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夏大忙过后，一年一度的各类招生工作紧锣密鼓，王金山破例去参加龙马县农村基础教育管理体系改革会议，临走前再三叮嘱藏大槐、白云鹤打扫卫生，做好小学和农民学校的预招工作。

“金山，你去吧。学校有我和云鹤。”藏大槐说。

而白云鹤感到为难地说：“小学招生，还有农民学校。我们两个人恐怕完成不好。”

“相信你们，办法是要想的，困难要克服的。回来，我请你们去山庄吃饭、唱歌。”王金山和白云鹤握手告别。

藏大槐目送王金山跨马离开校园，就喊上白云鹤去学校和周边看一下环境，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石头瓦片，忙着回大槐树下招生，正商量着人手不够，藏槐花和藏之帆过来了，让她俩把教桌和办公桌抬过去。白云鹤泼墨挥毫写完招生报名处的牌子，立即决定：藏大槐负责暂时低、中年级的预招，藏槐花、藏之帆负责小学高年级招生，白云鹤负责农校的招生。白云鹤这么做，无疑向村民增加影响，还用来报名农校的不是年轻的漂亮媳妇，就是一些花一样的村姑。

“槐花、之帆，你们也在啊！”苗红麒来到小学高年级招生报名处，五六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也跟了过来。

“苗老师，那你填一些表。”藏槐花把留着墨香的几张表格和一支钢笔递过去。

“苗银凤她们不是在卧虎岛上学吗？”藏槐花看过苗红麒交过来的报名表很不解地问，因为那里的条件远远好于夫子庙。

“你看你俩考上县初级中学，那是县唯一的一所重点初中。考上重点初中，就可能考上重点高中，考上重点高中可能考重点大学，就会有更好的做贡献的平台。大槐镇去卧虎镇的就回来了。再说，她们都是女生，留在自家门口读书也方便，安全…… ”

“这样吧。我们只是报个名，摸个底子。等王校长回来，他会通知你。”藏槐花这边刚送走了苗红麒等人，那边来农校的也多了起来。

媳妇和姑娘们围在白云鹤的桌子前面迟迟不愿报名，白云南和马天云挤了进来填表报名。

白云南通过了，白云鹤对马天云不愿接受，“我们这儿是农民学校，不是开我们玩笑吧？你不是农民，户口在城里，别在凑热闹了。”

“谁说没有户口不能报名？我马上就可以把户口迁回沂马山。”

“你是马副县长的千金，县城什么学校你都可以进去读。”白云鹤提个建议。

“白云南怎么可以？他也是初中。”

“假期没事儿，一来帮个忙，二来学习一下沙稻和红薯种植技术。你和她不一样。别再开玩笑了！”白云鹤怎么劝也无济于事，就想法让藏大槐他们帮他照看着，趁机溜走了。

夏夜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王金山风尘仆仆地回到学校。藏大槐一直在学校等他，还告诉了一个羞于启齿的事情：“不知白云鹤怎么搞的？学坏了！”然后把蒙香莲来告状的事说了一遍。

王金山听了，一下子懵了。等缓过气来说：“你帮我再分析一下。”

“白云鹤怎么收马天云，出去躲避她。他跑到我们的老荒坡红薯里方便，发现地里有一个女人的影子乱窜，就悄悄地接近。那女子见一个男人过来，就脱下了裤子蹲在地沟里方便，以为这样可以吓跑他。谁知道白云鹤非要抓这贼不可，借女子提裤子的时候将女子按住了，这才发现按在红薯沟里的女子正是蒙香莲。白云鹤解释看见她往裤子里装红薯，蒙香莲打了他一巴掌来学校找你……”

“不对啊！大槐。你想想刚过了立秋，红薯怎么结了？一定是白云鹤扯谎。”

“金山，你忘了我们这是新品种啊！大的红薯像拳头这么大了。蒙香莲家在龟蒙，跑我们的红薯地是方便吗？老荒坡离学校不过二里地，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师生眼前作孽吧。所以，我几句话把蒙香莲打发走了。”

“这事儿你做的不错。”王金山肯定藏大槐的做法。

“我感觉蒙香莲没个完！”

“为什么？”

“白云鹤从她的裤兜里搜出了两个红薯，但蒙香莲说白云鹤图谋不轨，塞给她想栽赃。还找到白云鹤的便说是她的。”

王金山还是不相信白云鹤会大天白日干出那事儿：“白云鹤神神叨叨的，但帝国自由文化影响不了他。他怎么会干哪个傻事？把白云鹤喊来！”

白云鹤过来不这么说，非咬定蒙香莲偷红薯。当王金山听到白云鹤有意躲避招生，批评他：“你这是逃兵！”

“我逃兵怎么啦？是！我以前是和藏大槐一起弃教从商，可我们回来了啊！”白云鹤火了！

王金山坚定地说：“别扯到那上面去，过去的就过去了。我是说你今天不应该把招生丢给藏大槐一个人！”

“还有藏槐花和藏之帆嘛！”

“她们是学生！怎么用学生呢。你就不能好好地在学校？去红薯地干什么？”

“方便！”

“去二里外的红薯地方便？”

“我们学校就这么一个茅房。今天来这么多媳妇、村姑，把茅房占了。平时，你知道藏槐花她们吗？”

王金山突然感觉这些年太对不起藏槐花、藏之帆了，她们一定是想办法在周围的林子和庄稼地里解手，他感到不建一个茅房是不行了，他说：“都是没有一个茅房惹得货！你通知藏大槐过来开会。”

王金山给二人报告了本次会议精神，对藏大槐、白云鹤的招收工作充分肯定，立即决定：从今年秋季开始，白云鹤任教低年级，藏大槐任教中年级，王金山任教高年级和农校。当下最要紧的是腾出神母堂做农校使用，保护好里面的塑像、壁画和一草一木；立即建一所男女分厕的茅房，保持学校及周边卫生环境。

白云鹤先是为难，后出了馊主意：“现在镇里连建校的材料和钱财都拿不出来。不可能拿钱增建一个厕所，以后茅房留给女生，男生爷们，都附近想办法解决。”

“你让到处都是大小便吗？我开会回来查看了一下，学校附近的林子里、地里大便星罗棋布，夫子庙前后尿流成河，还想学校的样子吗？南飞鸿即将带他们的高中同学过来，大多数是女性。”王金山又想到他们对招生干的还行，就主动道歉，“对不起，刚才冲动了。”

藏大槐沉默了半晌，把想好的意见说出来：“要不再让方圆找一下他大哥，求一下蒙书记修建男女分厕的厕所，借这个机会筹建几口像样的教室。总在夫子庙和神母堂也不是一个办法。”

“我们不可能让方圆去！镇里来建设一个茅房不可能！”

“要不我找一下我们村委？”藏大槐说。

王金山综合分析了一下各村委，再说刚出了蒙香莲的事，还是决定：“我们自己动手吧！”

“南飞鸿都去了，她们明天奔着我来，还是去一下帮助筹划一下。增建一个厕所，你们俩一定有办法，可千万别再惹群众。我去凤谷山庄准备一下。”王金山交代好骑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