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烟没想到自己女儿会如此说,气极,可她向来疼极了这个女儿,如今也只能叫上两个家丁离开了房间。
“纯儿,谢谢……谢谢你请来大夫,让我……得以留点尊严。”步倾城说着,眼中又噙满了泪水,在心底暗自下了决定:无论以后多大的风雨,她也要护纯儿周全。
钟纯儿拿出手帕,轻轻擦掉步倾城眼中溢出的点点泪水,说道:“我们之间不说谢谢,说好做永远的姐妹,共度风雨的,我又怎么能看你受这样大的委屈?”
一旁的李大夫放下手中的药箱开始搭脉。猛地,李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喃喃私语:“不对,步夫人这脉象……”
看着满面愁容的李大夫,步倾城和钟纯儿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两人都是紧锁秀眉,手紧紧相握:“李大夫,我娘的病……”
“钟小姐,步小姐,步夫人并无大碍,老夫开两幅药,你们煎与步夫人服下,同时再多注意修养和调理,不久,步夫人便可恢复正常。”李大夫话是这么说,眉头却从未舒展。趁步夫人不注意,李大夫给钟小姐使了个眼色,就要告辞。
“倾城姐,我去送送李大夫,你好好照顾夫人。”钟纯儿亦是说的一本正经,却也趁着步夫人不注意,给步倾城递去一个眼神就领着李大夫出去了。
钟纯儿看四周无人,就在走廊中对李大夫说:“大夫,这里没人,但说无妨。”
李大夫迟疑,此事只怕关乎到尚书府的家事,他实在不便置喙。可是医者仁心,最终还是选择说了出来:“步夫人的病十分少见,我怀疑……是有人在她食物中……”话未说完,李大夫摇了摇头。
“什么?!怎么会这样!”钟纯儿听后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煞白。又急忙说:“李大夫,那这病还可以治好吗?”
“治是可以治,不过差一味倩魂草。”李大夫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他刚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说道:“听说最近这大晋皇城最大的一家宝铺玲珑阁会拍卖倩魂草,希望钟小姐和步小姐能有幸得到。”说完便又感叹着离去。
钟纯儿回到那间房间时,步夫人已经睡了下去,步倾城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眼中满含悲伤,看得她这个旁人都不禁为之流泪:“伯母睡下了?”
“刚刚睡下……”突然,步倾城想到方才钟纯儿随着大夫一起出去的,想必大夫是有些话不方便在母亲面前说明,看了眼已经熟睡过去的母亲,她牵了钟纯儿走进到院子。
“方才见你和李大夫似乎是有些话要说?”唯恐两人所说的话是关系到自己的母亲,两人走的院子,她便匆匆的问了。
“刚才大夫说,伯母只怕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钟纯儿不忍欺骗她,终究开口道。
“中毒?!怎么会这样?母亲向来脾性温和,从不树敌……”说到这儿的时候,步倾城突然停了下来,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随即闪过一丝悲痛:“难道又是钟夫人……”
钟纯儿知道自己的母亲向来心胸狭隘,又一直以为步夫人和父亲有些什么。若说此番是她母亲下的毒,她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心底对步倾城母女又多了一丝歉疚:“对不起,母亲她……”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李大夫可知道该如何解毒?”幸好步倾城虽然悲伤,却也知道此刻并不是一味难过的时候。
拉起步倾城的手轻轻拍了拍,钟纯儿道出了心底所担忧的事:“方才李大夫说只要能够拿到玲珑阁拍卖的倩魂草就能帮伯母解毒。可是据我了解,玲珑阁所拍卖的东西向来都是价高者得,也不知道单凭我们的钱财能否拿到……”
步倾城眼神坚定,全然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再难我也要试一试,父亲已经走了,我不能再让母亲受委屈。”
两人简单商量一番之后便乔装改扮,换作男装,又带了所有的钱财,便匆匆赶往玲珑阁。可两人到达玲珑阁门口,看着那些来来往往之人非富即贵,才知道她们此番这样前来是有多唐突。
“倾城姐,恐怕……”钟纯儿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步倾城的话堵了回去:“今日即便是抢,我也要把倩魂草抢回去!”
知道了步倾城今日夺取倩魂草的决心,钟纯儿也不再多说,只是随着她一起坚定的点了点头,便走进玲珑阁拍卖倩魂草的大堂。
两人来的很是时候,如今正在拍卖的正是倩魂草。听着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将倩魂草的价格一再往上抬,步倾城和钟纯儿皆是一阵忧愁,她们所带的钱根本就不够。
突然听到最左边的一间包厢里有人竟然要以黄金万两买下倩魂草!一时之间方才还沸腾的拍卖场竟然再无人出声。倩魂草虽然金贵,但也鲜少有人会愿意以黄金万量去买。
“倾城姐,怎么办,倩魂草已经被人买走了,那,伯母……”眼看着倩魂草被玲珑阁的重重守卫送往那个包厢,钟纯儿急的红了眼睛。
而此刻的步倾城心里也极为纠结,想到母亲如今正躺在病床上,病情再拖不得,只能一咬牙便跟着那些护送倩魂草去包厢的人而去,钟纯儿也赶紧跟在了后面。
包厢的门紧闭着,护送的人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搭话道:“倩魂草放在门口就可以了,不用送进来。”护送的人一脸惊异,从未见过如此的买主。
步倾城紧盯着那几个护送的人,待他们缓缓放下盒子后,步倾城三步并作两步,在屋里人弯腰拿盒子的一瞬间,拉着钟纯儿一起进了屋内。
正拿着玉樽在软榻上品酒的苏旋掖,睁开微眯的眼,打量着这两个胆敢闯入他包厢的少年。
侍卫发现情况不对,一个闪身,挡在苏旋掖前面,害怕他的主子受一点伤害:“大胆,何人斗胆来此骚扰?”侍卫一脸的凶狠。
步倾城本能的把钟纯儿护在身后,不卑不亢的说道:“两位公子,我叫步……不是!我叫柳无风,我身后是舍弟,叫柳无雨。”说罢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差点暴露了,毕竟自己现在是罪臣之女,这样的身份在哪里都是不受待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