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哪里听得进任何话,眼看虞央意识模糊,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方大夫把心一横,伸手摸了一个土陶罐,照着头就是一下。
“砰。”
一声闷响,他再次失去意识,缓缓朝后倒下。
“咳咳,咳咳咳……”
虞央跌坐在床边,捂着脖子猛烈的咳嗽。
差点儿就死了。
没死在屠族的那一夜,没死在逃亡的路上,而是死在这里的话,就太不值得了。
“你没事吧,我就说嘛,祸害啊,趁着没人看到,我和你找个地方丢了。”
方大夫把她拉起来,手里还拿着陶土罐,慎防对方又诈起来的时候,还能再来一下子。
“没,没事……”
虞央还在断断续续的咳着,略微惊恐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男子。
“没事就好。”
方大夫折身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的陶土罐变成了长长的麻绳。
“你过来帮我把他绑住,要是再跳起来,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虞央揉着脖子,和方大夫两人把男子结结实实的绑起来,任凭他怠忽再发疯,也不能伤人。
忙完以后,虞央抬头看了看天色,出来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李鸢清得着急。
“方大夫,人我放在这里,明天我再来。”
“诶诶诶,我这里真不是开善堂的,治病的钱谁给啊,还有他伤得那么重,我可不保证他能活下去。”
方大夫见她要走,连忙把她拉住。
他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药堂,风雨飘摇的,瓦顶漏水都没钱修葺,谁爱做大善人谁做,他没这份心思。
虞央回头,指着脱下的衣裳,虽然沾满了淤泥和污血,依稀可以看出布料的名贵和绣工的精美,以及放在一旁的随身玉佩,一摸就知道是上等的羊脂白玉。
“人死了,这些东西你拿去贱卖,也能抵你两年收入。”
“人死了,这些就是遗物,多晦气啊。”
方大夫气急败坏的说着,他是穷,穷的连一个药童都没有,穷的连漏水的屋顶都没能修葺,但还不至于发死人财。
“人交给你了,我明天再来。”
虞央不等她回答,拎着药离开,方大夫在身后又是跺脚又是咒骂。
回到大院,李鸢清早就站在门口翘首以待,远远看到虞央,连忙上前:“让你去抓药,你跑哪去了?”
“想去摘点蘑菇,给小猴子炖汤,但是蘑菇没摘到,还摔了一跤,一身的泥泞。”
虞央低头笑了笑,低头看着一身狼狈样。
“快去洗洗,早知道你笨手笨脚,我就该跟你一起去。”
李鸢清接过她手里的药,伸手揉着她的头,无奈的笑着说道。
这阿央啊,看着伶伶俐俐的,却总是整天发呆,少看一眼都让人不放心。
“快去快去,我给你烧热水。”
李鸢清推着她的肩膀,招呼狗子和丫妞把药拿去给小猴子煎服。
“哥回来了。”
李鸢清一边推着她,一边说道。
李晏秋在西庭的官老爷家当当长工,平时吃住在官老爷府上,几天才能回来一次。
“秋哥回来了?”
虞央闻言笑了起来,对她来说,李鸢清和李晏秋都是她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