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她,打死这个坏女人!”
“坏女人快滚啊!”
“又来了,真是讨厌!娘都不让我出来玩了!”
碎石子带着风声呼呼地从身后招呼而来,江芙蕖跑地狼狈,好半天才把追在身后用石子扔她的一群小屁孩给闪开了。
这两天,她一直顺着那河水的水流方向走,信心都快走没了,终于听到了熟悉的鸡鸣狗叫声,找到组织的激动心情却在刚进村口就破灭了。
本来还好好的,村口有座小石桥,石桥上有几个嬉戏的小子,她过去的时候,他们还满热情的,谁知道,等她抬起头,这群小家伙就像炸锅了一样,一个个疯了似地拿石头砸她,她本来还以为他们是怕她那张满是疤痕的脸,谁知道听他们的骂声,似乎又不是这样。
坏女人?
娘不让他们出来玩?
江芙蕖顺完气,咂摸着孩子们的话,怎么看,她在这村里,似乎都是个夜叉一样的存在啊?无端端地,她想起一句话,“别再哭啊,再哭xx就出来了!”
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莫非是杀人了?江芙蕖心中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摇头否定,不可能,如果杀了人,她早被砍了,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地活着,要知道古代杀人可不给你讲什么人权,还给你判个无期徒刑!
那是怎么回事?江芙蕖不自觉地摸上她额头上的那个刺字。
大概是原伤痕上又加了二重伤害,刺字有些模糊,所以她原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额头上居然还有个“罪”字的刺字,难道跟这个有关?她不会是什么逃犯吧?那就尴尬了!
心中的不安让找到村子的欣喜一下子淡去了九分,江芙蕖回到自己临时找的一个避身山洞,窝在里面思量了快一天,用着最原始的钻木取火,手都磨起泡了,仍旧没有生出火来,这也就意味着,她必须去村里借个火,否则,一直吃生冷的食物,她的身体承受不住。
江芙蕖考虑再三,又去村子外面贼兮兮地躲在暗处观察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要出去吓小孩子了,等天色暗下来,再想办法去村子里偷个火。
这样想着,江芙蕖又跑回洞里躺着想了几个主意,无非就是怎么偷,从哪里进去,偷了之后怎么不让人发现……这些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她需要考虑的做贼问题。形势比人强啊!
等啊等,江芙蕖终于等到了天黑,她窝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眼睛发光地盯着村子西边的两处房屋。她研究过村里的地形图,这西边的几处小屋四通八达,进可攻,退可守……不,退可直接跑入山林,方便事后逃跑。
最关键,这村西边好似没有狗,反正她只偶尔听到几声狗吠在远处响起!
入夜的山村,一片黑暗,只有头顶倾斜的月光,照地地面上光逞逞的。
江芙蕖小心地站起身,绕过大石头,走到小石子路上,走进最近的一家房子,她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
没办法,这房子虽然没有院墙,但是它是个一主屋带三个小屋的小四栋,除了主屋她能判断出来用处,另外三个小屋,她真心地不知道哪个是厨房啊!
江芙蕖深感失策,她觉得自己白天除了查探地形,还应该研究下农村的厨房长什么样子。可人都来了,就这么空手而归,实在是有些不甘心。江芙蕖想了想,这第一家是这样,第二家或许就只有一个主屋加一个厨房呢?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第二家,这家比之第一家有些豪华,因为它在屋子外面用树枝扎了个院墙,江芙蕖从树枝墙上跨进来的时候,还被戳了一下屁股,肉疼!不过,她很快就感觉不到这股肉疼了,因为她的心开始疼了。
这次的房舍倒是跟第一个房舍不一样,但它是个连形的回字屋,简单的解释,就是三个小进,正中一个,左右各一个,大小完全一样,形状完全一样。江芙蕖特无语,古代农村建筑都这么有特色吗?现代的建筑都没这么多样啊!还是要推崇城建楼房,虽然像个牢房!
江芙蕖想要转头就走,但是她提心吊胆地在村里这么长时间,足足半个多时辰了,她实在是不想再去第三家,这第三家跟第二家距离有点远,中间路上有一片是光亮亮的,让人无所遁形,万一让人撞见了……做贼心虚啊!
进去看看吧。江芙蕖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秒钟的心理建设,然后大着胆子,闭着眼睛选了右边的一个房屋,她推测,这应该是个三房家庭,一房一户,每户屋子里都应该有厨房。
这么想着,江芙蕖轻轻地推了推屋门。
屋门是木门,想是山村里人淳朴,竟然没有上锁,江芙蕖心中大喜,只感觉穿越以后总算有一件顺心事了,她心情激动地往黑漆漆的屋里摸去,手底下的东西毛绒绒的,软软的,热热的,会是个什么东西呢?
“唔嗯~”那小东西轻轻地哼叫一声,居然还伸出舌头舔了江芙蕖的手心一下,江芙蕖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这是……怎么感觉是只小动物的舌头啊!
然后,等她终于适应屋中的黑暗,就看见自己身前不远处一双在黑夜中仍然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那眼睛灯泡似地,带着寒光一点点朝她靠近。
妈呀!江芙蕖吓了一跳,缩回手,转头就风一样往屋外冲去,这家居然养了这么大一只狗,老古话说“会叫的狗不打紧,不叫的狗才真渗人啊!”被这狗咬上一口,她这条小命还真不定能保住!得亏她刚运气好摸地是狗崽子!
江芙蕖慌慌张张地跑出房屋,翻出树枝墙,再也不想什么偷火了,直直地就按着预先设定好的逃跑路线跑。在她的身后的院子里,一只黑色的大狼狗冷冷地盯着跑出院子外的人,见她似乎没有回来的意思,甩了甩尾巴,转头就回屋里去了,连叫都没叫一声。
江芙蕖不知道啊,她只感觉后面有索命鬼,一直跑啊跑,虽然身体很弱,跑地并不是很顺利,好半天还在一望无际的黑色田野上。
耳边只有带着湿意的风声,江芙蕖喘着粗气停下步子,转头往身后看去。空无一人的田埂让她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刚要停下来歇一会儿,就感觉脚上绊了个东西,一股淡淡的酒味充斥着她的鼻尖。
“啊!”江芙蕖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居然还有人躺在路中间,还是个醉鬼!
“吵什么吵!”被江芙蕖踢了一脚,醉鬼醒了过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庞大的身形像座山似地,将江芙蕖的小身影完全笼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