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琨,你到底想干什么?”芳华下了马车,她不知道前方是平地还是悬崖,因为愤怒,也因为对未知命运的害怕,她身子轻轻的颤抖着,却还是声色俱厉的质问袁琨。
但愿清欢能听懂她的话,去找玉真或者肃王妃求救。
袁琨靠在竹椅上,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封寒意,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你以为那场大火把婚书烧了吗?并没有。”
十一月,山上的风很大,吹的人脸上生疼,芳华抬起头,“那又怎么样?我说过,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
袁琨扭曲的笑了笑,语气忽然变的柔和,像哄孩子一样,“芳华,我们在一起不好吗?以后我们生几个孩子,一家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芳华恶意的笑了笑,“你双腿没废吗?你还能生孩子?”说完扫了他大腿间一眼。
袁琨面色涨的通红,忽然暴怒,“贱人,是不是你找人烧了我的书房?在我的马上做手脚?”
“你做锦衣卫指挥使,得罪的人不知多少,还需要我出手吗?再说,我只是一个被你逼的只能遁入空门的孤女,能找什么人伤害你?如果真的是我出手,那你肯定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芳华一步一步的往后退,退到了悬崖边上,山风吹乱她的额发,似雪般的脸颊显的越发苍白。
“杜芳华,你站住,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我有什么不好?从前是我错了,我愿意弥补。”袁琨沉声喝止她后退。
芳华好像又看到了另外一个张见仁,男人为什么都是想要放弃你的时候没有任何理由就放弃你,而想要回头的时候,就要你毫无芥蒂的接纳他的回头。
女人,就应该如此的下贱吗?她偏不。
她嗤笑了一声,“不论如何,你负我,害我是真的,我只想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难道得不到的都是好的吗?如你执意相逼,那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祭日。”
袁琨望着她眼神中的坚定,想到刚刚受伤的车夫,知道她的烈性,她是真的会跳下去,他脑海里闪过一丝“那就死吧,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可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心脏好像被利刃用刀刺了,生疼生疼。
芳华动了动脚,细碎的山石‘沙沙’跌落,听不到回声,她心里苦涩的想,如果逃不过,那就一死吧。
袁琨苦苦的挣扎着,声音嘶哑,痛苦而绝望,“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只能做我袁琨的女人。”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她话音刚落,纤细的身躯朝后倒去,如断线的风筝,软软的飞落而下,她看着天上的白云,好似那天的梦境一般,温暖,柔软。
她倒下去的同时,一道灰色的身影也跳落下来,一把抱住芳华纤细的腰肢,随她一起下坠,他的头发比炸毛的狮子要好看一点,满脸的络腮胡,只是那双熟悉的桃花眼里满是怒气。
芳华闭上眼睛,她是真的在做梦吧,不过,死前,有这样美丽的梦,也不错,如果他的头发能够再好看点就好了。
还有,他能笑一笑,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