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初恋？”谢堂试探性的问道。

王燕突然安静了下来，谢堂心一紧，她眼神变得炯炯却泛着微光，“如果暗恋算的话，有。”

谢堂心里莫名的紧张，心跳加快，她这是清醒了？

可是看样子又不像酒醒了，这酒是自酿的，度数比一般的啤酒高一些，她又不听劝像喝普通啤酒那样喝的急，所以醉的快醉的深。

“我”王燕打了个闷嗝，她沉重的点了点头，像小鸡啄米，谢堂怕她磕到桌子上，刚要起身过去扶。

她倏忽撑着直起腰板来，用手反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喜欢了……10年！”

谢堂身体一僵，因为他看到她眼中已经蓄满了泪，可王燕仰着脸努力不让泪流下来，假装看着天花板上印着的细碎小花，可眼中视线所及之处如今只剩模糊一片。

谢堂纵然遇事不惊，此时却如鲠在喉，无话可说，只是在一步之外呆呆地站着，定定地看着王燕，无能为力。

他最不希望看见的也是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泪。

王燕仰着脖儿抱着瓶子又喝了几口，她豪气地用衣袖一擦嘴，然后眼睛就睁不开了，看着马上就要趴下了。

谢堂迈开修长笔直的腿一个箭步跑上前去，在趴下的一瞬间，扶住了王燕的肩膀。

王燕闷哼一声，脑袋无力地耷拉着，谢堂就近拉了把凳子坐下，扶着她，把她正过来，一只手撑着，一只手把她拨弄乱的额前碎发拨到耳后，摸摸依稀带着泪痕的额脸，软软的，肉肉的，然后王燕的脑袋自然地就担在了谢堂的左肩上，谢堂看着她翕动的睫毛，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然后紧紧地抱了抱她，压低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他扶正，给她仔仔细细地穿上大衣，背着她就要往外走，正碰上那老头过来，提着清汤。

“这是咋啦？”老头放下手里的汤，三步并两步的跑过来。

“嘘～，爷爷，她喝多了。”

“孙子，爷爷配合的好吧？”老头有点狡黠的笑道，带着一分纯真孩子气，转而正经脸道“你怎么也不看着点！把这女娃带到客房里去吧，时间晚了别回去了。”

谢堂点点头，爷爷作势要把王燕接过来背着，谢堂连连摇头，“爷爷，我自己来吧。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您也快休息去吧！奶奶在家等着呢。”

“哎哎！好，那爷爷先走了，这地儿反正你也熟，我赶紧回家看老婆子去！”爷爷挠挠头，提到老婆子还不大好意思。

谢堂用力点点头，把出溜下去的王燕又向上提了提，看着爷爷离开后，走向了走廊另一边的一间房里，刚打开灯。

王燕眉头皱了皱，胡乱地摆着手臂，嘟囔着“不要灯……不要……我想睡觉……”

谢堂赶紧又闭上了。

姑奶奶！

借着走廊里的灯投射进来的光，谢堂驾轻就熟的把王燕放到床上，脱了外套，在橱柜里拿出一套新的被子，轻轻地盖上。

月光很是澄明，钻过窗棂进来，洒在王燕的身上，谢堂看到她略有点苍白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他伸手想去擦拭，突然手腕被王燕握住，然后使劲一拉，谢堂一个没站稳，就朝王燕压了下去，还好两个胳膊肘及时抵在床上，脑袋偏向一边，才没结结实实地压在她身上。

他心里一惊。难道没喝醉？

却听见王燕嘟嘟囔囔地说道，“你……不要说出去。我只跟你一个人说的！这是秘密……千万不要说出去……不要……呼～”王燕说的含混不清，吞吐而出的酒气在谢堂的脖颈，他还感受到温热的气息。

但是他大气不敢出把话听明白了。

可是，再不起来，他就真的有点控制不住了。

王燕的睡声渐沉，谢堂慢慢地支着起来，手臂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