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在皇城逗留了三日。期间,坤泰殿来来往往不少人,有时候殷熹会藏在坤泰殿隐蔽处,听着邺帝与各大臣商议国事,但大多都听不懂,无人时便问邺帝,渐渐地,殷熹有些明白离州之行邺帝对她说的那番话了。
能常人所不能,明常人所不能明,见常人所不能见。这对于一国帝王来说,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若非如此,远在边关之事,邺帝哪里能在这三日时间弄得一清二楚,并发布指令,细细安排下去。至于湛王此人,殷熹心中真真是佩服不已,许多大臣棘手的事情于他而言不过寥寥数语,便得出解决之法。如此一来,对于那位还未蒙面的世子,殷熹心底有些好奇了,不知道如湛王这般的人物,他的继承人会是怎般模样。
时光一天天过去,入冬之后殷熹愈发不愿意出门走动了,偶尔殷爵二人会来玉章宫找她,除此之外,她整日捧着从上书房二楼拿来的书看,原本眉宇间的那些骄奢之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淡定,对于她的这番变化,殷爵、殷阙都看在眼里,高兴的同时亦是有些许心疼,如此便愈来愈溺爱殷熹,常常安排內侍送一些新奇珍宝给殷熹把玩。
“熹儿。”如同往日,殷熹坐在殿内靠窗处看书,贵妃林氏走近,轻声唤道。
“母妃。”将手中的书朝下扣在书桌上,殷熹起身行礼。
“听你身边的嬷嬷说你已许久没出玉章宫了,整日就窝在内殿看书,你勤奋好学母妃不会说什么,但也要适当才是。”林贵妃伸手轻抚小人儿的脸,细细打量着,恍然间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变化竟如此之大,她不知道原因,但是这种变化对于她接下来的安排,百害而无一利。
“母妃您又不是不知道,熹儿最是怕冷了,如今这天气只怕快要下雪,熹儿哪里还愿意出去吹冷风呀。”殷熹撒娇。
“过几日便是你母后生辰,虽说照她的意思不会大办,但是来仪宫也会准备一个小宴会以作庆贺,这生辰礼,你可准备好了?”看着撒娇的女儿,林贵妃心中满是怜爱。
“哎呀!熹儿差点忘了!算算时日只剩五天时间了,多亏母妃提醒熹儿。来人,进来更衣!安排一下,本殿下要去临泉殿看望两位皇兄!”闻言殷熹懊恼不已,连忙吩咐下去,宫女一应而入,为殷熹准备衣物。
“本想着看了这般时日的书,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还能改一改,哪曾想还是老样子。”林贵妃伸手捏了捏殷熹的鼻子,打趣。
“稍后母妃再训熹儿吧,儿臣要换衣服去了。”对着林贵妃行了一个礼,殷熹直接窜进内室更衣,不多时一切便安排妥当,急急朝临泉殿行去。
站在门口,待看不见殷熹的身影之后,林贵妃转身进屋,拿起殷熹倒扣在书桌上的书,看了看,手一颤,那本书掉落在地,而后又被林贵妃捡起来,照着原先模样倒扣在书桌上。
“这......这......”对于书上的内容,林贵妃惊讶不已,她不明白为何殷熹能看这样的书,究竟是她父皇准许的,还是殷爵、殷阙两兄弟私下带给她的,亦或者......是殷熹偷偷带出来的。
“娘娘。”站在门外的侍墨见得林贵妃这般模样,急急走进来伸手半扶住林贵妃。
“侍墨!将消息带给我父亲,就说此次皇后寿诞,动手!”被侍墨扶住的身子还在隐隐发颤,林贵妃握着侍墨的手用力到直接泛白,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闭眼,沉声道。
“奴婢遵命!”侍墨领命,唤来两名侍女将林贵妃扶回寝宫之后便消失不见。
另一边,殷熹一行人急匆匆的到了临泉殿,往日这个时候殷爵二人还在书房接受夫子教导,一路小跑,那些內侍们还来不及禀报,殷熹便推开了书房的门。
“皇兄!皇兄!”殷爵二人惊讶的看着推门而入的殷熹,夫子看见来人急急行礼。“免礼,免礼,今日两位皇兄的课程便到此为止,夫子你先退下吧!”殷熹摆手,小脸上冒出一层薄汗,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见此侍女连忙倒了杯热茶端给殷熹。
“你这是怎么了?这般急匆匆的。”有些好笑的看着殷熹喝茶,殷爵将面前的书册都整理好,起身走过去,见殷熹已是将一杯热茶饮尽,便又给她倒了一杯。
“这么些时日不见,你倒是终于抛下那些书来见见你的皇兄了啊。”殷阙打趣道。
“你们还好意思说呢!离母后生辰只有五日时间了,也不见皇兄们提醒我!”缓过气儿来的殷熹嗔怪的看着自个儿的两位皇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好不可爱。
“你这可就冤枉我们了,半月前给你送南海夜明珠的时候我便让侍女提醒你了。”闻言殷阙大呼冤枉,这等事儿他哪里会不提醒自己这个一心沉迷书中的妹妹呀。
“啊?这......这......”闻言殷熹结巴了,经殷阙这么一提,她好似有了那么一点印象。
“你这丫头,肯定是看书看得入迷,忘了吧!”殷爵伸手在殷熹脑门儿上一点,哭笑不得。
打掉额上的手,殷熹没好气的问:“哎呀,不说这个了,你们可是已经将礼物都备好了?”
“这是自然。”殷爵回道。
“可是......可是我这一点都还没准备呢!皇兄们快给我出出主意!”殷熹听得此言脸都急皱了。
“你这妮子,母后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那些个奢华宝物一概不喜,心意到了便可。再说了,母后虽已久不出宫,但是对于你这个公主殿下,可是比对我们两个都还好,届时就是你什么都不准备,只要人出现了,母后都非常高兴。”
“对了,你五岁时贵妃娘娘不是就让敬伯侯为你寻遍六艺杰出者教导你么。”殷阙提议。听得此言殷熹低头思索起来。
“我知道届时给母后准备一份什么样的寿礼了。”
“是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