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大口大口的呼气，有些话，她觉得她要不说出来，一定会窒息的。

她真的好累啊……

那些压在她心头的东西，每时每刻都在凌迟着她。

可郁有情，却从来看不到她的累……

“郁有情，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错？我到底有什么错？”

安然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带着悲愤，她盯着郁有情：“你娶我，就只是为了折磨我？”

郁有情毫不留情留给她一个字：“对。”

“我早就说过了，你浑身上下，除了那个地方，没有一处不是令我厌恶的……”

可能是因为不过瘾，郁有情破天荒地多说了几句。

安然心里终于有样东西开裂到极致，破碎了。

那个地方，眼睛么……

难道就因为自己现在的眼角膜，是温柔的？

她流着泪凄然一笑：“是啊，你想要的只是这一双眼睛，对我，你只有厌恶。”

“哈哈……终究是我错了，你只是为了一双眼睛，你只是为了一双别的女人的眼睛，那我呢，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我爱了你十年啊……十年前，我们在一个院子里过得快快乐乐的，我总是跟在你身后，以为长大后我能跟你一辈子，结果真是可笑……”

郁有情冷冷地看着安然泪流满面，眼里的不耐更甚。

“我的安大小姐，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碰你吗？碰你一下，我都觉得恶心。你以为我每天晚上不跟别的女人做是因为你在旁边，错！”

郁有情面无表情地吐一个字，眼神竟然渐渐温柔起来：“因为我不想只是让温柔的眼睛看到……”

原来，他眼里根本没有过自己，就连最后的温柔，也是给另外的女人。

她早该知道的，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安然浑身颤抖地后退几步，她双手紧紧捂着这双眼睛。

此时此刻，她是多么痛恨这双眼睛，为什么，为什么它是温柔的……

四年，十年……

她做了多么可笑一场梦。

安然每天挂念着，愿意为之付出生死的男人，却只是为了找出证据的时候不让她逃走，才娶了她。

与其说娶，不如说禁锢。

呵呵……真是可笑。

她就是一个小丑，一个被他无情抛弃践踏的小丑。

她那卑微的爱情，像是一张网，她困在网里，痛不欲生……

“呵呵……”

一声长长的笑，她仰头，忽然就搂住了他的脖颈，在他唇上重重落上一吻。

“对不起，让你痛苦这么久。”

郁有情想要推开她，但她搂的十分用力，根本推不开。

“郁有情，我知道，因为那件事你恨我这么多年？好啊，你不是就喜欢那双不属于我的眼睛吗，我把它还给你。”

安然忽然一把拉起了郁有情的手，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睛，漆黑如墨，楚楚动人。

长长的睫毛在眼周投下一圈光晕，眼神哀伤的仿佛能刺痛人的心，她流着泪，却扬着唇角笑着，仿佛一朵要开到荼蘼的花一样。

安然紧紧抓着郁有情的手：“来，你要的只是这一双眼睛，好，我把它还给你，郁有情，我要你亲手把它拿下来……”

“郁有情，你动手啊！我把它还给你，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