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打开灯,还能看到早上被我打趴的那个纸人就在我房间门口。
“你店铺的长明灯还没有点!”沈惜晴在我背后提醒我。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五十三分,夏季至少要到晚上七点才会天黑,从这里去白事街十分钟就够了。
“我找个东西,等下就过去。”我说着一头钻进了爷爷的房间里。
爷爷房间里的东西很少,就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还有一个书架、一张床。
我快速在书架上浏览了一遍,虽然书架上古籍很多,却并没有我想要的书,当我把桌子和衣柜,甚至床底都找遍也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那两本书。
那两本书我曾经看过,爷爷甚至还问我要不要学,但当时我对那东西并不感兴趣,觉得那是骗人的把戏,也就没学。
其中一本叫《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另外一本叫《太玄经》,这太玄经可不是金庸大师写的小说《侠客行》里的武功,我爷爷说是修炼道家内气的功法。
传闻,这本《太玄经》是太上老君传给四大天师中之一的张道陵,至于为什么会落到爷爷手里,我不太清楚,我以前也不相信这些。
翻遍了爷爷的房间,没有任何的收获,我只好把客厅翻了一遍,最后连我自己的房间也翻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走吧!我们先去店铺,点长明灯。”我略微有些气馁,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啊,当时早知道就跟着爷爷学点东西了,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我和沈惜晴赶往店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快要七点的样子,这时候已经没人往那边去,因为周半仙的事情,白天走那边的人都少了,除非是去白事街有事的人,才会过去,毕竟周半仙死的太惨了些。
如果是前两天,我走在这里,我肯定怕的要死,心里会一直在打退堂鼓;现在我心里虽然还是会紧张,会有一点点害怕,却已经不会有任何要返回的想法,我心里甚至有一点点的倔强,我越怕,我就越要过去。
“你这两天的性格有很大的变化,你有没有发现?”沈惜晴突然说道。
沈惜晴不说的话,我还真没这么想,因为我这十八年来,胆子似乎一直都不小,只是前两天似乎太胆小了而已。
沈惜晴这么一说,我还真发现我这两天的转变似乎有点大了,尤其是昨天晚上开始。
“这有什么问题?”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对于我这两天接触的事情来说,即便有什么东西影响到了我的性格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太清楚,我是昨天晚上才认识你的,你昨天晚上到现在的变化太大了。”沈惜晴淡淡的说了一句,似乎并不怎么关心这事情,只是好心的提醒我一句而已。
我想了一下说道:“你也不清楚,现在也没有人可以问,走一步看一步咯。”
接下来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我心里却在想着沈惜晴的话,我的转变到底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一直走到店门口,我也没有想出有什么蹊跷的地方,昨天我性格的变化最大的时候,应该是看到沈惜晴以后,在看到沈惜晴以后,我似乎就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多看了沈惜晴几眼,就算我发生的这些改变是外力造成的,应该也不会是沈惜晴。
我放下心里的那些想法,打开店铺门,店铺里很暗,因为没有窗户的原因,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按下开关,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店铺里面的纸人都不见了,我明明记得店铺里面放了有二十多个纸人的,但是现在却不见了。
我会一眼看到纸人,那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似乎都跟纸人有关系。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沈惜晴停了下来问道。
我站在门口,看着店铺放货的地方空出一大块的位置,道:“店铺里的纸人都不见了。”
沈惜晴听我一说,眼睛也看向那一堆已经空了的位置,微微皱眉,道:“是谁做的?”
沈惜晴都不知道,我自然不可能知道,我能想到的似乎只有我爷爷,毕竟我爷爷回来了。
“先不管这个了,我们先去点长明灯。”我说着走进店铺内,打算先去点上长明灯。
可是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却愣住了,那一件我从来没有进去过的房间门开了。
我站在离门口两米左右的地方,看着那一件黑漆漆的屋子,里面还有一股很浓郁的臭味,里面的窗户全部被封起来了,里面也没有灯,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他出来了?”沈惜晴不确定的说道。
“谁?”我问道,我以前压根就不知道里面还有人,我昨天晚上才确定里面确实有人,却不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我记事起,这店铺就有了,里面那房子就是关着的,也就是说,那个人至少在里面待了十几年。
而沈惜晴说的‘他’就是房间里的人。
“他是谁?”我很好奇,屋子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有很多记忆没了,记得的事情并不多,可是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却很愤怒。”沈惜晴说着直接朝屋子里走去。
我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也跟了上去。
黑暗对沈惜晴而言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影响,我却不行,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用灯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情况。
这个屋子很空荡,在屋子中间有两石柱,石柱上有两个婴儿手腕大小的洞,两根柱子上有一条二指粗细的铁链穿过,牢牢的锁在那一个石洞中,铁链的另一端是一副铁质的手铐。
当我眼睛看到那副手铐的时候,我眉心忍不住一皱,心中一跳。
这手铐上全是血,看这些血应该还是新鲜的,并没有染上多久,在两只手铐的不远处,还各有一只枯瘦的手掌,断口处参参差不齐,骨头看上去像是被硬生生给掰断的。
“这是谁做的?”看着那一双手,我心里忍不住冒起一股寒气,这到底是谁,居然这么残忍,用钝器活生生把一个人的手给砸断。
沈惜晴看了半响,道:“是他自己。”
我咽了一口口水,这个人的心是有多狠?这个人的意志是有多强,才能活生生把自己的手给掰断?
我心里忍不住对这个人生出一些敬佩之心,这人能把自己的手给活生生掰断,不管他是男是女,是好是坏,能活生生把自己的手给掰断这一点,就值得让我敬佩他的某一些方面。
“看出什么来没?”我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沈惜晴摇头:“没看出来,走吧,去点长明灯。”
沈惜晴说完转身就走,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也转身跟着沈惜晴走了出去。
长明灯的灯芯只要有油,其实很经得起烧的,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长明灯还在亮着,不过里面的灯油已经不多了。
我过去拨弄灯芯,把灯芯给拨弄的长一点,然后往里面加了一些香油。
我正要放下装香油的瓶子,就看到长明灯上飘起一阵青烟,青烟缓缓聚集,最后居然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还很漂亮的女人,穿着一件道袍,漂浮在半空。
这个女人的出现,差点让我把手里的香油全部照着她的脸洒了过去。
这个女人似乎有些迷糊,好奇的打量了我两眼,然后看向沈惜晴,道:“你醒了!”
沈惜晴看着女人,表情有些奇怪,似乎认识,却一时想不起来:“我好像认识你!”
女人错愕了一下,随即释然:“也是,你被封印了这么久,而且七魄散去一般,一魂在体,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也很正常。”
“你也是当年那件事情的参与者?”沈惜晴问道。
女人苦笑一声,道:“参与者!是啊,我也是其中一个。”
“当年的事情我记得不多,我对你的感觉并不坏,能不能跟我们讲讲当年的事情。”沈惜晴说着指了指我,道:“我和他都想知道。”
女人把目光转向我,眼神有些复杂,叹息一声,道:“我看你们两个心里似乎有些不甘,甚至有些怨念,知道了对你们未必是好事。”
“可是不知道,他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屋子里面的人跑了!”沈惜晴又指了指那一间被打开的门说道。
女人顿时脸色一变,道:“赵卫国呢?”
赵卫国是我爷爷的名字。
“我爷爷有事,李婆婆那边出了问题,我爷爷去帮忙了!”我插了一句嘴。
女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她本就是鬼魂,脸色本就是白色的,这时候她身上的青烟居然有些许不稳。
女人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我和沈惜晴也默契的没有去打扰她。
过了许久,女人抬起头,道:“去城外的九马山,在山阳面,有一个至阳的位置,找一座竖了无字碑的坟,把里面的棺材起出来,然后找九只黑狗分食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