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出身卑微，当年老夫人就不准她进门。

直到赵姨娘生下卫翎卫戎这一双天澜视为大吉大利的龙凤胎，才母凭子贵进了将军府，可老夫人对她的厌恶也从来没有消失。

没有理可讲就行蛮了？卫翎愤然而笑，将护在身前的托盘一撤，断喝：“父命不敢违，但要问罪母亲，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利剑入肉，卫雄大惊，手僵在半空，再刺不下去。虽然与这一双儿女不亲，到底卫翎姐弟也是他的骨血。

四周更是一片惊呼，三小姐是不想活了？

老夫人也不禁手在发抖。

四姨娘眼睛瞪得老大，这样的卫翎，连命都可以不要，她要再敢撞上去，说不定三小姐会拉着她下地狱。

“你疯了？”卫雄下意识地要将剑往回撤。

卫翎却跟随着那剑，卫雄退一分，她便进一分，神情淡然，仿佛利剑刺入的不是她的身体。

赵姨娘一怔之下，扑过去抱住卫雄执剑的手，哭喊道：“老爷，翎儿可是你亲生的女儿，你怎么忍心……不要，不要啊！有什么错都是妾身一人的错，你要杀就杀我吧！求求你，别杀我的女儿！”

松手，作为父亲被女儿逼得颜面无存。不松手，真要杀了卫翎？

在卫雄眼里，卫翎如此作对虽然可恶，但还不至于要杀她。

卫翎看出卫雄那一脸盛怒中的纠结，语气缓了缓：“娘，没错就不要认！爹，当年卫家不容，你执意娶我娘，想必也是一番真心诚意。这些年，我娘与世无争，躲在卫家一隅，与卫家没有丝毫损害。她深居简出，不要说外人，就这府里新来的下人也都不认识她，她怎么可能忽然与外人勾搭？更可笑的是偏偏要赶在这么个好时候，等着你回来捉吗？”

卫雄犹如当头被敲了一棒，偷情当然是见不得人，赵姨娘性子弱，却不是傻子。这么重要的场合，缺了谁大家一看便知，这么做的确不是个好机会。

“也许就是趁着热闹，才有机可趁。”有人嘀咕。

“雪儿！这种事情，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插什么话？还不回房去？”大夫人转头，不满地看了眼身后站着的盛装少女。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卫家二小姐，也是嫡长女卫雪，才十五岁美貌与才气就名满京都天澜的名门淑女。

卫雪嘟嘟嘴，看看身边那些庶出的姊妹们，想说他们都可以看，她为什么就不可以看？

大夫人看女儿眼神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又道：“带上你的弟弟妹妹们一起走。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不要听，免得以后别人说我们卫家子女没有教养。”

卫雪故意指指卫翎：“她呢？”

卫翎只做听不懂大夫人的话里深意，她才不会如前世那般，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丢下赵姨娘在这里独自一人面对，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多嘴！”大夫人绷直的背影，透着不容反驳的威严，令卫雪不敢不从，不甘地哼了一声，跺脚退出人群，带着卫家一众儿女离开。

看到儿女们那么听话，唯有卫翎却如此堵心，性情随着年龄增长日渐暴躁，又多疑的大将军卫雄，刚刚冷静点的头脑，又是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