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跑。”
沈安年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一个字,狠狠的撞击着沈安年的心弦,也就是这一个’跑’字,彻底打乱了她的生活。
接到父亲电话之后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她慌忙的收拾了行李,跑出家门。大门外,一排长长的车队忽然急驶而来,吱啦的刹车传进她的耳朵,最前面的车子稳稳的停在她的面前,只差一点,就会将她撞倒在地。
一群保镖从车里下来,将她团团围住,她的记忆只定格在那里。随后她只觉得身子被电击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哗!
冰冷的水泼在她的脸上,沈安年猛地从梦中惊醒,她痛苦的嘤咛一声,下意识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偌大的房间里,大多以黑白灰三色为主装修,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阳光遮住,屋子里,只有奢华的水晶吊灯泛着微弱光芒,床边,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那里。
全身酸痛的感觉让她清楚的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在做梦。
沈安年动了动,抬手去擦脸上的水,水流进她的眼睛,涩涩的感觉让她觉得眼睛发疼。
“沈安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如夜一般漆黑的眼眸紧盯着她,他叫她的名字,整个房间以这男人为中心,寒气四处散开。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过来,放开我。”沈安年不安的动了动,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慌张。
“沈恒在哪?”
父亲?
这男人抓到她,是在父亲的那一声“跑”之后,想到这一点,沈安年的身子忽然一抖,整个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不知道。”
沈安年从床上坐起来,面色慌乱。面前的男人气场太过强大,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王者风范,看的沈安年心里发慌。
沈安年的身体不住的后退,却忽然被男人抓住手腕,他俯身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女儿,少和我说不知道。”
男人的视线里掺杂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狠戾。漆黑的双眸如同要将她吸入其中,狠狠的绞碎一般。
沈安年的余光落在男人的手上,她清楚的看见男人虎口处的老茧,几乎是在那一刻沈安年就确定了,他是一个经常玩枪的人。
黑社会?
想到这一点,沈安年的身体忽然就紧绷起来。她慌忙的摇头,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父亲在哪。
忽的,沈安年的脑海中撞进一个可怕的想法。
父亲的离开和这男人的出现都太过突然,然而两件事情,绝对不是巧合。父亲离开,是因为这个男人,父亲是在躲他……
“你为什么找我父亲?”
男人忽然俯下身,凑到她的耳边,讥讽的动了动唇角,“他卷走了我公司的财产,出卖了我们公司,背叛我傅森屿的人,我当然不会让他好过。”
“你说呢?”
男人的嘴角挂着一抹嗜血的笑容,他的声音里是一种让人心惊的冷,沈安年的呼吸一窒,猛然想起他的名字。
天啊,他是傅森屿,在南城,被人称为活阎王的傅森屿。
慕斯……
沈安年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公司的名字,父亲是慕斯的员工,而傅森屿是慕斯的老板。
“我不相信。”沈安年一时吓得连惊呼声都哽咽在了喉咙,就连声音都带着颤抖,她不知道,也不相信他说的话。
而后,他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嚣张的话语撞进她的耳朵,“我没时间跟你耗在这里,说,你的父亲在哪?”
“我说了,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父亲也不会那么做,你就是个疯子。”
疯子?
两个字,彻底的惹怒了面前的男人,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说她。
他一向讨厌不识好歹,蹬鼻子上脸的女人。
沈安年的心脏狂跳,身子僵硬在那里,她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所措。在这个危险的男人面前,她随时可能失去生命。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而且就算你杀了我,我的回答也是不知道父亲在哪!”
沈安年惊恐的咽了一口口水,喉咙滚动,额头上冷汗直流。
傅森屿好看的眉头一皱,视线锁在她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不说?好,我有的是办法逼他出来。”
冷硬的话语在沈安年的耳边响起,她的心跳募得漏掉一拍。
“如果沈恒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我这里,你说,他会主动来找我吗?”
轰的一声!
沈安年的脑子里瞬间有什么爆炸开来,她的身体不停的往后蹭,疯子,“你要做什么?”
“沈安年,二十三岁,影视学院毕业,单亲家庭……”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安年深吸一口气,他清楚自己的一切,这让她的恐慌更是无处遁形。
她的理智提醒她,这个男人,是个可怕的恶魔。
彼时正是深夏,天气闷热的要命,然而这个别墅之中,却如地狱一般的清冷诡异。
沈安年退无可退,一条胳膊被傅森屿抓住,他紧盯着她,眸光复杂。
看着她流下眼泪,傅森屿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父亲坏事做尽,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不许你说我父亲。”沈安年冲着他吼,声音嘶哑难听。
傅森屿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狠戾的笑容,“有胆子拿着我傅森屿的东西走,就必须要想到结果,代价,是用他的命来换。”
他忽然起身而上,禁锢住她的双手。
他的手在她的眼睛上抚摸,沈安年背脊发凉,长长的睫毛颤抖。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傅森屿的心脏竟不自觉的漏掉一拍。
他的手微微一颤,表情有些僵硬。
沈安年大大的眼睛里早已布上一层水雾,泛着清澈的光芒,这样的一双眼睛,竟然让他有些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