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纨绔的气息骤然凌厉了起来。
俞金盏闪身进入楼阁间的暗道,另一边一抹身影缓缓而出,那像极了俞金盏的脸足以以假乱真,“无乐,又见面了。”孟岩嘴边的笑容有些缥缈。
无乐应付地笑了笑,“又见面了,走吧。”
三人缓缓地走上二楼的雅间,无人知晓这个充满了历史的茶馆的秘密,而 近乎所有人都知道的是,这珉为公主最喜欢来的地方。
俞金盏常常呆的雅间是侍卫轻松能看见的位置,一进雅间,便有清淡的茶点送上来,不多时,隔着一层珠帘传来一阵悦耳的天籁之音,阵阵琴音飘进了“俞金盏”的耳里,直催人昏昏欲睡。
不久孟岩便眼神朦胧,但仔细一看,却会发现她眼中毫无睡意,她学着俞金盏平日的样子,斜靠在椅子上,手支撑着头,眼神邪肆,嘴角的笑容充满着讽刺和不屑。
而另一边的俞金盏走进暗室后那一面墙迅速地恢复了原状,古老而幽深的样子,墙关闭后四周墙壁便发出了幽兰色柔和的光芒,而刚刚进入密道的俞金盏却着了一件黑色金边的披风。
幽长的暗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刚刚走了几十步便是四通八达的分岔口,俞金盏的眼中含着冰冷,黑色披风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度,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那身影掠过了洞口。
饶是用上轻功也需要许久俞金盏才能到达密道的核心处。
这里,就是往生阁的心脏,至少在俞金盏眼中的定义,所以这里有俞金盏师父的阵法加持,常人一般都还没靠近这个核心 就会迷失在刚刚的那个密道之中。
四周充满了兵器碰撞的刺耳声,偌大的场地上井然有序,一个带着深蓝面具的男子见来者是俞金盏,立马把手上的剑收鞘,几步上前抱拳低头,语气中,包含着尊敬 ,“阁主。”
“嗯,这些都是最近收的?” 她的目光在场地上扎着马步的小孩子脸上闪过,俞金盏双手负在身后,一股冷意弥漫在她周身,男子愈发的恭敬,“回阁主,是。”
俞金盏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她周身凌人的气息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予锡,别紧张。对于你我是非常信任的,而你的能力我也不怀疑,只是……我不希望江湖上再次传出我往生阁传出什么抢人的流言。”
予锡浑身僵硬一下,脑中突然浮现出上任在他位置 上人死前的惨状,瞬间全身降脂着站在原地,他很清楚的是,上一个他这个位置的人是怎么死的。
他嘴角扯动了一下,立马表出自己的忠心,“阁主放心,属下绝不会成为往生阁的叛徒,誓死效忠阁主。”俞金盏笑了笑,而那份笑意却未达眼底,她收回了搭在予锡肩上的手,“嗯,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句话,若有违背,后果不用我多说吧?好了,名谷在哪?”
“左使大人就在茗畔调查这些刚刚进来小孩的身份。”
茗畔?“通知他赶紧过来,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茗畔到这里的时间倒是寻常需要三炷香的时间,而一旁却有人给俞金盏搬来了桌椅和一盏香茗与一炷香。
在予锡俯身告辞离去的瞬间,俞金盏挥手点燃了那柱香。
香燃烧发出阵阵清香,是俞金盏喜欢的茉莉花香,烟雾如九天玄女手中的丝绸,轻柔纯净,在那点鲜艳的红色盘旋了几圈便随风而散去。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捻起青瓷茶盖,润泽的青瓷越发趁得那手的细腻完美,而这里的职位稍微高点的人都知道,这双手的背后掌控了多大的势力。
茶盖一起,茶香四溢,训练中的小孩子都齐齐地看向俞金盏,一双双清澈的眼中充满了疑惑,这些疑惑却都是对向俞金盏的。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他能在这个地方悠闲地像是在茶馆一样喝着茶。
作为师父的教练吼了一嗓子,“看什么看,好好扎马步。”他们的眼睛却也止不住好奇地往俞金盏身上瞟,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俞金盏的身份,但绝非寻常人,毕竟连刚刚的大人都不敢在这个地方如此自在喝茶的。
她只是淡淡地看着那支越来越短的香,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
那点星火无情地吞噬着那柱香,一点一点地燃烧着,灼烧着时间的长度。
最后一点时间的灰烬倒在香炉里,而俞金盏的面前出现了两人以及隐忍的喘息声,俞金盏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人,拍手,“予锡轻功有所长进,去找玄武领赏吧。”
予锡俯身作礼,转身退下,一串串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滴落在他的衣襟上,而湿透的衣襟再也不能如往常一般潇洒地立着。
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从予锡的背影离开,看向了依旧冷冰冰的名谷,“没来得及戴上面具?”她邪肆挑眉地看着名谷,而名谷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
他点点头,刚刚正在翻看账簿就被予锡给拉着跑来这里了。一旁有人又搬来了一张椅子,俞金盏冲着名谷对对那张椅子努努嘴,自己也向后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下颚。
“几天不见又收获多少的芳心暗许了啊?”俞金盏的嘴角勾起一抹打趣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浮上了淡淡的笑意。
“既然是暗许的,属下又怎会知晓。”
虽然名谷是一坨寒冰,但不代表不会说话,反而是往生阁中唯一的嘴毒得让俞金盏说不出话来的能人。
俞金盏白了一眼名谷,“真是个木头。说正事,这次的人有没有其他帮派混进来的。”
名谷脸色更加严肃,点点头,“有,天下都知道我们往生阁收的都是些无人照顾的孤儿,所以有个别的帮派提前收买了些孤儿或者把自己的弟子混进来了。”
往生阁处在武林之中的高处,所谓高处不胜寒也正是如此,每次往生阁进入新鲜血液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渣滓混进来。俞金盏眼底冰霜满布,她靠在椅子上,看似随意不羁,实则周身散发着人畜都不能迫近三分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