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铁笔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正经记者,她无法原谅自己竟然跟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睡了,还把小晴给弄丢了!
顾芙溪咬紧了下唇,想着想着便不自觉的掉下眼泪来。
她委屈的蹙着眉,眼里有粼粼波光,细望过去,又是一片单薄的脆弱。
邢穆齐心里一软,抽了纸巾递给她。
气头上的顾芙溪非但没接,还狠狠推开他,捂着右肩狼狈的跳下床。
“别以为你救过我就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了,你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却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混蛋!衣冠禽兽!”顾芙溪很少开口骂人,可如今却忍不住一字一顿的咬牙怒骂。
骂够了,她捡起地上的衣服一瘸一拐的转身要走,可手握在把手上时,顾芙溪脑中嗡的一声,恢复了清醒——她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了,并且手机还没电了。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仅仅就认识面前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念及此,顾芙溪又狼狈的转身走了回去,“喂,你……”
听见顾芙溪的声音,邢穆齐原本因为顾芙溪走后失落耷拉下来的脑袋瞬间抬起来,以为她同意要自己负责。
然而顾芙溪却凶巴巴的朝他说:“你把手机拿出来。”
邢穆齐沉默片刻,从床头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只手机,摁亮屏幕后输入了些什么,然后递给顾芙溪。
“这是我号码,遇到困难随时打给我。”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打给你!”
一把夺过手机,临走顾芙溪还不忘狠狠剜一眼邢穆齐。
听着惊天动地的摔门声,邢穆齐蹙紧了俊眉。
离开咖啡店,顾芙溪从身上好不容易抠出了一张皱巴巴五十元纸币,又来到了那晚邢穆齐送她去的那家诊所。
医生拆开纱布,看到那狰狞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双氧水消毒时,她一张小脸都痛的皱在一起,可却硬咬着牙不肯吭声,连医生都频频朝她投去钦佩的目光。
“处理伤口加那些消炎的药物,一共多少钱?”
医生看了她一眼,“你是邢先生的朋友,不用钱。”
邢先生?那个男人姓邢吗?顾芙溪抿了抿唇,离开时还是把五十块搁在了诊所的桌子上。
她可不想欠什么人的。
街上人流量比平常多了一倍,顾芙溪在熙攘中缓缓而行,搁在耳边的手机再一次传来无人接听的状态。
“小晴啊,你到底在哪啊?”她懊恼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一定不会选择跟小晴分开逃生。
顾芙溪还只是初来青城,青城大的要命,她跟只没头苍蝇的似得四处乱撞,一眨眼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很快过去。
“小姑娘,进来吃碗面吧!”
正值饭点,路边的苍蝇小馆卖力的招揽着生意。
顾芙溪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想也不想便走了进去。
另一边,邢穆齐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睡了人家姑娘又不负责岂不太渣?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顾芙溪给找回来。毕竟来日方长,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他给她的那部手机上有gps装置,邢穆齐轻易就定位到了她的位置。
他驱车正准备前往,副驾驶座椅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邢穆齐睨了眼来电显示,摁下接听键。
“喂,父亲。”
“是,好,我现在就去。”
“我会注意的。”
……
顾芙溪点了一碗猪油小馄饨,馅少皮厚,清汤寡水。
顾芙溪吃馄饨从不吃馅,因为小时候妈妈告诉她,馄饨店里的馅都是用小老鼠肉做的。可现在她饿极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一勺接一勺囫囵着往下咽。
事实证明,妈妈的话果真是有根据的。
当顾芙溪吃到第九个时,冷不防瞅见碗底的一只苍蝇,没忍住“呕”一声就吐了出来。
周围客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顾芙溪这边,老板娘闻讯而至,把抹布使劲往桌上一丢,跟刚刚在外面招揽客人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们的饭里不可能有苍蝇!”
顾芙溪皱着清秀的眉,手指向那碗馄饨:“证据都在,还能诬陷了你们不成?”
“小姑娘,是不是你故意把苍蝇丢进碗里,好借此来逃单?”老板娘面露狠色,她身后的几个伙计慢慢的靠近顾芙溪这桌,“我听你的口音可不像本地人,可别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