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绥城的人,死光了。”
“是啊,听说是被屠城了,昨天早上,有人路过绥城,看到满城的尸体,魂都吓没了。”
“更离奇的是,晚上那里发大火了,整个城都被烧了。”
“一个都没逃出来?”
“不知道,应该是一个都没有活着。”
“天呐,他们得罪谁了?”
“切,谁说他们一定是得罪人才被屠城的,那些强者一个不高兴就屠城,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强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哼,他们才不在意呢,他们只在意自己,一个比一个自私。”
“真是可怜绥城的人了,听说老李家的儿子去绥城谈生意,至今没有回来,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是啊,老李只有那么一个儿子,老伴又走的早,是他的唯一,如今估计也出事了,让老李怎么活呢。”
“诶,白发人送黑发人。”
“是啊,老李哭的那个惨啊,今天都哭昏过去了,还好别人及时请来了医师才救活。”
“之后呢?”
“活过来了,就是脑子有点问题。”
“诶,也好。省的去面对那些。”
“不止是老李,老李儿子去谈生意,把城东杨家的二儿子也带上了,他俩一去就没了音讯。”
“杨家二儿子,他不是刚成亲没多久吗,怎么不在家陪他娘子?”
“还不是穷的嘛,他娘子怀了,但是他家条件大家都知道,他不干活,拿什么养他们母子?”
“噢,老天。这让他娘子怎么办,他娘子今年才十六啊,这么年轻就要守寡了?”
“还有他那还没出世的孩子,这么早就没了爹。”
“你们在说杨家二儿子?我听说今早她娘子听说这事,也是以泪洗面的。”
“那个,打扰一下,你们见过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吗?”几个人正聊天,突然有人插话,回过头一看。
打断他们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穿着鲜艳的红衣,在他身后有一个背着女孩的男子,那人看起来很年少。
再后面就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和一个……一个绝美的女子。
那女子的并没有精心打扮,穿着的只是普通轻纱质衣服。
但是她的双眸如盈盈秋水,她的浅笑如同春日里那最温柔的春风,那抹温柔仿佛能把人包裹住,然后柔化。
王臣看他们盯着水离看直了眼,心中有些不悦,他又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
那个人回过神说:“啊,黑色斗篷的男子,哦,前些天确实有一个这样的人,你说奇不奇怪,大热天的还裹着斗篷。”
大热天裹着斗篷,那个男子确实裹的那叫个严实,多半就是他了,王臣又问道:“对对对,你知道那人去哪了吗?”
“嗯……”那人沉思了一会,这时他旁边的一个人说道,“去了一个已经荒废的宅子。”
“宅子?荒废?”王臣重复道。
那人答道:“是啊,那个宅子六十年前就没人住了。”
荒废宅子?一般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或者隐瞒着一个惊天秘密,王臣好奇道:“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没啊,只是那家人搬家了,宅子也没卖掉,一直留着也没人住,这么多年过去,自然就荒废了。”
王臣一阵失望,又问道:“全部都搬走了?没有什么人留下来吗?”
那两人看王臣对比很感兴趣,于是伸出手,示意了一下,王臣也懂,拿出了一枚金币给他。
那人收下一枚金币道:“有啊,他们之前有个女儿嫁到了绥城,女子出嫁之后属于夫家,自然就留下来了。”
“你知道那女子是谁吗?”王臣问道。
那人又伸出了手,王臣只好再给他一枚金币。
那人继续说道:“名字叫什么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她嫁过去的那家人家是做生意的,结果一年不如一年,慢慢的,变得和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
说着,那人顿了顿,王臣不耐烦的甩出一袋金币:“一口气说完,别跟挤牙膏似的。”
“牙膏是什么?”那人奇怪道。
王臣根本不想解释,只是催促道:“你别管,只管说。”
那人道:“那女子也是命苦,他们做生意,一次被人骗了之后就一蹶不振,家道中落,她有一个而已,死在战场上了,她男人原本就身体不好,听到这消息,直接昏过去了,然后再也没醒过了,她啊,就成了寡妇。”
“嗯,那寡妇现在呢?还活着吗?”王臣问道。
“八年前死了。”
“怎么死的?”王臣问道。
“就是普通老死啊。”那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王臣又问道:“你们知道那宅子在哪吗?”
“知道啊,十个金币,带你们过去。”那人道。
真是拐着弯要钱,王臣给了他十个金币,让他带路。
那人拿到钱,跟他的伙伴道别之后带着王臣一行人去宅子。
王臣看着一路上的行人,虽然行人稀稀落落的,这座城也并不繁华。
但是刚刚走过绥城之后,看过那般惨烈的景象之后,觉得这座城不要太热闹,生机勃勃的。
只是一路上都听到他们在讨论绥城被屠的事情,气氛很压抑,就像是你邻居被灭门了,凶手动机不明,身为邻居,自然会害怕。
不管气氛多压抑,也比人间地狱好得多。
“你们是哪里人?面生的很啊。”一边走那人一边问道。
王臣也打算回答他,只是说道:“反正我们不是雁陵人。”
“不是雁陵的好啊,你看雁陵,那些达官贵人就想着巴结,国家所有的钱和精力都用在给皇子争皇位上面了,我们这种底层人的生活,他们问都不问。你看绥城都被屠城了,两天过去了,一个人都没来过问。”那人叨叨絮絮道。
宅子确实被荒废,朱红色的大门上的漆已经掉落的差不多了,里面空气中都是灰尘,蜘蛛网密布。
宅子里一片荒废的模样,裂开的石柱里面已经长着坚强的杂草,地上一些以前是花圃的地方如今也是杂草丛生。
斑驳的墙壁曝晒在阳光下。
不过王臣也可以看得出,这里最近确实有人来过,地上的脚印,门上的手印都可以看得出。
这还得多谢这厚厚的灰尘,何况那人也根本没想着隐藏自己来过的痕迹。
王臣顺着脚印一路来到后院旁的一处房间里。
虽然王臣的家族住的是一个超级大的府邸,可以说府邸有这个城的大小了。
当然,帝都确实大。
说起来,也很怀念帝都的繁华,每日歌舞升平,经常会有各种使团到访,
但是每个帝国风俗不同,王臣也看不出这房间是住什么人的。
王臣推开门,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灰尘满天飞,里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桌上还放着两杯茶,一杯喝完的和一杯没有动的。
王臣走进看了下茶,他父亲招待客人就用茶,他从小到大见多了,一眼就可以看出这茶很名贵,远非这种小地方有的。
还有床上的被褥什么的,这料子也是好的不行。
整个房间中除了家具很有年代感以外,其他的,都是新的,而且对于这种小城来说,价格不菲。
“真是奇了怪了。”随后进来的一个男子看着屋里如此干净惊讶道。
王臣问他:“这房间里住的是谁?”
那人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我也是挺别人谈论才知道一些的。”
“不过这应该是个女子的房间。”那人想了想一般宅子的构造补充道。
王臣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你当我瞎啊,你见过男子房间还有梳妆台?”
“呃……说的也是。”那人道。
估计这寡妇和那个斗篷男子也确实有点关系,王臣又问道:“你知道那寡妇葬在哪里吗?”
男子摇头道:“这种事我就不知道了,也没人会去关注。”
“那你知道谁会知道吗?”王臣问道。
那人低下头沉思了一下抬起头道:“有是有一个,城东的老李听说以前和她关系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王臣问。
“他今天脑子出了点问题,就早上的事。”
“蛤?”
“他儿子之前去了趟绥城,回不来了,那是他的独子。”
那可真巧啊。
不过如今看起来这寡妇和那个斗篷男子肯定有些联系。
不过寡妇,斗篷男子,阿穗,三人完全不在一个年龄段上啊。
如此想着,王臣回头看了眼王柏一背着的阿穗,阿穗还在睡,而且一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如果不是还有呼吸,都快怀疑已经死了。
王臣回过头问林夜皓:“你说要去找吗?还是等她醒了问她?”
“去吧。”林夜皓说。
主角说要去那就去吧,王臣又扔给了那人一点钱,那人很识趣的带起了路。
路上那人一直旁敲侧击的问他们的身份,王臣也没回答,只是感觉和他全部解释一遍没必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