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俞金盏算是一起长大的,能让她如此说话,定是发生了什么她无法处理的大事,上一次她用这个声音唤他名字的时候,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俞金盏定定看着名谷,在路上激发的情绪瞬间积攒到一堆,眼圈一红,扑上去抱住名谷,哇哇的大哭起来,早上的坚韧也随着她的哭声消失的一塌糊涂。
站在俞金盏身后的夭凡凡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平时赵江砚和俞金盏的恩爱模样她也是司空见惯了的,这眼前……难道自己早上做梦还没有彻彻底底的醒过来,夭凡凡蒙了,揉揉自己的眼睛。
俊男靓女还在眼前。
名谷也是一直忽视着她。
其实怀中的俞金盏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就算是夭凡凡靠的再近怕是这名谷也是看不见她的吧。
虽然心中焦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见俞金盏哭成这个样子,名谷也只有忍着不问,但心中的着急确实磨人的很。
好久不见她哭成这副模样了。
他抚着俞金盏的背,静静等待她情绪的平复,当哭声变成抽泣声了,怀中一空,俞金盏擦着眼泪站在他面前,“怎么了?”
名谷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在细细抽泣的俞金盏说话都是吞吞吐吐的,听的夭凡凡在后面直着急,俞金盏心中也急但确实是说不出一片连续的话,这脸都给憋红了。
看的名谷直接出门端了杯水进来让俞金盏先喝水再慢慢说,俞金盏直摇头啜泣声不断,“名谷……名谷,帮帮赵江砚,帮帮……无,无常门。”
这下赵江砚才彻底明白了,眼底却复杂起来,看着面前的人儿,一袭青竹色衣裙,以前,她偏爱淡色,看来他是越发的不懂她了。
赵江砚和她之间的事,之间的情名谷多少也能了解几分,看着面前盈满担忧的眼,名谷终于明白了,自己争不过。
半晌,“嗯。”
轻声的许偌算是答应了,“你带着阿檬去她房间好生休息一下。”终于名谷肯看夭凡凡一眼了,低沉的声音悦耳又令人难受。
夭凡凡楞楞的盯着面前的俊逸男子,他身后有一扇窗,所有的光辉自那扇窗争相涌入房间,带着飞扬的尘土,剪影了他令人心醉的弧度。
看着名谷,夭凡凡心中莫名升起来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不等夭凡凡回答,名谷拍拍俞金盏的手背以示安慰,手背上的温度让俞金盏感到一丝心安,他大步夺门而出,俞金盏转身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
待名谷走远,俞金盏用手背胡乱的擦了下脸上的泪珠,“我们走。”
她神色匆匆,也不管身后的夭凡凡是否能跟上自己的步伐。
然而夭凡凡是跟的上也得跟,跟不上也得死命的追,绝不能让俞金盏脱离自己的视线之内,要是这主子出了半分事,她和鱼光谷一个也别想活命。
然而关心则乱,俞金盏似乎已经忘记了赵江砚的处理能力,也忽视了一个重要的人。
名谷离去自然是下达命令动用往生阁的力量全力帮助无常门能够脱离此次危机,往生阁和无常门的再次合作引起了江湖上的恐慌。
本来俞金盏和赵江砚没有在江湖上公布两人的关系,就是怕会引起这种情况。
有一种平衡叫做对立,以往俞金盏和赵江砚还不相识的时候,两大门派可谓是斗争相当激烈,根本不可能站在统一战线上的那种。
这样江湖才处于一种和谐的平衡状态。
这下往生阁和无常门联手势必会引起江湖的一次大变。
本欲想看无常门此次被东钺国打击该会如何收场的江湖门派以及江湖人士,皆震惊于往生阁的出手相助。
“王妃呢?”刚刚处理好东钺那边事情的赵江砚一副疲惫的跨进王府大门,把身上的狐裘一面取下交给一旁侯着的小厮,一面问道。
小厮捧着狐裘,恭恭敬敬的答,“王妃一早就出府了,还未归。”
赵江砚脸色平静似是早已料到会这样,今天一早就接受到往生阁的各种援助,使他办起事来顺利很多,这其中缘由自然和家中小娇妻脱不开关系。
不过……“还未归?”剑眉倏然扭紧,小厮答了声事后,感觉面前飘过一阵风,激的小厮浑身一颤,再抬起头来面前的赵江砚早已无踪迹。
小厮事从无常门底部选出来的,脸上没有常人的惊讶,却浮现出浓浓的惊讶崇拜,这门主不愧是是门主,举手投足之间的尊贵霸气,还有这轻功都是无出左右的。
拢了拢手中沉甸甸而暖实的狐裘。
这往生阁的本部位置赵江砚也是听俞金盏提起过 想也没想直接独身一人冲到了往生阁内部门前。
无一人守在门前,门匾高悬着李府二字,字迹嚣张潦草中却又不失分毫的狂妄,但也不由让观者赞叹二字:好字!
他刚到这里,红漆油木得大门缓缓而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白衫透着书卷气味的男子,儒雅的好似天上明月一般,给人温暖而舒适的感觉。
看到这人,赵江砚也无丝毫的避闪,直直的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平静的看着他的男人,两人无一人开口说话,守在里门的侍卫倒是看见赵江砚一阵紧张。
个个手执长矛,警惕的看着赵江砚。
往生阁内部的位置当然是常人难以找寻,门前又是一片荒凉,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荒废了的大院。
鲜少能有人来这里,智者见智,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只任徐徐的吹拂着飘散的头发,名谷,赵江砚,都是在互相打量着。
若不是有一人夹杂在其中的话,这两人倒是能够成为极要好的朋友,因为,两人的性格,很相似。
“久仰大名。”风传着名谷名谷低沉的声音徐徐到了赵江砚的耳边,他眼底的目光深沉而锐利,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名谷的话。
这才是赵江砚,这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赵江砚。
两人离开往生阁,到了一处竹林,也许两人太相似,所以才会不约而同的走到这里来,“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还是谢谢你。”
为何言谢?不过是想着连带俞金盏一起跟名谷撇清关系。
陷入醋坛的男人,往往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名谷脸上没有表情,用俞金盏的话来说,这是他对外界的一种保护自己的面具。
名谷看了眼赵江砚,没说什么。
“阿檬她……算了,好好照顾她,若是再有一日她如今日这般哭着来的话,我绝不会再把她放回你身边了。”今日的俞金盏,给了名谷太多的震撼。
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无措的模样。
听到俞金盏今天是哭着来到往生阁的时候,赵江砚心中泛起一丝丝甜,浓浓的疼惜,“你束缚不了她。”说罢赵江砚转身了离去。
回到王府之中,看见了松园的灯果然亮着,橙黄的灯光盈满了房间,映出那一模纤细的身影,勾勒出那柔和的线条,那一丝丝发缕都如此的清晰可见。
他心中似乎也被这样和暖的颜色给照亮了,一天沉着的脸柔和了下来,那一点墨黑的眼瞳的冰慢慢融化,变成一滩温水蕴茵在眼中。
嘴角,上扬成最温暖的弧度。
他推门轻声而入,俞金盏深陷进手中的信封,竟是丝毫没有发现房中多了一个人,这也正和赵江砚之意,他轻步走到她身后。
伸手把那微凉的身躯揽入怀中。
感受到身后熟悉的坚实温暖,紧绷了一天的心也蓦然软和下来,她往后靠在他怀中,“还在想什么?”赵江砚低吻她的发丝。
感受到鼻翼的丝丝花香,赵江砚闭眼贪婪的深吸了几口。
俞金盏闭上眼,“东钺,都处理好了?”东钺对无常门的打击可想而知,东钺是所有国家中最富有的国家,无常门在其中的势力更是根深蒂固。
这次被连根拔起,显然也是赵江砚没有预料到的。
东钺皇帝一向深信佛教,独尊儒术,向来遵循和善治国,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这么狠,看来这个刚刚回去的东钺太子不可小觑。
“还有一点尾声,我已经交给萧衍他们去处理了。”赵江砚的下巴轻轻抵在俞金盏柔软的肩上,也闭上眼,俊容上一片倦怠。
从早上起就没停下,这吃饭都是急匆匆的,哪能吃到什么。
这一天下来也只有嗅着这温温软软的味道才能彻底放松下来。俞金盏手中的信飘然落在地上,打了几个璇也不得不停止了自己的作用。
早上两人都是很晚起来,赵江砚拥着俞金盏,显然早醒了,但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俞金盏在赵江砚的怀中拱了又拱,终于悠悠转醒。
她絮着眼睛忘了眼赵江砚,“一大早在想些什么呐?”她声音纤纤细细的,还带着丝丝沙哑,赵江砚摇摇头,抱紧了她。
感受到怀中真实的温软,赵江砚久久才能掀开被褥坐了起来,“我让人去给你准备点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