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还是那两人。两人中间隔了距离，惊泠才推开门，路过两人身边时，道了一句，

“清月，你清月宫毁了，让他为你修好便是，你与他，还是不要再见了。”

随后脚下生了云，直接上了半空，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声无奈的女音响起，“惊泠上神，还请不要为难。”

“直接来吧。”双手下垂，并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

眸子一低，还好他不在，若是在，可会想起，那时她转手送人的劫，让他承受，哪怕之后，她承受的，是不亚于一百道雷击的惩罚。

乌云中，看不到任何的人，惊泠却仰头一问，“今日多少？”

“惊泠上神，今日一千。”

头顶的乌云中，一身黑衣，也是微微衔着冷意，与她说明，

“惊泠上神私闯妖界，伤妖界众人，尚在面壁期，如今，加重处罚。”

底下之人，无一人多言，只看着，当事之人，没说一句不愿，更未做出抵抗之举，乌云密布，遮了招摇山所有。

雷电在云中一点点汇聚，逐渐靠近。只见半空中惊泠手中灵力游走，朝着地面狠狠加重，散开。

“上神？”雷公以为她要抵抗，却不想她手中灵力，不过是在招摇山中木樨花顶，轻轻盖了一层结界，也算是护着招摇山的一切。

“我既受罚，便是受罚了。与招摇无关。”

“好。”

雷公满意。

乌云越来越浓，空中人已经全然失踪，雷击开始，一次，两次，越来越多。她就在空中，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只有地上那些人，看了许久，一人心痛，一人看戏，暗处躲了一人，始终皱眉。

他是记得，那时候，第二次见她。她在岸上问自己，“今日已晚，何不明日再来。”

随后他受的，是雷劫，却看着她在岸边，静静的不说一句话，看旁人一般看着自己，他本不该有雷劫的，一切皆是因为她。

眼色深沉，望着她。

一千雷击，密集后，她的身子越发颤抖，可她并不退缩，还是原处。

地上的清月看着，早已哭成一片。

听她嘴里念叨着，“早知会连累你，我便死也不离清月宫，如今，又是我害你，惊泠如月，不想你如我们！”

她哭着，岩祉来到她的身边，以身护着她，就怕一丝的偏差，伤了她。她见他，双手挡着，一言不发。

“你走吧。我此生，不再见你。”泪雨如注。

他怒，心中所爱之人，如此排斥自己，他不愿，不甘。

“她逼你忘了我，我便认了，如今你竟然为了她，逼着我走，也罢也罢，我走便是。”既是早已认不出的人，又何必留在此处，他妖界如此之大，又何处不是容身所。

天界欠他的终究会全数拿回来。

人消失一位，跪坐地上清月一动不动，就只是看着。

一千刑罚结束。

乌云失踪，云中之人也失踪不见。

她的身子，终于弯了些，惊泠将嘴角的血迹随手揩去一些，运功回到地面，收了招摇满山结界。

“清月，你回清月宫吧，待恢复后，便会去找你。”

她不看着清月，如此吩咐，随后身子微微颤抖，一步一步踏着地面，进了屋子。门重新关上。

突然，听得里头咚的一声。

清月冲了进去，整个屋子却是下了结界，无人能进。

九重天云中，雷公电母着急回去复命，面前倏然多了一道人影，直到清雅出尘的容颜出现，两人便作揖行礼。

“见过朝若上神。”

“行了，吾只是有事想要问问你们，不会耽搁你们回去复命。”他清冷的音不太密集，只是随口的意思。

面前两人有些犹豫，自然是知道他要问什么的。

“惊泠上神面壁招摇山的缘由。”

“上神万年前杀了六君神中最后一位……”

……

径自朝着里室走去，一身玄色，瞬间化为白色，不知怎的，进了有她的地方一瞬间就变幻原色，皱眉，还未想到其中的缘由，便见屏风之后的人，吐血一口又一口。

还不及反应，就见里头一记无形手刃过来，身子一闪，听得沙哑嗓音。

“谁？”

“吾，朝若！”

“你不是走了？”她的冷哼中多了几抹戒备。

“路过。”

短短两个字，并不相干的口气。

却在不经意间，来到她的身边，冷眼相待。

脸上煞白，不见血色，却又坚韧不拔。同以往一样，他打算袖手旁观。

“出去。”

惊泠冷冷一声，嘴角的血迹越来越多，受伤时候还要被人欺辱？

岂有此理！

手中灵力汇聚，在自己身边，隔了一道重重的结界，却不想，自身能力有限，朝若不过是手上一弹，便是碎片。

“你……”

她眼神飘忽，恨意不减，人晕倒了。

朝若手上，往后划了一道，房屋周边，隔了一道无色结界。

既来，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