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就坐在我和姑姑的正前方,抬头看到我也很平淡。
“请问,你们哪位是任栗?”
“我!”姑姑微笑着点点头,指着我跟姚鲲远介绍着,说:“这是我侄女,任夕颜。”
“了解。”姚鲲远的目光完全没有在我身上,做过多的停留,直接进去了工作的状态,打开他面前的资料说:“你的情况sanne跟我汇报过,你是因为时间安排不能参加是吧?”
“嗯,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和你们对接下我侄女,她之后全权负责画展。”
“了解。”姚鲲远在资料上一边写,一边说:“现在的情况,一是她是你侄女而不是女儿,这样的关系不具备代理资格。二是这块手续完善以后,我们还需要法律手续。”
姚鲲远谈工作直入主题简明扼要,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意思是,夕颜不行?”
“合作协议上很清楚地写到,代理需要交给至亲,并进行法律公证。就你目前的情况而言,任小姐不具备代理你画展,和我们对接的法律手续。”
“那要怎么才有资格?”
“这个我建议,你带上合同咨询专业的律师,手续齐全我们的法务部,才会认可任小姐的身份。”姚坤鹏简单的几句话说完,就起身合上文件:“您手续齐全以后再约时间吧。”
三言两语就把我和姑姑打发了,我在姑姑的脸上看到一丝不悦。
虽说她不算太有名气的画家,但是在圈子多年,也是有成绩和地位的人。
商业画展她也接过不少,从没有人像姚坤鹏这么不讲礼貌,和不给她任何情面。
她直接起身:“那么我可不可以,选择不和你们合作?”
“可以,你需要按照合同约定,跟公司法务部办理解约手续。”
对姚鲲远这种怠慢的态度,姑姑火大得不行。
他一离开,姑姑就开骂:“什么鬼公司,牛个什么劲儿啊!”
回头就跟我商量,要不然解约算了。
这个时侯顾莎莎又走进来,说马上要午餐时间了,问我们要不要在公司用餐。
姑姑一看时间:“不用。”
“好的。”
这种别具一格的逐客令很奏效,我和姑姑不走都不行。
回到车上,姑姑迫不及待地拿出合同来研究,要跟姚鲲远公司解约的事。
结果发现合同签得死死的,他们作为画展主办方,享有这次画展所有的画的代理权。
“妈的,太黑了!”姑姑火大得直接给陈厉康打了电话,问他这次合作的主办方怎么会这么垃圾,弄得她现在进退两难。
陈厉康很无辜地说:“对不起啊,栗栗,这次都是之前陈晨去联系的。”
“算了也没事。”
一听到是陈晨去办的,姑姑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她挂了电话跟我念叨着说,“这丫头不混成这样,都对不起她办事的不靠谱!”
紧跟着,姑姑又跟舒律师打电话,把刚才跟姚鲲远谈的情况说了一遍。
舒律师让她先发合同,然后他那边给我们出个方案。
姑姑和我就近找了个西餐厅,一边吃午饭一边等舒律师那边回话。
吃饭的时侯,我收到顾莎莎发来的信息:“夕颜不好意思啊,刚才你姑姑在我没有跟你打招呼,晚上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好啊,几点?”
“5点半吧,我定好地方给你信息。”
和顾莎莎之间总有根奇怪的线,让我恨不得想要走近她,知道些关于妈妈的情况。
下午两点多的时侯舒律师来电话,说这个问题其实不用解约,把我和姑姑之间的关系走个程序,再法律上公证下,我就可以做为代理人了。
“要走什么程序?”
“这些年,你对夕颜的抚养事实已经达成,而她爸爸已经离世,妈妈又消失多年对吧?去补个收养证明,证明你们是法律上认定的母女关系就行了。”
“好的,那我需要准备哪些手续?”姑姑对这个完全是一窍不通。
“这样吧,明天我来一趟金洲,帮你们一起办理手续。”
舒律师很主动要帮忙,姑姑是求之不得。
吃过午饭姑姑说要去趟派出所问问,我不好说要跟顾莎莎见面,只得说我派出所有认识的朋友,不如我去找他咨询下,让她先回家。
“也行,我回去再跟厉康商量下,到底要不要和这个垃圾主办方继续合作。”
和姑姑在西餐厅门口分开,我直接去了派出所找徐警官。
去的路上,顾莎莎给我发来晚上吃饭的地方,让我直接准时过去就行。
“那就晚上见。”
我回着信息走到派出所,徐警官正在当班处理材料。
听我把情况说完,马上在他们内部的公安网上,查找我的家庭信息。
“不对呀,你父母都去世很多年了!”徐警官指着电脑上,我的家庭关系说:“喏,十多年前你父母都注销户籍了,这样的话你姑姑本应该是你的法定监护人啊。”
“啊?”我瞪大眼睛盯着电脑上,注销的妈妈的信息:“这怎么可能呀!”
“你能确定,你妈妈还活着?”
上次见到顾莎莎的时侯,姑姑跟我简单地提醒过我,不要再去追究我妈妈的下落。
而她根本没有明确地说我妈妈已经去世,这说明她肯定还活着。
可是这户籍上面,为什么已经被注销?
看我满脸疑惑,徐警官又解释说:“不过十多年前,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如果她真的还在世,那她一定是改名换姓了。至少在法律上,她这个人已经死亡。”
对于办手续而言,这无疑是便捷了很多。
可是在我心里,就是一根刺啊。
妈妈到底有没有活着?如果她活着,为什么要注销她的户籍?
五点的时侯,顾莎莎准时发来消息说她下班了,马上往那边赶。
我谢过徐警官,暂时没有把我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姑姑。
按照顾莎莎给我的地址,打了个车过去。
一家日料餐厅,走进去就是轻声的钢琴旋律,环视一周环境优雅但没什么人气。
服务员把我迎着往里走,所到之处的位置都是空的。
一直走到大厅正中央,才看到顾莎莎一个人坐在最中间位置,冲我招手。
我刚坐下,顾莎莎就很抱歉地跟我说:“对不起啊夕颜,姚总让我不要提前告诉你,他今天晚上把这儿给包场了。”
“姚总?”
“他还有事没有处理完,现在就我们俩。”顾莎莎说着,把果汁递到我面前说:“你是不是想要知道,你姑姑那天跟我说了什么,为什么我后面就不跟你联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