，既然你们都已经明白了，那我们挑明了吧，大家以后一起合作，将再来的新人挤掉，然后绩效考核时，大家公平竞争！谁也不准耍小心思，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