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林大华显得比我还愤慨,也对,说什么都行,反正不能说他.妈和他姐,结婚半年多,林大华没少和我聊小时候林红梅又当姐又当妈带着他的光辉与伟大。
我被他的一番言论堵得没话说,一家人的含义在他看来就是无条件地为他姐付出,供他们一家吃住,供他们家小孩上学。
我自认为这个烂好人做的也够到位了,没想到只是说出了心中的不满,林大华便这幅难受的模样。
再说了,我还真没看出来林红梅在我面前有一点的低声下气,平日里连个水电费也懒得交,我也侧面委婉地提过,我和大华工作忙,回来都很晚了,没法交水电费,大姐白天得空就去交了。行啊,交啊,隔天林红梅就会找机会问我将钱讨回去,钱就是她的命,用别人的安心,用自己的糟心。
“我先回去了,晚一点给你带饭过来。”
“不用了,医院里有餐。”
可能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过激,林大华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这下又变得唯唯诺诺,见我态度冷淡,低沉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等他一走,我咬紧牙关的口这才松开,低声呜咽地哭了起来,还好隔壁床的不在,不然多可笑,我已经丢不起这个脸了。
林红梅一家无休止地榨干我也就算了,我尚能为了林大华忍受成全,可连林大华也背叛我,他和谁不好,他在哪天不好,偏偏要和胡玲,要在爸爸入土的时候!天知道,我多么想洒脱地和他们狠狠打上一架,哪怕就只是一场无硝烟的谩骂也行。
等哭够了,躺在床上冷静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件事,摸出手机打开网页,快速浏览了一番。
看林大华的意思,协议离婚应该是不可能了,那如果是走法律程序呢。
昨晚林大华没有来陪床,隔壁床的一家人临时有事又办理了提前出院,白晃晃的病房内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如果不是护士时不时来查一下房,我想我就是倒在厕所里恐怕也没有人发现。
夜太漫长,辗转难眠,早上八点左右就有护士过来通知我,让家属去办理出院手续,床位太紧张,生孩子的一拨接一拨。
我给林大华打了个电话,提示关机,抱歉地告诉护士等一等,等啊等,等到十一点半还不见林大华人影。
“213号病床,十二点之前得办理出院手续哦,这边还有待产的妈妈等着呢,麻烦快一点。”
我猜想可能是昨天和林大华闹了不愉快,一时半会儿他不会来了,再加上护士隔一会儿就来催,我只好起身换衣服,独自去办理出院手续。
医院大厅内,排队交费的人很少,这个点大家都在吃午饭,头顶的时钟咚的一声,转到十二点整分。
填满单子,交完所有费用,百般无聊坐在大厅里候着,准备休息个十分钟再走,我摸了摸内侧口袋,身上还有爸爸给的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买完房子后所剩的钱,全部加起来十来万,不算多,不过够我离婚后重新租房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费了。
肚子咕噜噜地叫,昨晚到现在一口东西也没有吃,我有些懊恼,跟谁撒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
我无比愤然地走出医院大门口,还没下完台阶,一辆出租车突然停在我面前,我正打算绕过去,车上下来一男一女,慌忙叫住了我的名字。
嚯,我还以为林大华不会来了,不过在这个美好的晌午,我却并不是那么想看见林大华这个人,我装作没有看见,头也不回地准备走开。
手臂被人一下子拉住,我回头不悦地看过去,眯了眯眼睛,有些诧异,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跟在林大华身后的人,居然是久未谋面的婆婆。
说起这个婆婆,其实我和她并不是特别熟悉,和林大华恋爱两个月,结婚大半年,只见过婆婆一次,还是在结婚的时候,她坐在长辈席上,一张布满岁月沧桑的脸乐开了花。
毕竟是长辈,我的脸色有所缓和,婆婆的手顺着我的臂弯滑下去,紧紧抓住我的手,“我说沈清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孩子就这么没了,要我心疼死啊!要不是你大姐打电话回来,我都不知道这回事,你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么没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