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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间辞 第三十四章 白露

自从见过樨尚,景宣的心里就一直忐忑着,如樨尚所说那样,世子妃简直就是梁王放在晋国嘴里的一颗毒药,一不小心吞了下去,就会有性命之忧。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她也是无可奈何,宫里的事情,原本轮不上她来管,只是作为晋国人,心里难免会有担忧。

这天一大早,易寒就把景宣叫起来了。

景宣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干什么,这么早!”

“你不是让我带你出去玩?赶快起来,别赖床了。”

景宣坐起身来,头发乱蓬蓬的,她用手顺着头发,如瀑般流泻的长发便扑在双肩,她双眼迷蒙,努力睁开眼看着易寒问道:“这么早吗?”

易寒抚着她的头发,道:“龙瑛昨天去山里回来告诉我说,山里的野柿子红了大片,我带你去采柿子。”

一听到要采柿子,景宣一下子有了兴致,登时就清醒了几分,惊喜道:“那还等什么,我梳洗一下咱们就走。”

彼时太阳还没有升起,空气中露水凝重,景宣跟着易寒上了山,裙角也沾了不少露水,湿漉漉的。

山上有大片大片的野柿子,高大的柿子树上,叶子已经落的差不多了,少叶的枝丫上挂着通红的如灯笼似的柿子,这时山上已经有阳光投射过来,从树底下往上看,那柿子微微有些透明,晶莹如玛瑙一般,还挂着清晨未散的露水,很是喜人。

“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野柿子,我要带一些给福生大哥,他一定吃的停不下嘴。” 景宣说着,飞身跳到了树上,她身量轻盈,踩在树枝上就像一只小鸟,她扶着树干,伸手摸了一个柿子,还是半硬的,需要放在米糠里捂一捂,等到软烂了才能吃。

树上也有已经熟透了的柿子,景宣轻轻一碰,就落在了手里头,她剥开皮尝了尝,又甜又糯,满嘴的香味,易寒站在树底下,看着她笑道:“你小心一点,别摔下来了,我可抱不动你。”

景宣也不顾他,只朝他做了个鬼脸,就自顾自地摘起了柿子,走的时候,景宣带了一个大布袋,能装好些柿子,只是装的多了,她也就拿不动了,正想叫树下的易寒接一接,却不见了他的人影。

“易寒!”景宣喊他,却听不见回应。

这附近一带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野兽,按说这时候就是食肉的野兽也已经吃的饱饱的准备冬眠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担心。

她将布袋子扔了下去,自己也跳了下去。

“易寒——”景宣喊了好多次,也不见有人回应,正着急的时候,易寒却突然从眼前的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景宣被吓了一跳,转瞬便是惊喜,走过去道:“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了,我还以为……”

易寒道:“以为什么?以为我被野兽吃了?怎么可能,最多也是野兽被我吃了。”

“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景宣又羞又恼,娇嗔道。

易寒笑了笑,他的双手一直放在身后,这时突然拿出一顶花环来,那花环是用山间野生的藤枝圈的,上面别着许多景宣叫不出名字地野花,难得深秋了山里还有野花。

他将花环戴在景宣头上,愈发衬得她发黑如墨,肤白如雪,景宣从不施粉黛,脸上永远是少女最最自然的颜色,此刻她脸颊上有浅浅的红晕,笑起来两边的嘴角都几乎深入到酒窝里,很甜很美。

景宣拿手碰了碰自己头上的花环,藤叶和花瓣都是那样柔软,她笑着看了看易寒,刚刚的焦急和生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蜜般的甜。

“好看吗?”她问。

“好看。”他点点头。

景宣笑了笑,对易寒道:“你去采柿子,我在下面接着。”

“好。”易寒抬头看了看树上的柿子,把衣摆压到腰间,敏捷地爬到了树上,他人站在枝桠间,如同一只鹰隼,他的手臂修长,轻轻一够,便能够着景宣够不着的柿子,景宣在下面接着,一时间不亦乐乎。

差不多装了半袋柿子,景宣便不让易寒继续摘了,毕竟这么重的东西她是提不动的,易寒的伤又刚刚痊愈,她怕他用力提东西时震裂了伤口。

于是两人便坐在树底下一起吃已经熟透了的柿子,景宣吃的嘴边糊糊的一层,易寒在一边看着她,伸手环到她的脖子后面,霸道地吻了上去,吻得很深很沉,像是喝醉了就一样的迷离,景宣吓了一跳,本来还想推开他,但是被易寒吻着,就好像陷入了沼泽,一点点沉进去,越是挣扎,越是迷醉,直到最后,一点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了。

易寒念念不舍地松开景宣,她的脸上绯红一片,就像是抹了北地的胭脂一样,他回味着刚刚的那个深吻,伴着柿子的香甜味,让人陶陶然。

景宣抿了抿嘴,像是做过一场大梦,整个人如眩晕在百丈悬崖上,没了主意,如中了魇一般,她抱住易寒,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只想那样紧紧地抱着,不愿意松开。 易寒把下巴靠在她的头上,揽她在怀,这是多年以来,他最想做的,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是梦中的幻想了。

回城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过后,景宣想回嘉露堂看看,顺便把柿子送给福生。

福生一见到景宣,就差点哭出来了,扔下手里的活就过来抓住她的手道:“阿宣,你没事吧,可把我吓坏了,那天一早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宫里还戒严,我被一群侍卫拿刀架着出宫的,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这段日子一直提心吊胆的,直到前几天才从霞姨那里得到消息,说你去了大将军府里,你说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叫我好不担心!”

景宣听他这样说,也红着眼睛道:“对不起福生大哥,我不是故意,那天宫里发生了好大的事,我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易寒道:“是我把景宣带走也没跟你们打声招呼,抱歉。”

福生看了看易寒,憨憨地笑了笑,“人没事就好,我也是担心景宣,我把景宣当成亲妹子一样,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保护她,但是以后有大将军在她身边,我就放心了,大将军,你可要好好对我们景宣,你们虽然还没有成亲,但她已经天板上钉钉就是你易家的媳妇了,你可要对她一心一意啊!”

易寒笑着道:“我知道,你放心吧大舅子。”

这两个人倒是认起亲来了,景宣顿时有点小女儿家的羞赧神态。

霞姨从楼上走了下来,像易寒行了礼,然后对福生道:“还不去准备些酒菜,招待大将军。”

“不用了,我身上还有伤,不想饮酒。”易寒的语气突然冷淡下来。

霞姨知道易寒有些生她的气,毕竟是她主张景宣进宫的,便放低姿态道:“我知道将军气我,可是现在景宣不是已经回到了将军身边?也算是有惊无险?缘分本就是要有些波折的,本来景宣是打算离开上阳的,若不是我,景宣此时就已经跟着凤首远走天涯了,将军又要何处去寻她?” 霞姨说着,突然又有些后悔,她原本不该说这么多的。

果真,易寒听到这些话,看了看景宣,眼中有一丝沉沉诘问的意味,景宣不好解释,只得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易寒笑了笑,目光瞬间柔和起来,“这么一说,我的确要谢谢您,不然现在她走了,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霞姨尴尬地笑了笑,继而又道:“还有句话,大将军和景宣还未成亲,就把景宣带到将军府里,这恐怕有些不好吧……就算晋国民风开放,也难免受人口舌……此时距离婚期不过还有一个月而已,大将军不可能就让我们景宣一直住在将军府里吧?诚然嘉露堂这样的地方景宣是万万不能回来的,可是总得给她寻个根基才是。”

霞姨刚刚开口时,景宣听得脸红,直至听到后来,也觉得甚有道理,她一直住在易寒府里实在不像样子。

“霞姨的话我听明白了,是我欠考虑了,我会给阿宣安排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易寒冷着脸,也不多说,便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景宣跟在易寒身后跟了一路,他不说话,景宣亦不知道说些什么,等回到了府里,易寒便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让景宣自己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