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算是醒了,俞金盏默默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好歹是自己亲外公一手带大的孩子,要在她这还死了,她自己心中都过不去。
挥退侍女,俞金盏起身穿上了锦靴,同赵江砚一起去了西房,在门口就看见一身雪白亵衣的男子吵闹着要出去,被身边的侍女小厮拦着。
好在这些侍女小厮身上都有些功夫,不然怕还是拦不住这个天生怪力的少年。
“你们先下去吧。”俞金盏轻声让侍女他们退下,几人松开少年,福身退下,少年皱眉看着俞金盏,睁开眼时那眼中的纯绿很让人惊艳。
好在赵江砚自从知道少年身份不凡的时候,就不再让普通人守在西房了,否则今天还不吓死几个人。
要是看见这么妖异的眸子,正常来说都应该害怕的,可俞金盏却觉得那眸子很是漂亮,像是宫中帝王玉,却又通透清澈,带着一股灵气。
娃娃脸的少年看见俞金盏愣了,本是奋力挣脱的手没了束缚也停住了。
半晌,在俞金盏打量着他的眸子的时候,少年喃喃自语唤了声,“娘。”
赶到门口的夭凡凡一进来便看像是俞金盏弟弟的人唤了声俞金盏娘,差点一个踉跄摔在俞金盏身上,赵江砚眼疾手快的一手把俞金盏揽在胸前。
夭凡凡摔了没事,摔在俞金盏的身上就有大事了,毕竟赵江砚不开心算是大事。
“娘?”俞金盏愣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看上去有这么老吗?突然俞金盏想起郁晚柔的脸,心中了然,“我不是,诶……”
她还没说完,少年就一把扑倒她怀中,双臂紧紧的拥着俞金盏,还蹭了蹭,赵江砚没料到少年有这举动,见他靠近只是伸手阻拦。
没想到少年的天生怪力,竟是没拦住他,脸色更沉了,“我不是你娘,真的,你应该找的是我娘,郁晚柔,对吧?”
俞金盏推也推不开少年,无奈道,少年听言果真松开了俞金盏,“那这么说你是 我姐姐?俞金盏?”少年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问到。
见她点点头,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红了懒挠挠腮。
尽管是误会,但这豆腐也是吃了,赵江砚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少年一个好脸色,进了屋子,夭凡凡也跟了进来,当然这是知晓内情的赵江砚要求的。
几人进了屋子,少年有些不适应自己这幅衣衫不整的样子,俞金盏见了,“要不你去里面穿件衣服,我们等一会没事。”
少年赶紧起身进屋,俞金盏让人拿了一套衣服搭在屏风上,赵江砚三人在里面静静等着。
许是少年怕俞金盏他们等久了迅速的换了衣服走了出去,一身宝蓝色的衣衫衬的他皮肤白白净净的,额头上同色的宝石额坠显的他眼睛的透彻。
夭凡凡看了直接眼冒桃心,激起了心中沉睡已久的母性情节,卡哇伊~
少年拘谨的坐在俞金盏的身旁,偷偷的怯生生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姐姐,心中还是泛起些熟悉感和亲切感,甚至有对母亲的依赖感。
少年拘谨的坐在俞金盏的身旁,偷偷的怯生生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姐姐,心中还是泛起些熟悉感和亲切感,甚至有对母亲的依赖感。
“你的名字叫什么?”俞金盏看了眼身旁几人,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俞金盏咳了两声,柔声问道身旁像小兔子一样的弟弟,顺带看他的眼睛。
绿色耶,真好看。
赵江砚心中不爽,更不待见少年。
少年糯声道,“我叫幻笙,郁幻笙。”看来这姓是随着外公姓了,“郁幻笙,幻笙,很好听的名字,谁给你取的?”对着这个少年,俞金盏连声都不敢提起来。
柔柔的声音如微风一般扫过幻笙的心尖,在俞金盏的这一声赞美下也展开了笑颜,“我也不知道,不是外公取的。”
他挠挠头,憨憨的可爱。
这下俞金盏内心的母性算是被眼前的幻笙给激出来了,看他身上的伤刚刚结痂,俞金盏也不忍心再询问那些令他算是心惊的过往。
侍女端来了给幻笙熬的药,俞金盏看了眼幻笙,那眼中的期待让她有些不认拒绝,从侍女手中接过药,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喝药,还不时用手绢给他擦擦嘴角。
夭凡凡忐忑的坐在俞金盏旁边,感觉对面传来一阵阵尖寒的冷气,冻得她坐在坐榻上都瑟瑟发抖,怪不得古人没有空调也能活下去,随便放一个冰块在旁边效果比空调还好。
感受到夭凡凡的颤动,俞金盏扭头看向夭凡凡,“怎么了?冷吗?”问到冷,俞金盏有些迟疑,这天气还能用冷来形容吗,更何况他们还坐在屋内。
回应是夭凡凡猛点头,俞金盏伸手拉着夭凡凡的手,触到一片温热,“还好。”
然后继续回头喂幻笙喝药,夭凡凡感觉脖子都冻僵了,哎哟喂,什么叫还好,明明是很不好很不好,要不是正事还没说,她早就撒丫子走人了。
奈何……
算了,继续忍着吧。
总之,夭凡凡反正是看都不敢看赵江砚的方向。
“把碗端下去吧。”夭凡凡喂完药把碗放在侍女一直拿着的托盘上,轻声道,侍女福了福身,退出房间。
喝了药的少年精神竟然还好了些,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俞金盏起了作用,幻笙见几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他知道他们都好奇这自己为何会成这个模样。
俞金盏看了眼现在脸色还没缓过来的赵江砚,也没指望着他能正常的说话了,“幻笙,你怎么出祝由族了,还有,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了?”
这世上少有人知道祝由族,更何况是祝由族的秘密。
幻笙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看的俞金盏和夭凡凡心中泛起一阵心疼,“还是这双眼睛,我的头纱掉了,让人看见了。”
夭凡凡这才注意到少年眼睛的与众不同,惊讶的看着他眼睛,然后栖身上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皮,“卧槽,居然是真的,天然的,好漂亮。”
俞金盏点点头,认同夭凡凡的观点,确实,很漂亮。
但现世人大多数都不认同这样迥异的眼睛,人的本性就是驱逐与自己不一样,像幻笙这样美丽的眼睛,他们看到的只会是不安。
潜意识却忽略了那双美丽的背后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
但他们却是会觉得拥有这样迥异的颜色,一定是妖孽,“你出生于祝由族,怎会被人伤成这样?”俞金盏再次不解的问道,祝由族要是只有这一点本事,还会存在这么久吗?
“后来我身上带了点伤逃出那个镇子,后来又不知道来了一波人,他们个个身怀武功,身上带着各种暗器。我感觉,他们是祝由族的人。”
郁幻笙回想到当时,那是他第一次出祝由族。
生于祝由族,有些人是一辈子也没见过外面的,他能有幸出来看一眼这更为繁华的世界,也算是拖了姐姐和娘亲的福。
一日,他正在院子中联系着外公传授给他的术法,外公突然把他叫进书房。
外公很严肃,虽然他一直都是这个模样,“幻笙,你已经长大了,也该知道了。”他把画像立在他面前,是个女子,很漂亮的女子。
衣裙翻飞,桃花萦绕四周。
他知道那是他娘,或者说是干娘,外公说娘在外面贪玩很久了,让他把他娘和从未谋面的姐姐一同带回来。
这才能出祝由族,外公还让两人陪同他一起,但出了院子后,那两人为了给他杀出一条生路,应该是被那群人给迫害了。
俞金盏哑然,竟然是同族人,不是说祝由族的人不能随意进出祝由族吗?就连她娘亲,祝由族圣女,族长的亲女儿也不得不被逐出祝由族。
对于祝由族里面的情况,俞金盏有些疑惑了。
本来想是祝由族也没多少年,里面应该是没有勾心斗角。
“幻笙,会不会是你的感觉出错了?”俞金盏看着幻笙,手搭在床沿上,幻笙摇摇头,“错不了,祝由族的人身上都带着祝由族的栎果味。”
栎果,也从未听说过,“栎果是祝由族独有的?”
幻笙点点头,外公给他说过,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栎果就是毒药,但对祝由族的人来说,却是修炼术法的必需品,而吃过栎果的人终生都要带着这个味道。
但像郁晚柔这样被收了术法的人,身上的栎果味自然而然就可以祛除了。
俞金盏凑过去,在幻笙身边嗅了嗅,果真有一股清甜的果香味,“原来这就是栎果的味道,还不错。”
在监牢的时候,娘就在她耳边提到过栎果,她说那果子很是清甜可口,且十分有用。
幻笙的脸红的透透的,有些不自然,“还好。”从小身边都是这个味道,都已经快忘了这个味道到底有多么清甜了,大概是闻久什么也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