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侧妃更没想到的是,她和梅芝的一番对话正好被宁王听到了,宁王正要踏进的脚步停住了。
他确实不能再这样惯着纪侧妃了。
宁王毫不犹豫回走。
跟在宁王身后的泰和却没能太明白宁王的心思,便问道:“王爷现在打算去哪儿?”
宁王看了看夜色中浮现的一点灯光,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回德音苑吧!”
泰和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原本就是想劝宁王的,宁王现在改了主意最好不过了,他也不用担心被皇太后责罚。
但是纪侧妃那番话,泰和也听到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的,却听到宁王在问他:“泰和,本王是不是太惯着秋晗了?”
泰和不敢吱声。
宁王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若是平时,纪侧妃这样子哭,他肯定是要耐心地哄上一番的,此时却是没有半分兴致了,只是觉得一阵心烦,她竟然把他们俩的孩子只视作补偿,他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她,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想,他很清楚,王妃之位只能是修宁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人坐在宁王妃的位置上比修宁更合适,对他更有好处。
就像修宁说的,能否让她做个贤妻全在于她。
那么,给修宁多大的恩宠,怎样给,也在于他。
他也的确是不能在意气用事的,倘若他真的在落了修宁的脸面,只怕皇太后就是真的容不下纪侧妃了,甚至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不会顾忌。
同时,他也的确该告诉所有人了,宁王妃这个位置只能是修宁的,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的,也该自己有个了断了。
泰和跟了宁王很久了,久到他也懒得去算了,好像是在他俩都是孩子的时候,泰和就跟在宁王身边的,可以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
泰和想了想,还是打算回答宁王的问题:“属下以为,王爷喜欢纪侧妃,那么,也应该思量,如何能让旁人容得下她,王妃之位,只能是现在的王妃的,倘若侧妃心中有了算计,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只怕……为了千秋大业,王爷也只得舍了她。”
听泰和这样一说,宁王的脸色就更加沉了,但泰和说的却也是真的。
宁王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进了德音苑,这一次倒是修宁不曾猜着,她刚卸了妆,沐浴完换上寝衣,发梢还有些湿湿的,泰和传报王爷来的时候,她倒是真的有些错愕。
但他来了,她就没有不迎的道理,平霜看着这幅场景,总算是会心一笑了。
宁王显然还是在气头上,也没有说免礼,就径自往卧室走,看了平霜一眼,说道:“入秋了,天凉了,仔细王妃受寒,再拿一套被褥来。”
平霜虽是心有疑问,但还是照做了。
修宁见他没有要让自己起来的意思,干脆就不管他了,自顾自的起身,修宁进去的时候,宁王已经摒退了四周,铺好了褥子在地上,修宁虽然不知他为何改改主意,但是他这样却也正好是修宁自己想要的结果。
修宁也没有扭捏说非要他睡床之类的,他把床让给了自己,那她肯定也是不会客气的。
修宁睡得很是踏实,只是她却不是被平霜叫醒的,而是让宁王叫醒的,褥子已经折好了,修宁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些你交给平霜就好,平霜不会说出去的。”
宁王就真的放下不管了,只是督了修宁一眼,修宁也就只好跟着他一起起床。
“听说你取消了府中姬妾的请安?”宁王淡淡询问道。
修宁点了点头,看了宁王一眼,有些疑惑:“不可以吗?”
宁王摇了摇头,似乎在思量什么事,最终显然是打算作罢,他走到门口,才回头看了修宁一眼,说道:“本王去上早朝,府重若有事,你去找泰和便可以了。”
修宁点了点头,弯腰行了一礼:“妾身恭送王爷。”
宁王走了后,修宁倒是有些无所事事,用罢早膳,平霜提议道:“王妃初来王府,既为主母,也应该着手熟悉一下府里的事物了。”
经平霜这样一说,修宁倒是有些明白宁王方才的犹豫了,宁王应该是琢磨着是否应该将这府里的管家权交给她了,宁王在观望,宁王想看的是,她是否真的有这个能力可以管好这偌大的王府。
她要走的路太长的,且不说一个王妃掌管后院的权利都没有旁人会怎么看,只是这样的话,她如何能入宁王的眼?漫漫长路,她又凭什么手段来走?
“你让云月也跟着吧!”修宁说道。
平霜知道她这算是应承下来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云月性子活泼,一路上似乎有很多话说,又不敢说,修宁和平霜都不是话多之人,修宁带上云月就是考虑到她对王妃也熟悉一些,见她一幅憋坏的样子,就主动说道:“本妃让你随着,不是让你一路都一言不发的。”
云月想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修宁的意思,眉开眼笑道:“王妃若是不嫌弃,奴就带王妃四处看看。”
修宁点了点头。
云月就说道:“王妃住的德音苑,是属于王妃后苑西三所的第一所,正方三间,后房五间,厢房六间,其余的六连多人房是给下人们住的,王妃住的德音苑再往下,便是清颐苑了,住了纪侧妃和施姨娘,不知王妃可否记得,那日穿紫色衣裳,告知王妃纪侧妃不在的,便是施姨娘了。”
经云月这样一说,修宁倒是有了一点印象,话说到这儿,修宁刚好走到了两院之间的园子里了,便听到一个女子道:“昨夜可算是被我瞧见了,我倒是想看看她在怎么对咱们傲,王爷昨夜是走到她门口了,又折去前院了。”
云月在修宁旁边小声说道:“这位便是施姨娘。”
修宁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目光放在另一位女子身上。
“可不是嘛!她以为王妃一来就给了王妃一个下马威,可谁知,王妃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昨夜王爷不还是去了王妃那里吗?她再怎么狐媚,也不是王妃的对手。”另一位女子边摇着团扇,边慵懒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