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锋轻轻一掌推开身边的王彤彤,随即掌力突增,一记劈掌以疾风扫落叶之势劈在一名率先近身的小弟胸膛上。于此同时,身侧另一名小弟的拳头正直勾勾地朝腾锋的面门攻了过来,只见他一斜身,一扭头轻而易举地将其躲过,紧接着一记势大力沉的勾拳直击那人的下颚,在腾锋一只手擒住鸡冠头的同时,另一只手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将两人击倒在地。
那名头上挂着彩的小弟看到这情形,那是拔腿就跑,只留下鸡冠头在那徒自神伤。
王彤彤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旁观一场斗殴,男人之间那种拳拳到肉,充满原始野性的争斗,让她感到十足的震撼。
被腾锋击倒的俩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不停地因疼痛打着滚,引来了不少客人前来围观,自然也引来了迪厅的保安。
鸡冠头看到保安来了,如获大赦,而身后的腾锋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这位先生,人你也打了,气也该消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再说咱这做生意的地方,也经不起你这番折腾。”保安队长从人群中走出来调停。
“我也不想把事闹大,这位小哥如果肯对他的那一巴掌负责,我立马走人。”腾锋言语间透着一股威严。
“大哥,小弟我错了还不行吗?钱,我真不要了。你要是觉得不够,我这还有钱。”鸡冠头说完就扭身去裤兜里掏钱包。
“我不需要钱,在我看来,那一巴掌对于我朋友的伤害,也不是用金钱就能弥补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要你一只手!你用哪只手打的我朋友,我就要你的哪一只手。”
四周哗然,这一刻,不止是鸡冠头,保安还是看热闹的客人,甚至连王彤彤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很快,所有人都恢复了理智,都认为面前这位身穿睡衣的男子是在吓唬身为当事人的鸡冠头。当然,鸡冠头自己也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一巴掌,就要人一只手。
直到腾锋一手提起桌上的玻璃啤酒瓶,狠狠地将其砸向桌沿,酒瓶应声破碎后留下一道参次不齐的锋利切面。与此同时,另一只拧着肩膀的手,将鸡冠头狠狠杵在玻璃桌前,再用脚踩住鸡冠头的右臂。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面前这个身穿睡衣的青年,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他正在把他所说的付诸于行动。
保安这边更是炸成了一锅粥,已经有人跑出去,设法与老板林薇雪取得联系,通知她会所里出了事。
鸡冠头青年趴在玻璃桌上,就像是趴在古时的行刑台上一样,而一旁的腾锋俨然就是一个刽子手,鸡冠头青年面色惨白,两条跪着的腿不断地挣扎着想要站起,但腾腾按着他的手臂,就像一顶千斤坠压得他丝毫无法动弹。
“奶奶,姑奶奶,你快让这位大哥饶过我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姑奶奶您,您要不解气,想抽我几巴掌都行。”鸡冠头向王彤彤展开求饶。
王彤彤这时候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被鸡冠头这么一喊,回过神来就俯身在腾锋的耳边细语道:“腾先生,你看我也没什么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你当这是菜市口买菜呢?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腾锋回过头时与她说话的表情,着实吓了王彤彤一跳。她恍然间,想起了那顿午饭他和自己说的那则寓言故事。
这是一只狮子制定下来的丛林制度,如果有人敢挑衅,狮子就会用张开的利爪告诉他,这样做是多么愚蠢。
“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名身穿西装,外披兽毛大衣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一左一右,跟随着两个壮实的保镖。
昏暗的灯光下,腾锋也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小兄弟,这间会所的老板和在下多少有些因缘,望小兄弟能卖在下一个薄面,不要在此生事了。”男子字正腔圆地说道。
“先生,你当真不知道这家会所谁开的吗,胆敢在此闹事。”保
安队长出来帮腔。
“听说这家会所名义上的老板是林薇雪,但后台好像是腾锋。”
“腾锋,腾氏集团的主席?”
“是啊,听说他还有个身份,是咱这的黑道老大呢。”
……
周围的议论声,顿时不绝于耳。
“啊……”没等众人来得及反应,一声痛苦,凄凉的惨叫,穿过层层音浪回荡在迪厅上空。
只见桌子上的鸡冠头因为疼痛已经昏死了过去,那条被腾锋踩在脚下手臂的手掌已被半截玻璃瓶刺穿,鲜血不断的从切口涌出来,流在桌面上,汇成一滩血水。
“桌上的钱,你们看看打碎了什么,该赔,赔,剩下的就给那家伙做医药费吧”
腾锋丢下那半截啤酒瓶,牵着王彤彤就打算离开。王彤彤亦步亦趋地跟在腾锋后头,显然还没从刚才那一幕缓过神来。
腾锋身穿丝质睡衣,脚踩棉质拖鞋,即便是这样的打扮,也无法阻止他的霸气外露,围观的人不禁纷纷退后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小兄弟,你今儿不给我面子,你觉得自己走的出这里吗?”那名身披兽毛大衣的中年男子再次迎了上来。左右两名保镖也似两个门神一样挡在腾锋面前。
刚散去的围观客人,看好戏还没结束,又一次聚集到了腾锋和那几个中年男子周围。
只见腾锋走到那名身披兽毛大衣男子的身边,探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就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出去。
再看身披兽毛大衣的男子,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当林薇雪闻讯赶到白马会所时,恰巧看见一身睡衣的腾锋正扶着王彤彤走出会所门口。她从座驾里出来的时候,这座城市的上空正飘着雨夹雪。雨雪无声地落在林薇雪黑色毛绒外套的肩头,瞬间变成水晕化散而开。全无察觉地她,直到司机下车为她撑起雨伞。
在雨伞下,在离他不远处的角落里。林薇雪望着腾锋那道熟悉的背影。默然流泪。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只能像现在这样,站在马路对面的某一个角落去注视他。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只相隔一条马路,而这条马路,就像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长河,始终横亘在两人之间。如果她不是林薇雪,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