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难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地方叫做走吧!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马车继续向前走着,前路依旧未知。
这两人还是没有说清楚要去哪里,一个问题抛来抛去,没有一个答案,见月自己都有点心急了,不过比心急更多的是刺激。
这场不知道目标的远行和见月内心深处的影像交叠在一起,虽然前路未知,可是见月却异常的激动,戏本子的画面一次次在脑海里浮现,哪怕戏本子不可信,可是戏本子却是见月在目前的有生之年了解世界的唯一标尺。
见月曾经羡慕那些南来北往的富商人家,他们穿着绫罗绸缎,行走在天南海北的每一个角落,他们见过路上的花红柳绿的风景,他们见过形形*的尔虞我诈,他们交过贴心的掏心挖心的朋友,他们做过值得的不值得的好事坏事,他们的眼角有风霜,他们的脚下有蹒跚。
忽然到了那么一天,他们从远行的马车上被人搀扶着下来,笑着把半辈子的身家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中,他们养着花草鸟兽,他们膝下子孙承欢,他们也会坐在茶馆里一个下午,神采奕奕的站在人群中间,说着曾经走过的路吃过亏,临了说一句值了,而后牵着小一辈的手慢慢悠悠的回家。
见月曾经在县城的茶馆里看到过那样的人,那个时候见月是站在门口喝彩的听众,每一次见月都会用了力气的将两只手拍的大响,那个时候见月希望自己某一天也能站在人群中说出自己的故事,那些听到的奇闻异事百花盛开,自己都能亲自去看一看。
只要走出去,哪里都是故事。
出门在外,遍地江湖,见月的心中高兴激动快乐,鼓足了干劲。
不过是半日的路程,见月就悲催的发现,她根本熬不过第一关,坐在马车上七荤八素的见月,一路上吐得掏心掏肺,只差下一秒把自己心窝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心在路上,可是身体不允许。
每次的这个时候,马车都会在路边停下来,见月立刻跳下来。
找个偏僻的地方,不,来不及的,找个地方,忍不住了,然后放肆的呕吐着。
庄鸾四周看着是不是有人追了上来,童筱筱只是淡淡的看着,眼皮轻轻的一抬,很快就又落了下去。
不知道是谁递过来的水,见月漱了漱口,感觉有些虚脱。
见月是佩服自己的,自己面前的天地都在上下颠倒的时候,自己竟然还能将童筱筱的一举一动看在眼睛里面,可见童筱筱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这一路走了七八天,见月就一直不停歇的吐了七八天,说是去看看郎中,但郎中也无能为力。
“这不是病,不好治的。”
郎中摇摇头,就把见月,和扶着见月前来的铁柱赶了出去。
既然不是病,那就没有办法了,见月只能熬着,看着自己每天晚上好不容易灌进去的东西,都会在第二天原封不动的吐出来,哪怕是一口水也会原模原样回归大地,见月本以为自己在这个样子折腾下去会瘦一点,虽然不能瘦的像童筱筱一样文弱,至少也能够让自己在她旁边的时候不要那么粗壮。
可是铜镜中的见月,除了面色发黄之外,什么也没有少,脸上的肉,胳膊上的肉,腰上的肉死命的扒在骨头上,一点也不松手。
见月继续吐着,似乎都已经成了习惯。
出来走走固然是好,但晕车是个大问题。
庄鸾面色如常的赶着马车,看似举手投足间的不经意,其实见月明白,他在想尽办法的走一条不为人知的路,他私自带着童筱筱逃出来,身后肯定有大把大把的人等着他的人头,等着马车里的人回去邀功,可是他就是要带她走,见月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童筱筱的样子,见月觉得她是不愿意的。
看着自己的样子,见月只能说自己心里是愿意的,但是身体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