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姑娘长得很美。”云瓷的目光从她雪白修长的手臂上收回来,淡定的道,这个千裳,简直就是个妖精,她一个女人面对千裳尚且移不开眼,何况男人?
只是可惜,长得太高,少了那份女子的娇小。
千裳半撑着头,桃花眼轻飘飘的扫着云瓷,随后那双勾人的眼睛似乎笑了笑,她道:“自奴家昨日一舞夺魁以后,今日便来了不少人,想要见奴家…”
她突然俯身过来,贴近云瓷,在她脖颈出轻轻嗅了嗅,温热的气息喷在云瓷皮肤上,让她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云瓷不着痕迹的往后撤了撤,尝试拉开两人的距离,只听见那方轻笑一声,悠悠的道:“不过今日来的都是些男人…”
云瓷心里一突,抬眼看她,不动声色:“姑娘这话是何意?”难道被她看穿了?不应该吧,她知道要来的是青楼,想来都是些眼色很厉害的人,所以花了好多功夫伪装自己,刚才在楼下,连老鸨都没看出她来…
“烟花之地,可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该来的地方…”千裳悠悠的道。
她果真看出来了…不过,既然被看出来了,云瓷索性也就放开了,也不压着自己的声音了,毕竟一直压粗嗓子说话挺难受的:“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千裳面纱下的唇勾了勾。
“但凡女子,身上都有一种香味儿,轻轻一嗅,就知道了。”
有这么容易,别人怎么没有闻出来?
云瓷心里嘀咕,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狐疑道:“哪有什么香味儿?”
她都没有用香袋香薰之类的习惯,因为嫌麻烦,况且今日她刚习武劳苦一天,没有汗味就不错了…
“当然有,隔着这么远,我都能闻到…”千裳桃花眼兴味的弯了弯,轻声道:
“处子的香味儿。”云瓷低头嗅衣服的动作一顿,唇角抽了抽。
不愧是青楼花魁,言行真是…放肆大胆。
“既然姑娘看出来了,我就直说了。”她若无其事的抬头,眼神却有意的避开了对面的桃花眼,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借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我今日是慕名而来,听说姑娘舞姿超群,特来拜学,只要姑娘肯教,小女子愿意替姑娘赎身,另,每月给姑娘丰厚酬劳。”
“学舞?”千裳惊讶,随即一笑,“来者是客,你想学,教你也无妨,不过奴家可不需要赎身,奴家还想在这里养老呢。”
她伸手按住云瓷正欲喝水的动作,水汪汪的桃花眼里有一抹玩味的笑意,“小姑娘,青楼的茶水,可不能随便喝的,若是待会儿上火了,奴家可没办法…”
上火…?
云瓷顿住,垂眼看了看茶杯里透绿的茶水,莫非这茶水里,有…?!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抽,若无其事的将茶杯放回去:“不赎身,那千裳姑娘想要什么?”
云瓷对她不想赎身的这个想法,丝毫不意外,这个女子,可不像是因为缺钱才来青楼的。
“奴家挺喜欢你这个小姑娘的,可是一接近,你就老是躲…”
千裳状似无奈的看着她,“这样,让奴家怎么教你?”
云瓷挑眉,“只要我不躲,你就教?”
“自然。”千裳勾唇,桃花眼忽闪忽闪的,配上那颗泪痣,格外勾人。
“那我不躲便是。”云瓷淡淡道, 左右不过是个女子,还能占了什么便宜去。
她只是一时还不习惯千裳这样另类的亲近。
千裳低笑一声,“这才乖嘛。”她俯身过来,贴近云瓷的颈窝,轻轻嗅了嗅,悄声道:
“小姑娘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云瓷无法控制的不自在起来,她有些僵,但却尽量让自己不要胆怯。
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怕一个青楼女子吗?
下一秒,千裳用两指挑起了云瓷的下巴,一张脸凑得很近,桃花眼在她脸上缓缓游荡一圈,悠悠然评价道:“眉眼还未长开,不过看起来,倒是一副很可人的模样。”
修长的手指放过了云瓷的下巴,顺着她的脖子滑下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然后继续下滑…
云瓷忍无可忍的捉住这只就要滑到她胸口的手,即便她耐心很好,也不免有了些羞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躲,不代表她可以放任这个女人对她做无礼的事情!被一个女人调戏了,算什么?
千裳低笑一声,收回手,“不就是捏捏根骨吗,小姑娘还急眼了。”
捏根骨,你手往我胸口伸做什么?云瓷心里冷哼一声,站起来,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白色的玉佩放在桌上,“明日早晨,到将军府来找我,门口的小厮看见这块玉佩会放你进来的,有什么想要的我会尽量给,还有,来的时候低调些,别让人发现了。”
毕竟千裳是青楼女子,坏了她云瓷的名声没关系,可她背后还有自己的父亲。
她抬脚欲走,被千裳叫住:“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云瓷。” 丢下这两个字,她大步出了门,心里才松了口气。
若不是为了学舞,她是不太愿意个千裳相处的,这个女人,太难缠。
“小姐,没事吧?” 守在门外的王伯一见她出来,连忙问。
“没事。”云瓷在阁楼上看了看下面热闹的莺莺燕燕,侧头道:
“王伯,把这里买下来。”
“…是。”王伯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服从。
这么些天来,他已经发现,小姐决定的事情,他根本拦不住。
云瓷回头看了一眼千裳的房间,勾唇, 是个挺厉害的女人,很聪明。
不过,她什么都不要,这点让云瓷有点无奈,那怕千裳狮子大开口,她也会安心一些,可这个女人,就是什么都不要,这让云瓷生出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把万香楼买下来,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小姐,”一旁的王伯忽然低声道:“刚才那个叫千裳的花魁,不简单。”
“哦?”云瓷扬眉。
“老奴观她走路虽轻盈,却沉稳,应是个练家子,而且这个女子的轻功,恐怕还在老奴之上。”王伯分析道。
“会武功啊…” 云瓷喃喃一声,眯了下眼,她压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缓缓冷笑一声:“的确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但愿她能乖乖的不闹事,不然,我手上,又要多一条亡魂了。”
会武功又怎样,无声无息的搞死一个人,何其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