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扭头看着边慕禾,笑了下,率先下了车,将慕禾一边的车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就这么上不了台面,跟你结了婚,连你的家人都不能见吗?”他口中风趣,眼神却包容含笑,“你如果怕我乱说话,大不了进了病房,我跟表姐打声招呼就闭嘴好了。”
“不是不是,”边慕禾笑的无奈,“我怎么会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咱们刚结婚,就让你去病房,有些不太好……”
“什么好不好的。”霍承已经走向后备箱,将里面备着的礼品拿了出来。
一只手拿着满满的礼品,一只手向她伸来,得体修身的羊绒大衣穿在他身上,精神又利落。
边慕禾自然不认识zegna这个牌子的,只能用羊绒大衣这样稍显土气的词来形容霍承身上的衣服。
看向霍承的脸,边慕禾承认,四天前不计后果的跟霍承结婚,有一丢丢的原因是因为这张看不出年纪、英俊而分明的脸。
她几乎没有看到过三十几岁的男人身上既有成熟的稳重气,又有难得的少年感,经历诸多风雨阅历,还能将这两种气质杂糅的分明又一体,她不得不说,仅这三天的时间,她就被他的容貌、气质、脾性所吸引了。
“走吧。”
望着面前骨节分明的手,边慕禾怀着感激将手递了上去。
手掌相握,边慕禾登时被霍承温暖的大掌包容了,与他牵手,竟然这么温暖熟悉。
往病房走的时候,边慕禾的心里还有些忐忑,该如何跟表姐介绍霍承?
看到霍承,表姐又会是什么反应?
在心脑科602病房门前的一刻,边慕禾做好决定,如果表姐“胆敢”为难霍承,她宁愿跟表姐撕破脸皮……大吵一架,又有什么大不了!
“来了?”
余越躺在病床上,一手啃着苹果,一手翻着手机,无框眼镜架在她的鼻梁上,鼻梁后是一双精明的三角眼,斜了刚露面的边慕禾一眼,她怪声怪气地说:“要不是我说我病的快要死了,你是不是来都不肯来一趟?你可真是翅膀硬了……”
身后晚来几步的霍承的出现,打断了余越接下去要说的所有话。
余越目光飞快地在霍承的身上打量了一圈,zegna的大衣,登喜路的牛津鞋,versace的竖条纹羊毛长裤……
这些她一个也不认识。
她看到霍承手里拎着一些红红绿绿的东西,上面隐约还有燕窝、鱼翅的字迹。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表妹身上那套旧衣裳,心里觉得奇怪,她表妹什么时候接触到能买得起鱼翅燕窝的人了?
她前男友季晨算挺有钱了,可每次见面也只会拿些果篮牛奶之类的东西,鱼翅……燕窝……
假的吧?
素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她表妹边慕禾带来的人,哪里是会买得起什么鱼翅燕窝的人?
倒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表妹,而是表妹素来就是个节省惯了的人,哪会儿让朋友买鱼翅燕窝来探望自己?
这么想着,余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只斜了霍承一眼。
边慕禾连带着霍承都被余越斜了一眼,她心里有些郁闷。
平日她被表姐这么对待惯了,不跟她计较。可今天霍承在,人家好心来拜访表姐,表姐怎么还这么不识趣?
霍承微一挑眉,扫视了杂乱的病房一圈,目光落在余越略带不耐的脸上,微微抿了抿唇。
余越丝毫不知道她面前的两个人已经是什么样的关系了,她轻哼一声,趾高气扬地侧过脸。
“怎么,怕我骂你,还带了个帮手来?”余越用眼白瞄着霍承,丝毫没有起身招呼的意思。
边慕禾为霍承搬来了椅子,“霍承,你坐。”
“你坐。”霍承将慕禾拽过来,坐在椅子上,“我站着就好。”
“来回让什么啊?出去问护士要一把不就行了吗?”余越看不惯两人相互谦让的样子,不耐烦地嘀咕道。
边慕禾几欲发作,却又顾忌着自己说些什么,再将余越“气”病了。
“我出去拿椅子。”她说。
边慕禾跑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霍承和余越两个。
余越啃完了苹果,将果核往垃圾桶里撇,却撇不准,果核在地上翻了两翻,沾上了霍承的鞋边。
“他妈的……”
余越皱眉嘀咕了一声,随即扯了纸巾擦手,斜眼瞄着霍承,“你,在追我表妹?”
霍承将脚拿开一些,脸上并未表现出不悦的神色,听她问,便淡淡答道:“算是吧。”
虽然他跟慕禾已经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了,可谁说已经结了婚的夫妻不能开始培养感情?
他很喜欢慕禾这样的女孩子,说一句准备追她,也无可厚非。
余越毫不掩饰地轻笑了一声,看着霍承的目光更加多了些审视的意味,“你是什么工作?月薪多少?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
霍承默然。
“说话呀!”余越催促,急不可耐地追问,“要是结婚,你能给慕禾多少彩礼?”
霍承从进病房时,脸上就带着温和的微笑,直到方才余越扔的苹果核沾在他鞋边,他依旧带着绅士有礼的笑。
而此时,面对余越不断地追问与近乎逼迫的审视,霍承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
说话时,他的眼里带着点笑意,唇角淡然的弯着。
“表姐,这是同意我和慕禾结婚了?”他问。
余越又用眼白斜了霍承一眼,气呼呼地道:“你这人听不明白话是怎么的?我问你一个月开多少钱,有没有房子、车!”
她用精神而又暴躁地声音冲霍承吼道:“我表妹要是嫁给你,你能给多少彩礼!?要是你什么都没有,又给不出彩礼来,那你就别做梦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她睨了桌上的礼品一眼,道:“还有,如果你真心追慕禾,就应该知道她是个节省精细的人,你买这么多劳什子假货,莫不如拿一兜子苹果来,好看又能吃!”
霍承笑了:“表姐喜欢吃苹果?我下次会记得带来的。”
霍承已经十几年没有被人如此“质疑”过实力了,而今,不断逼问他身家工作月薪存款的人,竟然是他新婚妻子的表姐。
他心里没有因此对边慕禾有不好的印象,反而多了一抹赞赏——女孩儿嫁过来,哪一个不问问男方的家境情况、父母条件?
这不是现实,而是女孩儿嫁人,必须做的功课。
慕禾的表姐这么问,他并不觉得失礼。但相行比较,他的小妻子是如此的出淤泥而不染,善良、巧手、勤劳……
“问你话呢,倒是说呀!”
见霍承沉默不停,闭口不答正事儿,余越更急了。
“房子、车、存款,这些你都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