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家平静了两日,赫倾舞没嚷嚷要去杂院。心蕊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带着赫云澄出小屋在杂院走动。
下过雨后的空气总能沁人心脾,赫云澄和心蕊才走了三步,鞋底就湿透了。阳光投进地上的小水洼里,赫云澄耐心地站在水洼边盯着它,待暖意更浓快温化泥水时,她居然慢悠悠地抬起左脚挡在了水洼上方,侧头看心蕊,“我在晒脚。”
“噗。主子,您不能说这等粗俗的话。”虽这么说,但小丫头竟有模有样的学起来。双臂打开稳住身子,抿着唇时刻盯着脚背缓慢的抬起,生怕还没抬到主子的高度就摔了。
就在心蕊的脚趾快触碰到光线时,耳边的温柔声先入了耳——“双脚一起晒更舒服。”愣神的小丫头鬼使神差的迅速抬起右脚,却……
“哎哟我的屁股!”哎,不摔还好一摔直接命中尾骨,人品啊。
接收着心蕊的怨念眼神,赫云澄抖动双肩无法克制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傻丫头,脑子没转过弯吧……”
主子怎么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啊。心蕊羞愤地低下头嘟着小嘴不敢反驳,但视线定格在赫云澄的腰时,认命的念头被她挥去的一干二净。眼睛贼溜溜的还不怀好意,下一秒化作灵敏的兔子高举爪子扑上去,爪子一边一只掐住赫云澄两腰上的肉不撒手,倏地使劲揉捏。
可就算这样,赫云澄的身形也丝毫未动,左脚依旧稳当当的在那抬着享受暖意。看着因她的伤势而一直阴郁难散的小脸总算绽放光彩了,赫云澄难得舒心一笑,心中默念:孩子心性呀,随她吧。
主仆二人的嬉闹欢乐传不出荒草都活不成的杂院,但杂院外的悲惨景象却如只隐形的肮脏臭脚伸了进来……
“啊!呜呜……你们别打我了,咳咳咳——”素蓝被一桶水淋湿,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喉咙。
“快点!别耽误爷喝茶的时间!”刘二嚣张自大的仰面吼道,说完抓了把腰间的瓜子进嘴,可舌头刚尝了味儿他就夸张的吐出。一副将死样儿的素蓝心生恐惧的承受着那把饱受刘二恶心口水的瓜子,还有刘一那色欲渐起的绿豆眼。
刘氏兄弟就是在羞辱素蓝:不管他们做什么,素蓝就得受着。这是谁给他们的权利?!触碰到这个想法的素蓝,冒着虚汗的苍白小脸畏惧的转向他们,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素蓝的这副景象被心蕊入了眼,小丫头吓得双手捂眼,还等她缓过神,刘氏兄弟的抽打声再次响起。仿佛魔音入耳。心蕊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和赫云澄撞了个满怀,脑子一激灵,小丫头惊慌失措地就要拉着赫云澄往回走。
“小姐,咱们快走!”
“两条腿的人怕四条腿的狗?心蕊,你糊涂了。”
头发蓬乱的刘一深弯着腰挥动竹鞭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赫云澄心中嗤笑:呵,真像极了京巴。
赫云澄右腿微曲双手抱胸地倚在杂院的石门上瞧着远处的闹戏,这副轻松的模样反倒无声地安慰住心蕊,她壮着胆子陪赫云澄一起看着。
临近中午,素蓝搬木柴的速度稍稍一慢就遭到刘一的狠狠抽打。
“刘一,你别过分,我好歹是二等丫头!”许久才积聚来的力气因这么句毫无气势的话而消失殆尽,素蓝抚上心口喘气。
睡在石板上的刘二瞧见了,吐出嘴里的半截稻草,朝素蓝招招手,“素蓝姑娘,你过来一下,我替我大哥道歉。”
连心蕊都发现刘二的眼神不对劲,她担忧地扯扯赫云澄的袖子,用眼神示意赫云澄:我们要去帮素蓝吗?
赫云澄:不用,先看着。
其实,心蕊很担心刘氏兄弟会发现她们就在暗处。但赫云澄云淡风轻的样子莫名的增添了心蕊的安全感。
她信她的主子!
刘二装作真诚的样子令素蓝不敢挪步,前者显得无所谓地往前走了几步。这一举动使天真的素蓝竟以为是她的话起作用了,小心的一点点滑着步子,警惕地轻声问:“你真的想要——啊!”
“对啊,美人,爷就是想要你!”刘二的色心已起,抱着素蓝就不撒手,像是熏臭的肥肠嘴使命往她脸上凑,跟发情的公猪似的嗅着女孩子家特有的体香。“真香,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块宝呢。”
“我也来闻闻!”刘一兴奋地扑上去,在素蓝的身后不顾她的痛苦狠狠地抓她头发往后扯,鼻子钻进素蓝的头发里闻发香,舌头还不安分的含着头发去舔她的后颈。刘氏兄弟前后夹击,素蓝怎么都挣脱不开。
“二等丫头?呸,做爷的二等夫人吧!”
“哟,那谁是一等夫人呀?”刘氏兄弟听到那矫揉造作的声音,身形猛然定住。二人噤如寒蝉地对视一眼。
夏冬扭摆着翘臀来到他们面前,素蓝像是看见救星般痛哭流涕起来。刚才还在大放厥词的刘一忙捂住素蓝的嘴,怕她说话,一边还扭头冲夏冬打哈哈。
“额呵呵,夏冬姑娘,我们是在跟素蓝闹着玩。”
“是啊,瞧着她漂亮就想收她做妹妹,以后好罩着他。”刘二把脏手藏在身后赔着笑脸,但素蓝双颊上的黑指印却是最好的证明。
夏冬讥笑了三声,才评价:“认妹妹都快认到床上去了,真是可笑。”刘氏兄弟这次真成哑巴了。如果夏冬去赫倾舞那告状,他们就真死定了!
“小姐,素蓝得救啦。”善良的心蕊真心替素蓝高兴,差点拍手叫好。可赫云澄一语不发,锐利的视线扫视着夏冬。
得救?呵,夏冬不抽死素蓝就算素蓝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