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楠首先看到的,便是已经蜷缩在车厢里的柳芝,只见她紧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额头上,鼻尖上以及颈项处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颊也红的厉害。
“柳家主,柳芝?”
吴楠试探性地喊了两声,但看她没有反应也就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跳上马车便将她抱了起来。
啧啧,这女人倒是挺注重自己身材,近距离的接触柳芝,手上传来了柳芝腰间的柔软感,吴楠已经发觉这女人的身材比看上去的要好,心里不禁有些赞叹。
本来心绪有些乱的柳芝想在车厢里静静,结果竟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喊自己,那声音有些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反应了一会才突然想起来是吴楠,正当她要起身时却感觉身体一轻,接着一只手臂便环到了她的腰间,一只不大不小的手还颇为不老实地在腰间蠕动着,瞬间,腰间一阵酥痒。
柳芝的身子猛地一抖,僵住了。
这一下可了不得,柳芝是谁?商人,还是富商!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个克夫之人,嫁过两个人,每次都是洞房前新郎便意外丧命,自此之后谁还敢娶她?接下来的近十年都是一人生活,家里也再未有过男人,也就别说让男人这么抱了。今天不光让人给抱了,腰还让人给摸了一把,纵使她见过不少大场面,也受不了今天这般啊,羞愤之下,本已平静再也未起过波澜的内心却突然激起了那么一波不大不小的涟漪。
若是别人这么抱着,她可能早就挣扎开顺便呵斥一声“登徒子”,但被吴楠这么抱着却很老实,一动不动,腰间感受着这个少年手掌的温热,鼻子嗅着少年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她的内心竟有些燥热起来,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放,放我先来。”终于。她还是开口了。
“你是不是早醒了,我还以为你热晕过去了。”吴楠没有立即把柳芝放下来,而是在树荫下的草丛处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刚才吴楠抱着柳芝的时候,明确地感觉到她身子抖了一下,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分明是已经醒了,然而柳芝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没有,”柳芝有些心虚,声音也低了下来去,“你,你手不老实。”
“什么?你大声点,没听清。”吴楠把头伸向柳芝,做出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柳芝见状,内心已经羞得不行,她自然是不肯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那不是自己承认自己早就醒了么?
然而,就算柳芝不说,吴楠也知道,刚才她说的吴楠哪是没听见,分明是装的。
看到柳芝窘迫的样子,吴楠也不再逗她,转而问起她的身体情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恶不恶心,有没有觉得浑身没力气?”
“只是头有些晕,其他的没事。”柳芝如实答道,此刻,她的脸依然红的厉害,但是内心却已然平复了不少。
“那就好,你在这阴凉地休息一会,以后万不要在马车里睡觉了,睡就算了,帘子还放下来,你这是生怕自己不中暑。”说完,吴楠去棚子里倒了碗水拿给柳芝,便走开了。
吴楠来到正在忙活着煮盐的仆从旁,朝锅里看去,只见锅里的卤水已经快干了,白色的结晶已经开始出现,看来是成功了。
想着日后自己将要经营一家酒楼,一座铁匠坊还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再想想自己刚传过来的时候还要为吃完发愁,虽然他也并没有饿着自己。这前前后后还没七天,他凭什么能做到这个地步?凭的就是这制盐之术,往大了说,凭的就是科技嘛!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句后世的一位伟人提出的口号,此刻被放大加粗出现在吴楠脑海里,他突然觉得内心豪情顿起,若是用后世的科技,他是否能让这大有变个样,变成一个无比强大的国家,无论是军事政治还是经济,在整个世界都是遥遥领先的地位!其实他不是第一次有过类似想法,不过也仅仅是限于能更好的活着而已。其实让自己更好的活着比起什么让大有变得强大要现实得多,所以很快,吴楠就忘了刚才的豪情,而又重新把更好的活着这个目标放在了第一位。
怎样才能在大有更好地活着呢,或者说怎样在一个封建社会活着,从商?大有的商人和吴楠所知的其他封建王朝的商人一样,都属于被打压的群体,纵使富有四海,但头顶上还是有一个“官”呢,说不定上面的什么时候缺钱了就拿你开刀了,再说就算吴楠从商他也没有那个信心能做到什么富有四海。农?大有倒是重视农业,不过让吴楠一个后世里养尊处优的人在大有拿起锄头下地干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吴楠都不会这么做。官?很显然,这个是可行的,利用后世的科技,一步步走上仕途,谋一个清闲的官职,做到生活无忧,然后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生几个孩子,剩下的就是享天伦之乐了,这也正是吴楠的最终目标!
在吴楠还在脑海里描绘以后的美好生活的时候,仆从们的呼喊声却把他惊醒了。
“成了,快看,成了!”“成了成了,真的成了。”“都起开,让我尝尝。”“吴老邪你小心些,别像小六子似的再中毒了!”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挤开众人凑到已经从火上办下来的锅前,伸出粗糙的手指在里面捏了一小撮白花花的盐,放进了嘴里。
“嗯,不苦!”吴老邪砸吧砸吧嘴,憨厚的笑着说道。
这吴老邪本来是负责赶马的车夫,但是因为人手不够,也就担起了煮盐的活,刚才就是他一边砍柴一边烧火,干的都是些累活脏活。没办法,谁让家主手底下都是些女奴呢,他一个男人不干这些谁干,总不能让那个白白净净的先生干吧,人家就不像是干粗活的人,而且他刚才还无意间看到那白净的先生竟然抱着自家家主,啧啧,就冲着,就算人家抢着干他也不能答应啊。
“成了?”柳芝听到众人的喊叫声,便走了过来。
“成了,家主。”吴老邪凑到柳芝面前,乐呵呵地说道。他很清楚,今天这事成了,家主一高兴,这一帮子跑前跑后的奴仆肯定是少不了一顿赏了。
果然,柳芝捏了一小撮盐放进嘴里,先是皱着眉头,随后便顺展开来,心情大好之下,开口说道:“今天回去后每人发一贯钱,算是辛苦费了。”
瞧瞧,自家家主真真的是个大善人,这话说得多好听,“辛苦费”!别的那些个有钱人,谁能对手底下的人这么好!这样想着,众奴仆对柳芝是更加的尊敬,纷纷下跪高喊“谢家主!”柳芝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知道自己就算不让他们跪他们也不见得会听,索性就受着了。
“别人家也像你这样么,就是‘辛苦费’?”吴楠看到这景象,心里不禁有些好奇,在他看来,这柳芝大小算是个奴隶主了,手底下奴仆也有不少,一般这奴隶主会对奴隶这么好么?
听到吴楠这么问,柳芝摇摇头,似乎又想起了吴楠之前还戏弄他来着,于是没好气地说:“谁人家像我这样,疯了啊。”
吴楠知道她这是还记着他来之前拿她开玩笑的事,于是只好讪讪地笑着走开了。
今天的事太顺了,应该说自从来到大有,吴楠做的几件事都很顺,这让他不得不开始回想之前的经过。的确,从一开始就很顺利,除了信平公主那儿。他本是觉得信平是个非富即贵这人,没成想,人家何止非富即贵,人家那是皇亲国戚,公主!公主就公主,更好。然而,后来冒出来个闫良先生,还是自己的老师,张口就是“信平很危险,不要接近她”,本来自己就有些胆小心细,这么一来,也就只能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决定暂时不去“招惹”信平公主了。目前只能这样了,本来还打算借着公主之手走上仕途,看来只能另找捷径了。
打定主意,吴楠便不再去想其他,眼下要紧的事是赶紧和柳芝把文契签了,这样,便把酒楼、铁匠坊和田地攥在了手里,虽然酒楼和铁匠坊名义上还是柳芝的,但是只要在文契注明自己能够经营的期限就好了,就比如,无期。
其实他本是想直接把酒楼和铁匠坊归到自己名下,但是又怕会影响以后的仕途,所以也就选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既然制盐之法成了,吴楠觉得也就没有必要在这带着了,于是便和柳芝一道回了柳家,之后他又把制盐之法详细的写了下来,又把做豆浆的法子写了一份给了柳芝。柳芝也没闲着,她让刘掌柜拟了一份文契,一式两份,两人看了一下觉得没问题,于是便写字画押,自此,吴楠算是有了在大有的第一份产业。
剩下的就是去瞧瞧自己的产业了,吴楠想着,突然间灵光一闪,又一个点子冒了出来。
“我说,有个赚钱的生意,你,有没有兴趣?”吴楠凑到柳芝身边,一脸神秘地说道。
柳芝刚把文契叠好收起来,听到吴楠这么说,变也有这些好奇了,于是就问道吴楠:“什么生意?”
“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