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王爷,你听我说完。”临子悦浅笑吟吟,“先变胖,等舒清嫌弃您、主动离开后,王爷您再将身子重量减下来,介时依旧会是是玉树临风的模样,身边还少了肥王妃那只大包袱,岂不美哉?”
莫温顾皱眉,沉思,又沉思,发觉此计当真挑不出什么毛病,心情当即由阴转晴,脸色亦好看许多,不禁对临子悦笑道:“子悦,此计甚好。事成之后,本王定有重赏。”——莫温顾心情一好,叫唤临子悦的称呼的亲密度不禁连跳了好几个等级。
临子悦笑得伟大,话得光荣:“能为王爷分担解忧,已是子悦上辈子修得的福气,重赏什么的,王爷您随意便可了呀。”
告别了临子悦,莫温顾心情愉快得回得府中去,一路入了书房,正要叫王管家为他备上大鱼大肉十八道,却又闻得鼻尖飘着一股浓郁肉香。放眼望去,却见那书桌之上有一汤锅,走上前去,将盖掀开,却见其中葱花漂浮,黄油游荡,正是笋干老鸭汤。
耳边又响起临子悦的话,想想还有些小激动,莫温顾当即握起汤匙来吃,不想这骨肉竟是入口即化,异常鲜香,口味当真是独特。
莫温顾胃口全开,不出片刻,一整罐老鸭汤竟全都入了腹。
片刻,王管家入了内,望见莫温顾将舒清亲自炖的汤全都喝下了肚,不禁半是欢喜半是忧。喜的是王爷终于开始喝王妃炖的汤了,忧的是这老鸭汤,是王妃为六曲所准备的哇……
“管家,这汤倒是好吃,晚膳记得再给我备一份。”莫温顾指着空空如也的空罐子,心情颇愉悦。
王管家连声应下,又颇欣慰得补充了一句:“王爷您将汤全喝了,王妃定会开心。”
莫温顾一愣,看了眼此锅,又想起前几日舒清日日为他送的汤,不禁扼腕,可想吐却又吐不出。可转念一想,舒清那么胖,定是喝多了这肉汤,想来若是他也多喝些,那么离他发胖也该是不远了吧!
如是一念,莫温顾又心安理得了起来。
又坐在书房内休息片刻,莫温顾方站起身来,打算回房休息。
只是,方走到后院,耳边却又响起几声琴弦之音。断断续续,不甚连贯。皱了皱眉,莫温顾有些愠意。当是时大步向着肥舒清的房间院落而去,还未走到门口,便已恼怒喊道:“方安静不久又要拂个什么琴,还让不让过安心日子,让你消停几许怎便这样难!”
这当时,肥舒清正将琴横放在腿上,坐在门前院子里。日头正好,光照温热,偶尔微风拂过,眼前风景虽说不是如何精致,却也是赏心悦目。所以她这才生了抚琴自乐的想法。可不料,手才刚碰到琴弦,莫温顾便回来了。
“王爷,您回来了。”肥舒清将手中琴一放,方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回府了……我,我这就将琴放下,你莫要气。”语毕,拿起古琴转身就要往回走。
莫温顾站在不远处,皱眉想了想,眯着眼睛似在寻思着什么,当即咳了咳,又出声道,“慢着。”
“嗯?王爷还有何吩咐?”肥舒清登时停下了步子,转身去看他。
莫温顾挺了挺胸,努力摆出冷傲的模样来,才道:“本王近日胃口大开,所以……”
肥舒清眨了眨眼睛:“所以什么?”
“所以本王允许你为本王炖汤喝。”莫温顾的脸色有些忸怩,终于将这句话憋了出来,脸色有一刹那的泛红,可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又板着脸道,“若是味道不符本王心意,本王可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肥舒清一愣,终于反应了过来,那张肥腻的大饼脸瞬间才成了一多大喇叭花,当即露了笑颜,露出了一排白牙,双眼亮晶晶得看着他,欢欣道:“王爷放心,我定会好好表现的。”
别的方面肥舒清不敢保证,可这厨艺却一直是她的骄傲,从未出过差池。如今莫温顾愿意喝她亲手熬的汤,是不是表示他终于开始慢慢接受她了呢?如是一想,肥舒清心中喜洋洋的。
可她却哪里知道莫温顾肚中的小算盘,人家是拿她的膳汤做增肥剂呢……
晌午时候,最是容易昏昏然。肥舒清兴奋许久,终觉累了,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努力忽视胃部传来的饥饿感,伸手揉了揉肥胖的两条大腿,终是从院子中站起,转身回了房间。一番洗漱便躺在床上打算睡个午觉。
可奈何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肚中饥饿感越来越明显。只因莫温顾对她说过,如她这般胖的人,简直是丢尽了王妃界的脸,一看就是一顿要吃五大缸的主儿,所以她寻思着,这肥总该想办法给它减下来。可她这般胖,哪是说减就能减的,思来想去还是得要节食哩。
所以今日中饭她没吃。可没曾想一顿不吃果真饿得发慌,可……可莫温顾的话尚徘徊在耳际,她若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只怕莫温顾定会愈加嫌弃她……
强压下脑中想要进食的欲望,肥舒清放空思绪,在半睡半醒间总算进入了梦乡。只是到了最后,也不知是饿醒的还是被尿憋醒的,等转醒已是下午。
重新整理了仪表,肥舒清站在房门口,捂着肚子,望着门外斜斜的太阳光照有些出神。片刻后,终是举着象腿,一路出了莫王府。
她的脸色有些肃意,重走上那条路,又拐了那个弯,一直向前走着,不出多久,那熟悉的尚书府又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她依旧躲在角落,看着府门紧闭的尚书府露出了难色。
尚书府门口的两位小厮依旧面无表情模样凶悍,且她亦不想直截了当得前去尚书府拜见……她匍匐在原地,一下子没了主意。
只是,恰在此时,府门‘吱呀’一开,从中走出了两个丫鬟,出了府门向她这边走来。
“诶,少爷又许久未回府了。”其一压低声音道。
“听说他又迷上烟雨楼的新花魁了哩……”其二悄悄附和。
肥舒清躲在角落,面上露出一笑。当下便提着肥腿,一路向着烟雨楼而去。
黄昏柳绿,烟雨楼前。
此时的烟雨楼恰是正要开门迎客的时候。自从上次肥舒清一闹,楼内所有姑娘都知道了烟雨楼背后的东家是舒家。如今看到肥舒清又上门而来,谁还敢对她耍脸色,门口那各个穿着风/骚的姑娘们见她今日又来,纷纷对她作着揖,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她。
肥舒清却无什功夫理他们,一路入了楼内,重新见到了云姨,便直接开门见山得问道:“云姨,冯玉南可在这里?”
云姨正诧异舒清来意,听肥舒清这般问她,才知其目的,可这却让她更摸不着头脑了,诧异道:“小姐怎的又是要找冯公子?”
肥舒清笑了笑,方道:“我找他有些事哩。”可她的胖手,却分明在揉着袖口,可见她内心并不如表面这般云淡风轻。
主子的事云姨自是知道不好多问,便点了点头,又说:“冯公子确是在楼内。小姐可还记得前几日那位新开-苞的雏-妓?那夜初夜售出了风月史上最高哩,遂如今她已是烟雨楼的新花魁了。”
肥舒清了然,可她却这些并不甚感兴趣,随意应了是便又继续道:“云姨可否安排我同冯玉南见上一面?”
云姨连连应下:“自然是可的,小姐稍等片刻,我去同他说一声。”
话毕,云姨便一路往后院去了。肥舒清亦跟着去了后院,只是站在院子里,并未跟着走去闺房。
不出片刻,云姨便出了来,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松遢挂在身上的粉面公子,堪堪一看到是好看,可等他走得近了,才看清此男堪堪一看虽算玉面,可眼角下垂,且遍布细纹,身子上还有一股子女子身上的脂粉体味儿,一看便知是个纵-欲-过度的主儿。
当是时,肥舒清对这冯玉南的印象便差了许多。且他的脸上亦是写满了不耐烦,想来她是打扰到他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