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我的整个手臂都被麻木。
可怕的是,那种麻木的感觉顺着蔓延到了全身,到心尖......
回头看了一眼姚鲲远,眼神中全是无法言喻的温柔。
刹那间,像是被雷电击中那般,我的心肝脾肺都在发颤发光。
好似只需要一点点火光,就能将我的全部,引燃。
小半年的毫无交集,丝毫不能影响和左右我心脏的跳动,而是把我所有之前跟他有关的不是那么好的记忆,给彻底的抹去。
留在我脑海最深处的,是他每次将我撩拨得,无法自拔时侯的心悸。
车内的温度迅速开始升高......
我全身灼热得像是回到了昨天的状态,呼吸急促阵阵眩晕。
意识梦幻得,只能听到姚鲲远越来越厚重的呼吸。
和他,越来越靠近我的那张,帅气的脸。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侯,他已经贴完全贴近到了过来,捧着我的脸像是用情至深。
刺耳的手机铃声,破坏了这暧昧而又微妙的气氛。
“sanne,我在郊外。”
姚鲲远接电话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捂住狂跳的心强迫自己恢复平静。
我想刚才他那用情至深的眼神,一定是我的错觉。
电话里,sanne还是一如既往下属对领导汇报工作的口吻,“姚总,今晚是招商引资举办的大型酒会,大姚总的助理刚刚来电,要你务必去参加。”
“我下午已经和他说过了,如果是鹏远脱不开情面,应该叫坤鹏来参加。”
“他也在,不过大姚总交代,你也要去。”
“我说了没空,赶不回来!”姚鲲远回绝地同时,手还捏着我的手,伸出中指在我的手心里,轻轻地画着圈圈。
撩得我,完全无法平息狂乱的心,和悸动的情绪。
“好的,我明白了。”
“嗯,你安排吧!”姚鲲远对sanne表现出的是绝对的信任。
“另外日本那边刚才发来消息,说舒曼小姐......”
“够了sanne,我还有事。”姚鲲远听到舒曼这两个字,就像是被触动到了什么神经似的,立即松开了我的手打断的sanne,然后挂了电话让我问问徐警官什么时侯到。
又是舒曼!
顷刻间能改变和左右,姚鲲远情绪的人。
我问徐警官,他说已经到水库了,让我们开过去在水塔那边碰头。
**
露营基地就在水库边儿上不远,有房车有帐篷也有星空的玻璃小屋。
环境特别好,也适合带着孩子在这儿玩。
和徐警官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青涩得一说话就脸红的女孩。
徐警官说那是张姐的大女儿,被爷爷奶奶嫌弃,是张姐坚持让她上完警校,前段时间才刚到他们派出所实习。
张姐的女儿话特别少,在我们围着烧烤听张警官聊案情的时侯,全程就带着虫虫在草地上,追着地上的点点亮光四处奔跑。
偶尔虫虫要来找我,她就红着脸站在虫虫身后,说:“虫虫乖啊,爸爸要和老师聊正事儿,咱去那边玩儿不要打扰到他们。”
这时候徐警官就会回头,对她充满了感谢。
“姚总,这儿环境还不错吧?”
“嗯,有酒吗?”姚鲲远喜欢喝酒,尤其是红酒。
徐警官去后厨走了一圈回来,大概是这儿的酒不是特别好,说他开车出去买。
张姐的女儿主动跑来,接过他的钥匙说:“我去吧,我对这儿路熟,刚好刚才虫虫说想去超市买酸奶。”
然后没等徐警官说什么,拉着虫虫就往外走。
两个大男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都挂着欣慰的笑。
大概他们都喜欢这种,小家碧玉类型的大家闺秀吧,至少懂事还体贴。
自从接完sanne的那个电话以后,姚鲲远再没有跟我说一句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哪怕是现在我坐在他的身边,他全程也就在跟徐警官聊天。
完全的,当我是个透明人。
很奇怪对吧,我也感觉到特别疑惑。
每次我们的感觉还是变化的时侯,sanne的电话就会掐着点来。
或者是有关舒曼的消息,就会影响到姚鲲远的情绪。
就像是个无形的魔咒.......
张姐的女儿很快就买好了酒回来,满脸歉意地看着他们俩,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地方超市里卖的红酒都不好,我就卖了一坛这个本地白酒,特别不错的你们尝尝。”
“没事,白酒不错!”姚鲲远笑笑,说。
姚鲲远完全没有了应酬桌上,非高档红酒不喝的刁钻。
忽然间变得特别亲民,我还很不习惯。
徐警官要我也陪着点儿,一开始我想着有虫虫在,影响不好还在推脱。
后来张姐的女儿说:“任老师没事的,你陪着他们喝点儿吧,虫虫晚上我带着睡。”
跟着,姚鲲远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倒了一杯放在我面前。
喝酒的时侯,徐警官才完整地说起这个案件。
在他被调离专案组的时侯,张姐女儿刚到他们派出所实习,负责案情资料。
后续好多情况,徐警官都被刻意的隐瞒了,是张姐的女儿私下透露给他,并在最后知道要把罪责扣在张姐身上时,求助徐警官帮她。
事实上,针确实是张姐扎的不假,但是她是受到了陈晨的蛊惑。
她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妇女,觉得老师说的话一定是对的,哪儿会想到老师会害人!
这个情况从一开始,徐警官找到张姐后,就是清楚的。
他第一次给我来电话也是说,下一步就是去调查落实那位老师。
结果还没有落实,他就被调离了。
后来那段时间,徐警官和张姐的女儿私下各方调查取证。
就在徐警官给我召开新闻发布会的那天,他们拿到了所有对陈晨指控的证据。
然而,他们都不是专案组的成员,没办法参与案情和控制嫌疑人。
也就在这个时侯,张姐忽然被抓捕了!
一时间,张姐的女儿慌了神,几乎是哀求徐警官一定要把她妈妈救出来。
徐警官的父亲是个老领导,已经退位很多年了。
在他工作的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工作上的事,去找过他的父亲。
这次,是例外。
他厚着脸皮去找了他的父亲,一身正气的老爷子一听,立即拍案!
公安机关内部势力的较量,徐警官没有跟我们多说。
只是淡淡地说,春雨和陈晨那边也是找到关系,才会让这个案子差点以冤假错案的方式了结。
怕这件事节外生枝,本是想要在发布会开始以前,再临时更换发言人的。
结果不知道,被人提前走漏了消息。
昨天徐警官在电话里,听到我说话的声音不对劲的时侯就有猜忌。
所以,他在接连问了我好几遍。
后来他赶到我出事的地方时,见到姚鲲远知道了更多的细节。
决定将计就计,干脆将警方内部的奸细势力一起抓出来。
“所以,对方到底是谁?”我忍不住问:“是陈晨?”
“不,她还没有那么长的手。”徐警官押了口酒,说:“这是我们内部的机密,我就没办法告诉你们了,案件到最后也应该不会公布,毕竟家丑不外扬。”
姚鲲远听完后,盯着远方天边闪烁的星,若有所思地说:“应该,跟我们家有关。”
“终归有个好的结局,来吧喝酒!”徐警官端起酒杯敬了下姚鲲远。
姚鲲远回望了一眼还在那边,陪着虫虫四处奔跑的张姐女儿,举杯道:“祝福你!”
**
凌晨1点多,虫虫在张姐女儿的陪伴下,在玻璃房里数着星星睡着了。
徐警官喝得有点多,情绪悲凉看起来很是伤感。
和姚鲲远举杯换盏地讲起,他被前妻闹得离婚以后,那段萎靡不振的时光。
姚鲲远很专心地在听,看起来却比徐警官,还要惆怅。
他也醉了,悠悠地叹了口气:“女人,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