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傅森屿拧动门把手,开门,屋子里,床头复古式台灯发着昏暗的光芒。
他大步走到床边,深邃的视线落在沈安年的身上。
沈安年安静的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卷,她瘦弱的身子虾米一样的蜷缩着,尽管是在熟睡中,她似乎也无法安下心来。
又或许说,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在睡。
然而这样安静的沈安年,比不乖的她更惹傅森屿喜爱,他坐在床边,燃了一根烟。
这个执拗的女人,为了他那个父亲,宁愿受尽折磨。沈安年对沈恒的那种保护是傅森屿无法理解的。
他盯着她看,口中喃呢,“愚蠢。”对于那个丝毫不在乎她的父亲,她为什么要这么在乎?
良久,傅森屿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熄灭,随手关好床头上的台灯。傅森屿起身要走,忽的,他的手被人抓住。
“别走,别丢下我。”
床上的沈安年忽然不安起来,她口中不停的喃呢,似乎深陷在什么可怕的噩梦之中。
傅森屿的心狠狠一颤,他转头看着她,抓住她的肩膀,“沈安年,醒过来。”
醒过来……
醒过来……
男人的声音撞进沈安年的脑海,她的心中一窒,猛地惊醒,她很慌乱,额头尽是冷汗。漆黑的房间之内,沈安年蹭的坐起身子,她忽然推开傅森屿,跌跌撞撞的下床,“开灯,快开灯。”
看着反常的沈安年,傅森屿眉头紧拧,身上的寒气再次散发出来,眼看着她要撞到床边的柜子上,傅森屿眼疾手快的环住她的腰,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
傅森屿忽然想起梁洛的话,“我觉得,她的眼睛有问题。”
她看不见?傅森屿的脑海中忽然撞进一个想法,有一种病,叫夜盲症。
他抬手在沈安年的眼前晃了晃,随后忽然讥讽一笑,开口,“原来是个瞎子。”
“是又怎样?”沈安年的嘴角忽然扬一抹自嘲的笑容,她在嘲笑自己,她的眼睛,是她的缺陷。在昏暗的环境之下,沈安年什么也看不到。
夜已深,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一间房还亮着灯。
沈安年的身体缩在被子里,心中的慌乱久久不能散去,她做噩梦了,醒来之后,她什么也看不见。
沈安年很怕,她怕黑。
傅森屿坐在沙发上,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直至烟盒里的烟一根不剩,他忽然开口,“白天你说的事情我考虑过。”
突兀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沈安年诧异的看向他。
沈安年薄唇微张,声音有些沙哑,“你说的是真的?你的决定是什么?”
沈安年显然有些激动,傅森屿的决定,关系到她和父亲以后的命运。
“这几天你跟我在一起,我满意了,我就让你父亲回来。”傅森屿的嘴角动了动,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你看看,只要不惹怒我,我的脾气还是很好的。”
她慌乱的抓着自己的手,喃呢着’别走’的那一刻,傅森屿的心里忽然涌进一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忽然间被人需要,那种感觉还不赖。
然而心中的那几分向往让傅森屿自己都无法接受,他提醒自己,留下这个女人,只是为了折磨她。
“这就是我的条件,答不答应,随你。”傅森屿冷笑了下,他说随她,但心里基本已经确定,她一定会答应。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沈安年漆黑的双眸黯淡下去,她逃不掉,拒绝他,只会被他无尽的折磨,或许能换父亲的平安也是个不错的条件,“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放过我的父亲。”
“好。”傅森屿满意,他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随即扣住她的手腕。
……
沈安年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厚重的窗帘难得的被拉开,暖暖的阳光照进屋子里,活动自由的手腕证明她的禁锢已经被解除了。
沈安年长舒一口气,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这个认知告诉她,从父亲离开到现在,一直没有联系过她。
沈安年下床,搬动门把手的那一刻,咯噔一声传进她的耳朵,门轻轻松松的被她打开,傅森屿对她的禁锢已经彻底解除了,就连房间的门都没有上锁。
而后,沈安年忽然就愣了,房间之外以蓉姨为首站了几个女佣。
见到沈安年那一刻,她们毕恭毕敬的鞠躬,叫了一声,“沈小姐。”
沈安年错愕,因为她答应跟傅森屿在一起几天,所以就连待遇都变好了?
“沈小姐,这些衣服是给你的,少爷吩咐喜欢的您留下,不喜欢的就扔掉。”蓉姨的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今天下午少爷会派人来接你,晚间你随少爷去参加一个晚会。”
晚会?沈安年皱了皱眉,她并不想和傅森屿一起出现在那些地方,“所以,这是特权吗?”
听到沈安年的这句话,蓉姨明显有些诧异,随后她无奈的摇头,笑道,“不管怎么说,你的日子会比之前好过,你这样做也护了你父亲的平安。”
沈安年没话说了,因为蓉姨说的话,字句都撞在她的内心深处。
下午时间,蓉姨准时敲门……
*
豪华的慈善会场之外,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停了良久,两名保安和慈善会负责人一直候在两旁,等候的人群中的自然也包括傅森屿的管家。
“樊管家,您看看,是不是请傅三少进去等?”
负责人一脸陪笑,傅森屿不进去,他哪有胆子离开,可若是不进去,会场里还有很多人等着他,负责人一时间有些为难。
负责人叹息一声,“请问樊管家,傅三少这是在等谁?”相信不只是他,很多人都会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傅森屿这样的人物在门外等。
车子里的傅森屿一直闭目养神,心中的怒气也随之蹭蹭上涨。那该死的女人,竟敢让他等那么久。
不久,他不耐烦的睁开眼,冷声开口,“樊叔,打电话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