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归瞧见雁翎这副花痴样，没忍住一个巴掌拍向了她的脑后，轻声冷哼哼一句：“臭雁翎，谁才是你家主子，你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雁翎立马收敛神色，讪讪一笑：“有吗有吗？”

旋即主仆两同时看向柳月苍，卫燕归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惊艳，她虽口中待柳月苍不善，但心底不得不承认，柳月苍生了一副好皮囊。

她看着柳月苍的同时，柳月苍也看向了她。

今日的卫燕归穿了一身青色的男子长袍，颜色不深不浅，衬得她肌肤玉白似瑞雪一般。一头长发如墨一般，被高高束在头顶，整个人清爽干练了不少。只是这样一来，她的小脸蛋就完全露了出来，他们这个朝代未出阁的女子额头都要留下碎发来遮住，她却别出心裁女扮男装，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容貌都显露出来，胆子可真大。

但不得不说，她长得的确美，气质也清新淡雅。

柳月苍多看了一眼，才在她的对面坐下。

小二已经上了茶水，卫燕归从盘子里取出一只玉杯，热情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几天不见，卫小姐的待人之道长进了许多。”柳月苍淡淡地说，他也不客气，端起那杯茶轻啜了一小口。玉杯在他手里微微晃动，人显得格外轻浮。

“亏得上次在御雪司被柳大人教得好。”卫燕归此刻心底真是恨不得一掌将柳月苍给扇飞，表明上却还是和气地说：“刚刚听大人说这里发生了命案，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听说卫小姐生平只对一件事执着，怎么突然间会对民间的琐事感兴趣了？”柳月苍身子微微前倾，向卫燕归靠近了许多。

“大人，尸体已经被验完了，还有什么吩咐吗？”隔间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没事了，这个时辰也不早了，叫兄弟们回御雪司吃饭，等我回来再进行案卷分析。”柳月苍隔着门回道。

“是。”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尸体？卫燕归心口冷不防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自己来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吧？

柳月苍回答完属下的禀告，视线继续回到卫燕归的脸上，此时两个人隔得极近，脸都快贴到一起去了。

雁翎瞧见这一幕，脸红耳热起来，捂着嘴角咯咯地笑。

“啪”地一声，将雁翎的思绪给打断。

“你们给我出去。”卫燕归对雁翎的花痴模样真是服气，一拍桌子将人给狠狠地赶了过去。

雁翎浑身一颤，恋恋不舍地走出雅间。

素缨见状不对，也自觉地溜了出去。

“听说柳大人在查案，可是这酒楼内发生了命案？”卫燕归的客气可不是没有缘由的，原主中毒而死，她第一个想到下毒之人就是这个酒楼的小二。偏不巧，这第二日初初来访，就有命案发生。

“那你能否告诉我，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柳月苍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暗光。

怀疑她？卫燕归脸色微怔，继而讪笑：“我常常来这里喝酒，关心关心这里的伙计有问题吗？”

柳月苍长腿一收，换了个慵懒地姿势坐着，可目光却依然盯着卫燕归，“没问题。死者叫吴炎，刚满二十，在这家酒楼做工了两个月。死亡时间是在昨日夜晚，大约子时的时间，死因是被一刀自后斜捅入心口，死亡地点在酒楼后方的小路上，卫小姐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卫燕归倒吸一口凉气，眼底略略闪过失望，旋即她坐直了身体，提出请求：“待会能陪我去死亡地点看看吗？”

柳月苍双臂蓦地交叉，肆意而冷漠地笑了起来，“卫大小姐以为我是什么人，很闲吗？”

卫燕归这才觉得失礼，“抱歉。”她也并不尴尬，淡笑着回复。

柳月苍自小就有很强的警觉力，前后见过卫燕归三次，她的改变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初初见她，一身酒气，糟乱不堪，口中一直呓语着她的太子殿下。性格大咧，举止粗鲁。而今不过只过了一天，再见她，竟变了个性子，遇事从容，冷静自持，一身气质也清谈若兰。

这真的是她吗？

“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可以陪卫小姐走这一趟。”为了多观察一下，他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