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哥哥,零哥哥!”两声急切的呼唤,将零秋语叫醒了过来。
零秋语微微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灵犀。
此时她的眉头紧皱在一块,应该是担心自己。
“灵犀。”此时零秋语被灵犀抱在怀里,微微动了动,却发现全身上下都疼痛无比,嘴角处还有点痒,用手一摸,赫然是干了的血渍,看来是自己修行走火入魔,晕了过去。
此时,据那三月三十日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零秋语将父亲零末抱回家交给仆人过后便进了练功房内修行,企图用修行来麻痹自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是许多个很多次。
每次他都会进入练功房来麻痹自己,可是每次都还是痛苦不已,牺牲的那些,都是他的子民啊。
他多想和那些子民一样,义无反顾的去牺牲,去疯狂的杀死那些玄晶兽。
可是他不能,整个东水郡还交在他手里,还交在他父亲零末手里。
那条零渠,不就是整个东水郡欣欣向荣的印证吗?
他只能够让自己变强,快点变强,越快越好。
可是命运像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在其他方面都有着别人无与伦比的天赋,可是偏偏在修行方面,却是从来都是停滞不前。
他曾经许多次想过放弃,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够放弃,如果他放弃了,那东水郡的命运将会向三月三十日这一天,一直一直的延续下去。
他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答案当然是不允许的。
所以说,他一定要扼住命运的咽喉,打破这命运施加给他的枷锁。
那是禁锢,必须要打破。
所以,他才会拼命的修行,比之灵犀都还要刻苦。
“零哥哥。”灵犀又唤了一声。
零秋语正在遐想之际,神思又回转了过来。
“注意身体。”灵犀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抑制零秋语心头的那不可抑制的仇恨和心痛,久久的,才说出了这四个字 。
“嗯。”零秋语点了点头,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又开始了修行。
他所修行的那本晶籍名为——《玄黄岩》,是修灵阶的晶籍。也是那些玄晶兽所留给东水郡的一本下品玄土属性的晶籍,却是修灵阶中的上品。
可是,从刚开始修行这本晶籍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年头了,知道直到现在,也才有晶士境八段的水平。
就算是此时的灵犀,虽然还在晶灵境,却也已经在晶灵境九段了,马上就要突破到弥晶境了。
灵犀悄悄的走出了练功房,她知道,这叫心结,如果不能够解决,是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够解决的,只能够打败他的心结,便能够解开。
可是,他的心结,便是阻挡东水郡的那一片比它还要浩大无数倍的水木森林,要打败他,谈何容易。
灵犀向着外边走去,可是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
零末还是如以往一般处理着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务,仿佛三月三十日这天的事,并不能让他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然而冷暖自知,他又怎么会不心痛呢?
只是他是东水郡的郡主,而且早已过了零秋语那种血气方刚的年代,他深知这样折磨自己是没有什么用的。
所以,他没有那么的神色萎靡,有的,只是精神奕奕,将东水郡建设的更好。
一灯如豆,在一座非常非常的小的破旧房子内,有着一对中年夫妇。
男子穿着一身书生衣服,留着一束山羊胡,有些微白。
女子穿着非常朴素,趴在男子的怀里早已哭的没有了声音,早已哭花了妆容。
男子也是痛苦不已,可是还是抱着自己的妻子,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只是双眼早已血红不已。
在这屋中,早已少了一个人不对,应该是一个婴儿。
那是他们的孩子,他叫梓君,多么好听的名字。
可是,他们的孩子早已不在。
他们的孩子早已被送出去献祭作为那水木森林中龙傲黑犀的食物了。
可是他们却是毫无办法。
此时早已过去两个月,可是他们还没有从这悲痛中缓过来。
孩子都是自己的心头肉,那哪是时间可以缓冲的。
那是一种爱,是一种天性的爱,可以打败时间,冲破理智。
可是,他们深知这是为了东水郡的未来,所以并没有打破这层理智,只有自己痛苦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丧子之痛,不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有多痛。
“官人,你听,梓君在哭呢。”女子对着男子喃喃道。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把女子搂得更紧些。
“梓君在哭呢,梓君在哭呢……”泪水又控制不住的打湿了脸颊,也打湿了男子的胸膛。
在那里,有着湿润的一片,永远都擦不干。
一灯如豆,随着不经意的一股微风吹拂,慢慢熄灭。
慢慢地,不一会儿在男子的怀中有着一股均匀的呼吸声,很轻,如绣花针一般的轻,男子抱住那股呼吸声,不忍撒手,就这样一直的抱着。
抱着,不忍心放下!
东水郡的民众还是如往常一般的上街,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或短暂或悠长不绝于耳,仿佛在这里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还是那些少女,还是那些默默地在街上摆摊的商贩,可是明显可以发现,有许多的面孔早已是不见了,换来的,是一些新鲜的面孔,或者是更加年轻的面孔。
还记得去年的那家桂花糕点,买的人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可是,再去看是,发现那家桂花糕店早已是关门了,就连上面的招牌都早已不见。
那家店的主人就是因为三月三十日那些壮年男子中的一个,此时只有女儿和妻子还活着的。
可怜了那还处在豆冠年华的女儿,本来极为平静甜美的生活,此时却被外界的事物打破。
此时的她,看上去也早已没有了那日算计灵犀的那聪明伶俐的模样,有的,只是那一股望眼欲穿,双眼无神的悲伤神情。
此时的她,哪还有心思去算计灵犀,爹爹都已经没了。
只有和娘一起相依为命,以往的桂花糕店也早已转让出去,本来桂花糕的手艺就是传男不传女,此时女儿什么都没有学到,把店面留着干什么。
还不如卖了,多两个谋生活的钱。