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念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妇人话里的意思。

对十字绣感兴趣，但因为她的用料问题，不肯给高价。

和其他几家绣房意思相同，但这位婶子显然脾气好多了。

“那依婶子看，一方帕子您能给多少钱呢？”柳念念小心翼翼地问道。

“至多七文钱，虽然绣工了得，但我毕竟是做生意的，给这个价钱已经很不容易了。”婶子极其为难地看着柳念念，她的确是很欣赏这十字绣呀，可依照店铺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给出这么点钱了。

看着柳念念思考的模样，婶子又瞧了瞧甚合心意的帕子，咬咬牙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婶子，我也不能坑你不是？你绣工这么好，以后若是有什么好绣品的话，可以放在我的铺子里寄卖，我抽一成水，你看如何？”

“成！婶子阔绰，我也不好讨价还价了！”柳念念一口就答应下来。

没必要为了几文钱，坏了一条出路。

虽然她从压榨草木汁、到绣出成品，花了整整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光景，但不得不说，用棉布和葛布来绣帕子，能卖出去的价格实在不会太高。

“七文钱一张，一共有九张帕子，这是六十三文钱，姑娘你可要拿好了。”婶子从柜台里数了大钱放在柳念念的手中。

她接过来反复看了看数了数，正是六十三文无误。手里有了钱，柳念念也有底气在绣房逛了起来，先是看了看祥瑞绣房里卖得最好的绣品类型，又花了四十文钱，买了一尺比较细滑的云缎布，这才继续跟妇人交谈起来。

“不知婶子贵姓呀？”

“免贵姓黄，你叫我黄婶就好了！”黄婶趁着这个空，仔细打量了一下柳念念，虽然干瘦，但手指修长，看起来就像是拿绣花针的，再想到她带过来的帕子，黄婶也热情了很多，“柳丫头，你啥时候可以把绣品送过来呀？就刚刚你看布的空闲，就卖出去一方荷花帕子了呢。对了，你还特地用熏香熏过这些帕子了？”

黄婶忍不住闻了闻，若是的话，那还真值卖出去的十文钱呢。

“没熏香，投机取巧用草木汁染了绣线，带着的清香。”柳念念笑道，神情一片坦然，也没有藏私的念头，见黄婶对草木染色的手法有兴趣，她便用这个方子来换了各色的绣线，横竖两样都是不值钱的，方便了黄婶，也方便了自己。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会做人，成吧，今儿个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跟你相公回家吧，瞧着像是要下雨。”黄婶呵呵一笑，对柳念念好感倍增。

因着这一句相公，张云成心情大好，平日里缄默寡言的他也忍不住说了两句好话，住黄婶生意兴隆之类的，讨得人欢喜极了。

张云成对于柳念念能挣钱的事，表示没有任何负担，反倒有一种吾妻初长成的豪情壮阔。

“念念，前面是我经常光顾的米面铺，以后你买东西来这他们会给优惠。”

“念念，那边是杂货铺，是和我一起打猎的弟兄开的……”

“念念……”

走过一个个店铺，耳边时不时就响起张云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